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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景孝帝脸色就更黑了,“去叫了礼部尚书刘大人进宫见朕!” 波斯公主身边的人都是层层筛选的,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王启英还没说完,等着赵昌平走出去传信,他又接着说道:“若真的只是镇北侯世子为了娶公主搞出来这么一出,倒也还能说的过去,臣担心的是,万一有人就是想要波斯公主的性命呢?” 景孝帝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波斯公主死了,两国交战是必不可少的。 到时候边关告急,若是这时候再有内忧…… 景孝帝对着王启英说道:“日后朕会派麒麟卫亲自去保护波斯公主,你好生查查镇北侯,看看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王启英拱手应道:“是!” 禀报完之后,王启英正准备出宫,就被景孝帝又叫住了,“你且等等!” 王启英愣了一下,又恭敬地站好,“皇上,您还有何要吩咐的?” 景孝帝看向了赵昌平,“去把偏殿收拾一下,让王爱卿去那边儿稍稍睡一会儿,大夏朝需要他这样为朕分忧的臣子!” 赵昌平心中也有些惊讶,皇上原本就不大跟大臣们走的近。 再加上先前儿他中毒差点没了性命之后,更是没留过旁人在宫里住,王大人还是头一遭。 况且还是睡在皇上的偏殿,这是何等的隆恩啊! 消息一旦传出去,王大人应当就可以在大夏朝横着走了。 王启英一听也欣喜若狂,皇上给他做脸,他就接着。 只见他急忙跪下给皇上行了个大礼,“臣!谢主隆恩!” 景孝帝摆了摆手,“下去歇着吧,睡好之后,再好好查案!” 王启英在皇上的偏殿睡了一觉的事儿,他还没醒就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吴锡元这时候才刚到翰林院,就听说了他大舅兄干的这些好事儿。 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仔细思索着这一切。 上一世的镇北侯世子是娶了波斯公主没错,但却不是这一个,难不成这一世换人了? 波斯公主身边的宫女死了,显然是被人所害。 镇北侯一个没落的贵族,能将人安排到波斯公主身边儿吗? 即便是能安排,今儿人一死,他们府上不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吗?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还能成什么事儿? 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奇怪,但因着这个案子并不经他之手,他知道的细节也不多,无法猜测更多。 他正发着呆,身边一个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的资料,放在了他的桌子前,“吴大人,您要的资料都在此处了。” 吴锡元立刻回过神来,对着他行了一礼,“多谢了。” 这人送来的资料正是史料中对洛阳王的记载,若不是皇上给了权限,这些东西他都无从查看的。 公主落水一事,到底是镇北侯府上自个儿的想法,还是洛阳王在弃车保帅? 暂时这一切还没有答案。 谁都不知道洛阳王也被气得不轻,他想要去找镇北侯质问,却又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贸然行动,担心被皇上抓到了把柄,到时候他想回封地都回不去了。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个晚上,连带的骂了镇北侯一个晚上。 他若是早开始能耐,他们府上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现在开始挣扎,画蛇添足! 还将皇上的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难道是舒坦日子过太久了? “镇北侯这个蠢货!他以为救了波斯公主,皇上就会将波斯公主许配给他儿子吗?!真是异想天开!便是谁都不许配,皇上自个儿难道不会留着收用?好端端一美人儿能便宜他?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个比一个蠢!