第114章
终没有动静,众人也暂时都无暇分心里面的事情。 大月氏的队伍里,几名青年高手越众而出,直接与傅寒洲交手。 傅寒洲手中无剑,却以牧杖来御使剑法。 剑意一出,与他本人苍老年迈的模样极为不符,自带一种天劫般的气场,骇得众人面色剧变。 前几个上前的青年高手甚至已经临近先天境界了,与他缠斗片刻,却都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剑所逼退。 有人也是个剑客,满心满眼里都是傅寒洲留下的剑影,骇然失色地说:“这……这等绝世剑法,不可能,不可能寂寂无名的啊!他究竟是哪里来人?” 说话间,傅寒洲仍是立定在那道线的后面,人拄着牧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不远处的阴影里,玩家们也正抱有和敌人一般无二的困惑和震惊心情。 “卧槽,看起来是个普通大夫,其实还是个绝世剑客?” “啊啊啊啊啊啊啊艹!我前两天没有刷他的好感度,亏了亏了,血亏……” “果然,行走江湖最不能小看的就是老人、女人和和尚。这NPC肯定就是金刚宗扫地僧了,一定要危如累卵的时候才会出手的那种。” “哇哇哇酷毙了,傅爷爷要是再年轻个三十岁就好了,这要是个帅哥,游戏CG不就又有了吗!我可以!!” “拿拐杖都这么强,那岂不是说他的剑法是传奇级别的?还有刚刚那一下,跟黑客帝国一样地挡子弹,那是真的没见过,起码得是个110级的隐藏大BOSS吧。” “呜呜呜,我不做和尚啦!爷爷教我练剑吧!……” 玩家们一边评头论足,一边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有人悄悄搬出摄像头开始了录制,也有人跃跃欲试地上前想要帮忙。 “啊!” 被大月氏一箭就解决了。 另一方面,在车轮战了几个回合之后,傅寒洲的体力终于跌到了谷底,再次拄着拐杖略作休息,手臂却禁不住微微发颤起来。 花白头发在打斗中披散下来,在身后火光中镀上金边。 人虽已疲惫,但他身前那道线,仍然无人能突破。 宿涵剌古此时已经看出大概,不免叹息道:“唉,英雄迟暮美人老,都是世上最让人伤感的事情!前辈年事已高,虽然身负绝世剑法,可惜身体却已经不复巅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傅寒洲淡淡道:“你可以试试,老朽虽然年迈,却还能再杀几个。” “傅爷爷加油!”后面有玩家尖叫道。 宿涵剌古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那边立刻就鸦雀无声了。 宿涵剌古明知道这名老者是在故布疑阵、唱空城计,但回头看看自己手下精锐,已经没有几个身上不带伤的了。 要是继续和这位神秘老者缠斗下去,胜负姑且不论,一会儿却是肯定没有本事再对付应龙城了。 他再抬头看去,七星塔底下四层都已经埋没在了火光当中,大火很快就要烧到塔顶―― 时间,是站在他那边的。 于是宿涵剌古抬起手,下令道:“都给我将他围住!这根线我们不越也罢,算是尊敬前辈了!” 火浪翻滚,浓烟冲天而起。 傅寒洲立在七星塔前,体力剩余不足10%,确实也是强弩之末了。 口口叫道:“好烫好烫,口口要变成炭烤口口了。主人,要不咱们挪个地方……” 傅寒洲道:“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庄主还没出来,说不定是运功到了关键时刻。他是大宗师,我知道他有分寸……现在还不到担惊受怕的时候。” 口口胡乱点头答应,又说:“那风小鸟哪儿去了呀!” 傅寒洲抬头看去,只见滚滚浓烟之中,根本无从辨别人影。 他随口道:“大概快变成炭烤小鸟了吧。” 傅寒洲还有心开玩笑,风里鹰却是急得火烧屁股了。 此时此刻,他正扒在七星塔顶层,被底下的火焰烧得眉毛都打了卷儿,急吼吼地扒开砖瓦,向着静室里面偷窥。 因为火势过大,所以风里鹰也看不见楼下场景,只知道傅寒洲正在七星塔前面拖延时间。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了“洲洲浴血奋战、死战不退,遍体鳞伤只为了姓应的负心汉”这样的场面,思及此,更是气得满腔悲愤。 