还浪费老子辛苦安插在宫里的暗线!气煞我也!” …… 他骂的累了,才对着身边儿伺候的人问了一句,“裴正冲呢?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皇上已经怀疑是他对郡主动的手,如今他府外都是埋伏的眼线,他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下属回答道。 洛阳王叹了口气,“这会儿知道怕有个屁用!郡主都被他养成那样了,都废了!偏偏他还就是容不下!本王怎么会拉拢了这么两个废物!一个比一个愁人!” 下属也不敢搭话,洛阳王揉了揉眉心,“咱们府上这阵子低调一些,莫要跟他们有什么牵扯。” “是!属下这就去约束下边的人。” 第675章 娶公主不好啊 洛阳王能约束的了别人,可却忘了约束裴正冲。 裴正冲原本就跟镇北侯府上来往密切,这回出了这事儿,想着镇北侯府上应该要联姻了。 再一想自己当驸马的这些年过得这样憋屈,觉得他必须得去跟镇北侯好好说说,驸马可没那么好当的。那波斯公主虽说长得带劲儿,但估摸着脾气也不咋样。 他去了镇北侯府上,碰巧得知镇北侯世子去宫里,皇上并未见他。 他松了一口气,拎着酒壶就进了镇北侯的书房,才刚一进门,他就直接问道:“洪城!你可打算让世子娶那波斯公主?” 裴正冲这些年一直住在洛阳,他们已经三年没见过面儿了。 对方一进门就问这话,镇北侯微微一怔,见着他已经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说道:“谁娶波斯公主那不是皇上说了算的么?我们府上人微言轻,这话还得慎言啊!” 这一来一往之间,裴正冲也能感受到如今的镇北侯比起早先对他似乎生疏了许多,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时隔两年,人心都是会变的。 他一门心思对别人好,但别人还真不一定领他这个情。 他抱着的酒坛子被他“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镇北侯愣了一瞬,就看到裴正冲抬头看着他问道:“洪城,两年的时间,你也变了。枉我今日兴冲冲带着好酒说来与你好好痛饮一回,你竟然是这副糊弄人的姿态。” 说着他冷哼一声,直接站起身,又将酒坛子抱了起来,“既然如此,这酒不喝也罢,我回了。” 洪城见着他直接抱着酒坛子就要朝着外头走,急忙上前一步拦下了他。 “老弟,裴老弟,你怎的如今这么大的气性啊!我方才不过是同你说笑,再说了皇上连我儿见都不见,到底能不能娶那波斯公主,我这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裴正冲听了他这话,才转过头来看他,“说笑?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有你这么说笑的?” 洪城看他不依不饶的模样,急忙对着他拱手作揖,“咱们兄弟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兄弟在这儿跟你赔个不是了。” 裴正冲这才顺着台阶下了,“这还差不多。” 洪城走过去将他抱着的酒坛子接了过来,“有什么事儿咱们还是进屋说吧,省得你受累。”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裴正冲做了个请的手势,裴正冲这才抬脚走进了屋子里。 洪城跟在他身后,对着伺候的下人说道:“让厨房准备些下酒菜,本侯要跟裴大人好生喝两杯。” 菜上的也快,酒过三巡,裴正冲的气也消了,就对着他说道:“今儿听说你们府上要跟波斯公主和亲,我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娶了公主看起来是风光,跟皇室扯上关系了,可婚后的日子那可就难过了。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你也都看在眼中,好不容易熬到长公主殁了,才能过几日清静日子……” 洪城知道他这番话说得算是掏心掏肺,若不是将他当成自己人,裴正冲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无所忌惮。 他是一番好意不假,可他娶得是大夏的公主,跟波斯公主能一样吗? 那波斯公主即便是再被波斯王宠爱,在她出来和亲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他听着裴正冲絮絮叨叨地说着,许是因着喝了酒的缘故,他一边说还一边红了眼眶。 “我裴正冲在京城人的眼里就是笑话,谁不知道我头顶一片绿?你们还说我在洛阳许久不回京,我怎么回来?真真是没脸回来啊!” 洪城一边听着,一边应和着应付他两句。 他带来的一坛子酒,被他自个儿就喝了大半坛,到了最后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还不忘骂慧阴长公主两句。 洪城叫了几个下人来将裴正冲送回去,喝醉了人格外的沉,四个壮丁才将他抬了下去。 他们才刚出门,就又被洪城叫住了,“等等!” 四个人停下了脚步,等着他的吩咐,他的视线在裴正冲的脸上打了个转儿,才说道:“将他的嘴堵上再送回去,别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给咱们府上惹上了麻烦。” “是!” 洪城自己有自己的思量,他们镇北侯府在当今皇上跟前儿可没什么地位可言。 至于洛阳王那边儿……虽说提早站了队,但洛阳王也根本不在乎他们,就连裴正冲那么个傻的都比他的权力大。 这让他心中怎么平衡? 这回是洛阳王想杀了波斯公主,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他儿子救了人罢了。 这一举动虽说是坏了洛阳王的事儿,但只要他们能成功跟波斯公主联姻,洛阳王想要上位,仅仅凭借他自己估计不行,到时候定然还是得指着他们这一层关系和波斯王合作。 再者说来,洛阳王要杀波斯公主一事,可并未跟他们府上通气儿,他儿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坏了洛阳王的事,也不知者不罪。 然而……这事儿上他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谁能料到波斯公主清白已失,皇上也根本不见他们的。 . 王启英睡醒已经是午时了,皇上留他吃了饭,他又感激涕零的说了一大堆的好听话,实际上心里还惦记着他昨儿夜里让王通捎回去的水晶葡萄。 那葡萄给他祖母和外祖家分一些,剩下的全拿去给他妹子去。 昨儿那案子查了一半,动手之人的目的如今尚且不十分明确,还需要再仔细查查。 看样子还得从那个死去的宫女身上入手,这世上活人有可能说真话,但死人绝不会说假话。 他请了仵作给那位宫女验尸,他自个儿也在一旁看着,最后经过分析得出,这位宫女死于昨天夜里子时左右,是先被人用刀捅了心脏死了之后才丢进湖里的。 后宫里有可能出现的只有水果刀,要么就是各个小厨房里用的剔骨刀或者菜刀。 这些刀具在内务府都有备案的,他让人去内务府仔细查看了那些刀具的尺寸,再比对尸体上的痕迹,还真让他找出了一点头绪。 第676章 少年早熟 记录在案的这些刀具当中,唯一一个和死者伤口对上号的居然是穆王所在重华宫。 王启英眉头紧锁,穆王年幼可他身边的人都是皇上精挑细选过的人,又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他才刚刚发现这一线索,就急忙跑去了穆王爷所在的重华宫。 到底是凑巧,还是那行凶之物真的就是穆王爷宫里的刀具呢? 穆宗元手里还拿着一本翻烂了的《千字文》,听说王启英来了,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他来做什么?” 宫女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据说昨儿伺候波斯公主的那个宫女被人害了,杀害她的刀具正好跟咱们宫里的尺寸对上了,王大人就是过来查这案子的。” 穆宗元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就让他去查吧!你将人直接带去小厨房,不用来见本王。” “是。” 等着宫女走了,他的唇角稍稍翘了起来,还免不了有些得意。 背后之人定然也想不到,他能借着此事,将自己身边儿的那些钉子都换一遍吧? 行凶的刀具还是那个刀具,但记录内务府册子上的尺寸却是能改的。 他若是一个普普通通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定然不会多想,可自从雍州一行,那一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历,却让他成长了不少。 他回宫之后,或许是因着他警惕性高了,还真让他发现些许不同寻常之处。 