扒开静室天窗后,风里鹰就看到应龙城静静地站在那个“道”字之前。 风里鹰什么也没想,运起内力就是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应龙城!!!你敢辜负傅寒洲,你就是小狗!!!――” 声音极为洪亮,绕梁三日而不绝。 第106章 莲花山, 金刚宗,七星塔上, 火势冲天。 火焰已经席卷了一切, 塔顶却始终没有动静,不见应龙城的身影。 大月氏将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弯刀, 准备亲身上阵。 一位副手靠近到将领耳边,低声说:“将军且慢动手。还记得郡王殿下曾经交代过的,这个用剑高手未必真的是个老人,或许这就是他要的人……” 宿涵剌古皱眉道:“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围攻堂堂宗师高手, 焉能手下留情?棠邑郡王向来喜怒无常,这回也是一时见猎心喜而已, 回去我自然会向他交代!” 手下见劝不动他, 也就不再劝了。 傅寒洲以牧杖迎敌,需得倾注内力,才能与锐利金铁刀刃相对抗。 如此一来,他和这个宿涵剌古对了十几招后, 禁不住微微气喘。 宿涵剌古傲然道:“强弩之末,你还能硬撑多久?” 傅寒洲冷然道:“足够看到你咽气了。” “好硬的骨头!”宿涵剌古咬牙道。 七星塔下还在交战过程中。 而塔上亦是十分凶险。 大火迅速弥漫, 热浪层层而上, 烤得风里鹰浑身是汗。 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叫醒应龙城,让他下去襄助傅寒洲。 此时他站在静室窗外, 看见室内的应龙城和无念二人清凉无汗、衣袂不动,更是双目紧闭,仿佛神仙站在那个“道”字前面。 而这个道,已经衍化了一天一夜。 起初那个晚上,风里鹰还能看得出端倪,是二人气场正在进行对抗,无形剑气在整个室内如游鱼一样流窜,时而又没入天地气机之间。 后来,剑气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然剑意,激得屋内粉尘立地而起,万事静谧如凝滞。 再往后,风里鹰就看不懂那个境界了,只觉得应龙城几乎要融入到一个“道”字里面,若是眼睛不紧紧盯着,下一秒或许就要消失踪迹。 最后是这个时刻,风里鹰声嘶力竭的喊声传入静室里,似乎只让应龙城眼皮微动,下一刻却又再度沉寂。 “当――” 七星塔顶,巨钟因热浪而奏响。 剑道无声无形,却令七星塔仿佛独立于这个世间,与底下纷扰毫无关联。 星垂四野,白露成霜。 似有三千世界将要在其中悄然诞生。 七星塔下,却剑池中,数百柄锈蚀的刀剑在水中泛起涟漪。 悬挂于星夜下的天问,无人而自鸣。 最终它竟然化为一道白光,飞向七星塔顶端。 今夜月色明明朦胧暗淡,却在此时照彻山河,将莲花山上一花一叶都照得纤毫毕现。 “当――” 钟声悠长。 围困着七星塔的军队精锐们,愕然地按住了自己腰上的佩刀,却抵不住它们在刀鞘中发出震颤之音。 打坐诵经的罗汉亦心有所感,抬起头来,喃喃自语: “剑法如神,几近于道……”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向那如白昼一样明亮的火里。 “当――――” 七星塔的钟声第三次响起时,他们都看到了漫天极光。 不,那不是极光。 那是剑的影子,如九条蛟龙在夜幕中穿梭。 在那无边剑影中,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自己平生所见最震撼的景象。 有人见到终南山颠终年大雪,有人看见海上的风暴在席卷整个天地,有人看见千军万马的铁蹄踏过边陲…… 亦有人看见的是小香山上穿林打叶的细雨,江面上逐流而下的群花,黑壶坝中一闪而逝的眼神,月夜窗台上的一支寒梅。 静室之中,那张“道”字无风自动,其上一笔一划犹如金翅大鹏的翘羽,几乎横空而起。 