他的身边定然有暗桩,在皇宫里有人能要他父皇的性命,定然也能要了他的性命,乃至他三哥的性命。 如果他们所有人都死了,父皇的皇位还有人谁能争呢? 那些人所求除了那个皇位,应当也没其他了吧? 王启英在小厨房里搜了一圈儿,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刀具,他跑来见了穆王爷。 穆宗元摸着小下巴,想了半晌才说道:“这事儿本王知道了,但本王自个儿也不清楚怎么办,王大人还是去找我父皇拿个主意吧!” 事关重大,穆王爷的命可比波斯公主的性命值钱多了。 王启英不敢自己做主,又回到了皇上身边儿,将这事儿完完整整的禀报了皇上。 景孝帝听了他的话,诧异地同时心里也有了数,“左不过就那两个人,你再让人仔细查查那个小宫女的背景,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是!” 穆宗元私下的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过皇上眼睛? 他最喜爱的儿子身边,他定然是派了人前去保护的。 等闲人定然不会想惹祸上身,他儿子还小,肯定也不会想到要趟这趟浑水。 除非……他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按照常理来想,若是真有人动了重华宫的东西,不是说明重华宫的守卫不严谨,就是重华宫有内应。 “皇上,穆王爷那边儿……您看……”皇上知道的事情赵昌平自然也知道,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景孝帝接受了儿子的暗示,便直接下令道:“就先这么着吧,将宗元身边儿的人都换了。” “是!”赵昌平应了下来。 . 苏九月今日又被人请进了宫,今日跟昨儿不同,昨儿好歹能看看宫里的宴会,但今儿她从到宫门口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再不敢乱瞅。 她是被人请进宫给波斯公主问诊的,昨儿波斯公主是她救了的,今儿波斯公主特意点了她这位“最漂亮的医女”进宫替她诊脉。 苏九月一直到了波斯公主暂时入住的甘泉宫,才有穿着波斯服饰的宫女将她迎了进去。 “苏医女,您可算来了,公主一直在等着您呢!” 苏九月对着她回了大夏的礼节,才说道:“让公主久等了。” 她跟着侍女进了正殿,波斯公主就住在内室,昨儿到底是伤了元气,今儿也没上妆就这么素面朝天地躺在了床上。 见着苏九月来了,对着她笑了笑,唇瓣有些泛白,“昨儿还未谢谢你救了我。” 苏九月急忙行礼,“公主殿下您客气了,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民妇的职责所在。” 卡里尔公主轻咳了两声,一旁的侍女急忙给她端了杯水过去,她轻轻抿了两口,才说道:“昨儿我就想说了,你们大夏朝的医女可真厉害,不但医术高超,还生得这样好看。” 苏九月谦虚地笑了笑,“公主您谬赞了。” 见着卡里尔公主还要再说什么,她急忙接过话题说了一句,“公主殿下,还是先让民妇帮您诊脉吧?身子要紧。” 卡里尔公主应了一声,将自己纤细的皓腕伸了出来,苏九月摸上了她的脉搏,过了许久才收回了手。 “公主殿下,您此番还是有些受了寒气,民妇回去太医给您开个方子,您这阵子好生养着,过些日子自然会大好的。” 卡里尔公主对着她道了声谢,才皱着眉头抱怨道:“这事儿是得让你们大夏朝给本公主个交代,那日本公主落水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本公主一下。” 苏九月一愣,她不过一个医女,这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她对着卡里尔公主行礼,“公主还是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吧,民妇还得去给公主煎药,就先行告退了。” 卡里尔公主让人将她送了出去,还送了她一盒西域的香料。 苏九月回到家里,才敢拿出来闻一闻。 这一闻还真是,“可不就跟那个廖卡和娄苏身上的味道一个样吗?” 她将香料放在了桌上,也没了兴趣。 正在她准备去厨房做饭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她应了一声,问道:“谁呀?可是锡元回来了?” 门外那人也扬声说道:“吴夫人,奴才是王启英少爷身边的王通!” 