无念喃喃地说道:“天问十三篇……”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无我无剑,天地无情!” “开悟,开悟……” 极光倏然四散。 七星塔中无比安静,仿佛从未有过诸般异象,唯有大火熊熊。 傅寒洲仍在茫然仰头看着,心中突然有一种令他极为惶恐的预感。 但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傅寒洲还在失神当中,并没有发现,身后宿涵剌古已经回过神来。 一柄暗沉又锐利的利器,就恶毒地从傅寒洲背后袭来。 风里鹰人还在半空之中,叫道:“小心身后!!!” 傅寒洲回过头时,只看见一道从容的剑光,言语难以尽述其中绝美风华。 他尽管还没有看到人,但嘴角却已经带上了笑容。 因为他知道这是应龙城的剑。 这确实是天问。 它的主人从七星塔顶下来,宛如谪仙降世、惊鸿掠影,手中剑甚至快过了话语、快过了月光。 这一剑直接削断了宿涵剌古的刀,也削断了他的右手。 但威力犹自未歇,甚至劈开了金刚宗中青石地板,裂开大地,一直劈开山门为止,简直犹如天灾。 应龙城的出现,打消了敌人剩余的士气。 他们亲眼看着七星塔上的异象,甚至要将他奉为神明般敬畏,根本不敢再抬起武器,已经纷纷落荒而逃。 而应龙城也没有在意这些人的逃亡,他自始至终只是看着傅寒洲。 天问的剑尖垂落向地面。 黑发如悬瀑,白衣如鹤羽,一枚黑白色冰丝剑穗在轻轻摇曳。 应龙城清隽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依稀还是数月之前,第一次来到蒯下书院时的那位遗世独立的剑神,令人感到熟悉却又陌生。 可是他此刻却眉宇紧皱,带着一种傅寒洲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凝视着他。 傅寒洲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低声道:“你……你抵达了太上无情的境界吗?” 应龙城垂目凝眉,嘴角溢出一抹血迹,轻声说道:“傅寒洲,为何你要出现?” 傅寒洲愕然。 应龙城闭目道:“我本该以红尘洗剑,以山河试履,独来独往、独生独死,斩尽春风,与剑同归。……我本该是纯粹的剑客,不为任何人左右,傅寒洲,你毁了我的剑道。 “――你偏偏出现,毁了这一切!” 他说完,突然睁开双目。 天问含恨出鞘! 像月光划分天地一般,这一剑在傅寒洲身旁呼啸而过。 剑气纵横万里,没入莲花山上,令山溪截流,万千树冠哗然作响,令七星塔上巨钟轰鸣,滔天烈焰尽数低伏。 但偏偏只有傅寒洲,连一寸衣袂都没有被掀动。 这一刻,傅寒洲仿佛能明白他心中憾恨,看着他低低说道:“忘忧蛊已经解开。你想起了剑,想起了一切,可你还是不高兴吗?” “我想起天问,便想起你;想起寒洲,又想起你。往来三十载,此去九万里,历历在目,都是你的影子,令我如何释怀?”应龙城说。 傅寒洲说:“对不起。” “傅寒洲!”应龙城冷冷道,“从今往后,剑道不复,你便是我的道。” …… 天边雷霆轰然炸响。 莲花山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大多数人都已经逃难去了,原地只剩断壁残垣。 七星塔上的火势在雨中渐收,化为青烟四处弥散。 傅寒洲终究因为体内的残毒而体力不支,向前跌倒。 风里鹰下意识地想要飞过去接住他,但紧接着就看到应龙城将人抱起。 风里鹰和应龙城两人在雨幕中对视了一眼。 前者最终停下了脚步。 …… 过了片刻时间。 风里鹰有些怔然地,站回到七星塔最高处的巨钟边上。 望着无边夜幕,他讪讪地踢走了一块瓦砾。 突然,他看到底下静室里,那个大和尚无念还在对着“道”字打坐。 哪怕是方才七星塔上烈火熊熊的时刻,无念也没有挪动一步。 与其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如说是他已入定许久,达到了忘却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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