苏九月一听是义兄身边的人,才走过去开了门。 王通一看是她来开的门,急忙对着她行了一礼,“吴夫人,少爷昨儿在参加宴会的时候,皇上赏了他一筐水晶葡萄,少爷便让小的给您送来一些,也一起尝个鲜儿。” 苏九月急忙道谢,“麻烦你跑一趟了。” 第677章 月俸 “您这就客气了不是?”王通笑着又跟她客气了两句,才让人将自家少爷匀给吴夫人的小半筐水晶葡萄给抬了进来。 苏九月掀开盖在筐子上的布,看着里头的小半筐葡萄,急忙说道:“怎的送这么多?可有给顾家姐姐送去?” 王通知晓她们认识在先,就笑着说道:“您放心吧,少爷一早就让人送去了。您这边儿想着您回家晚,少爷才特意叮嘱奴才们晚些来送的。” “呦!那皇上赏赐的可真不少呢!”苏九月讶然。 王通又道:“是啊,少爷自个儿都有些不大相信,估摸着是皇上不大乐吃这个,才能轮到咱们。” 苏九月一想也是,自个儿不喜欢吃,可不就正好送人了么? 王通正好也说道:“东西给您放下了,少爷跟前儿没人,奴才就先回了,这些葡萄您趁着新鲜儿的吃。” 苏九月应了一声,亲自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等着人走远了,才又转身回了屋子里。 将筐子里的葡萄拿了一串出来,从瓮里舀了一瓢水将葡萄洗了个干净,端着回去放在了桌子上,等着吴锡元下衙了回来吃。 筐子里放了许多冰,如今天儿已经稍稍热了,这里头放的这些冰也是些金贵东西。 这些葡萄他们两口子是吃不完的,他们家可没有冰能用的。 她想了想,将葡萄又拿出来一些,打算给秋林姐姐家送两串过去。从前对他们多有照顾,如今有了好东西,也得让他们一起尝尝。 苏九月端着个簸箕用帕子盖住葡萄,就出了门。 等吴锡元回来的时候,走到门前就看到了挂在门上的一把大锁。 他微微有些奇怪,平素这时候九月都回来了,怎的今儿还没回家? 他只能自个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去厨房里找了一圈儿,见着还没生火,低头一看就看到了放在厨房里的一个筐子。 他好奇地掀开盖在上边儿的布,就看到了下边的葡萄。 除了是他那便宜大舅兄送来的,还能有谁? 他将布重新盖好,才打算回屋换了身上的官服。 刚进屋子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洗好的葡萄,他走进去揪了一颗含在嘴里,还有些微微的凉意,可见九月没走多久。 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吴锡元自个儿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换了一身软和的常服,又将官服拿去院子里打了水洗了干净,才去厨房里烧火准备做饭。 正在他烧火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声音响起,“锡元回来了?” 吴锡元放下手上的活儿就回过神应了一句,“嗯,回来了,你今儿怎的回来的这样晚?” 苏九月笑了笑,“这么多葡萄我想着咱们两个也吃不完,就去给秋林姐姐他们送了一些。也没敢久留就赶紧回家,没想到回来还是没赶上给你做饭的。”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挂在院子里的官服,“你怎的自个儿洗衣服了?” 吴锡元嗯了一声,“明儿休沐,我想着将衣裳洗了等上衙的时候正好能穿。” 苏九月恍然大悟,“我差点都忘了明日你休沐的,你这几日也实在忙碌,是该好好歇息了。” 吴锡元唇角一勾,“天儿如今也热了,明日你是不是也休沐?咱们一同去街上逛逛,也给你块布回来做新衣裳。” 苏九月还有些舍不得,“才刚买了院子,哪儿哪儿都要钱,衣裳还有的穿,就先省省吧。” 吴锡元从自己怀中掏出荷包,将里头的银子掏出来递给了苏九月,“这是这个月才发的月俸,应当够给你置办身新衣裳了吧?” 吴锡元的月俸一共一十五两,原先这些银子都够他们全家用个四五年的,但如今他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了。 他自个儿没有留钱的习惯,每个月发了月俸都通通给了他媳妇儿。 他媳妇儿勤俭持家,这些钱总是能用到刀刃上,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苏九月自个儿也有月俸,可即便是她如今已经升为了领事姑姑,一个月也才有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别说给他们夫妻两个置办新衣裳了,就是给他们全家一人置办一身都够用。 她将银子接了过来,又从中拿了五两银子递给吴锡元,“夫君,这些银子你先收着吧,出门在外的,身上哪儿能不装钱?” 吴锡元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又笑着给她推了回去。 “银子你先收着,等日后我要是有用的到的地方,再找你要,到时候你再给我也不迟。” 他整日在家里吃饭,中午便是不在家吃饭,翰林院也管饭的,便是拿着银子都没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苏九月觉得他可能是觉得五两银子有些多,便将自己钱匣子里装着的碎银子给他拿了一两,吴锡元却依旧摇头。 “媳妇儿,你还不如给我些许大钱儿,我还能用得上。” 苏九月拗不过他,最后只能给他拿了一百个大钱儿,这回吴锡元高兴的收下了。 苏九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家夫君还真是跟旁人家的不一样。 她们太医署里其他医女总是说她们赚的银子回去不是被婆婆要了去,就是被自家男人抢走。 而她家,给夫君夫君不要,给婆婆送回去,婆婆还给她添一些又让人给捎回来了。 她想了想,不然还是给公公婆婆做身衣裳吧?这样他们应当不会再拒绝她的好意。 夫妻俩约好明日一起去逛街,苏九月才挽起袖子做饭,吴锡元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等吃完饭,将厨房收拾干净了,外头的天色也渐渐暗了。 吴锡元和苏九月两人坐在堂屋的小桌前,分了一份葡萄。 吴锡元在和苏九月说话的时候,突然一转头就看到了柜子上一个小巧的盒子。 盒子是木头的,但上头却用各种彩漆画了五颜六色的图案,十分好看,并且上头的图案看着也有几分眼熟。 吴锡元十分清楚,这个盒子原本家里是没有的,他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九月,那个盒子?我怎的从未见过?” 第678章 卖艺为生 苏九月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见着他看着那个彩色的小盒子,就起身走过去将小盒子拿了过来。 “你说的是这个啊!”她将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吴锡元的面前,“这个是今日我去给波斯公主诊脉,她赏赐给我的。” 吴锡元伸手将盒子拿在手上,大拇指轻轻用劲儿,盒子便打开了。 盒子里的香气也溢了出来,胡人喜欢用香料,他们的香料跟大夏朝的不大一样,他们的香料味道有些浓重。 这个香料便是只有胡人贵族才能用的东西,波斯公主居然会将它赏赐给九月。 怪不得方才他觉得这个五颜六色的图案看起来十分眼熟,原来是胡人的东西,他们那里就喜欢这样的图案。 他将盒子重新盖好,就听到苏九月在一旁说道:“这东西味道不怎么好,我也没打算用,若是谁喜欢倒是可以转赠给别人。” 吴锡元点了点头,“明日出去倒是可以去熏香的店里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这话才刚说出口,就被苏九月瞪了一眼,“这东西一烧就没了,作甚这样浪费银子?如今虽说赚钱是比从前容易了些,可也不能这么花的。” 吴锡元一听她这话,急忙告饶,“夫人说的对,是我浪费银子了,还请夫人原谅则个,日后我再也不敢了。” 苏九月听着他一本正经说着求饶的话,没忍住掩唇轻笑,“知错就改,方是好孩子。” 夫妻俩说笑了没多久,苏九月就起身去给两人打水洗漱。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一直到早上不知谁家的鸡叫了一声,才将他们从梦乡里拉了回来。 苏九月起床整理床铺,吴锡元去厨房烧水。 等苏九月去给两人准备早饭的时候,吴锡元又主动将屋子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才一起出门了。 “锡元,带好钥匙了吗?”苏九月在锁门前还问了一句。 吴锡元微微颔首,隔着衣裳摸了一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带了的。” 苏九月这才放心落了锁,听着咔哒一声,她又扯了一下锁子,见着锁好了,才转头对着吴锡元一笑,“走吧。” 两人今日是去买布了,苏九月都想好了,她整日当值穿的都是太医署发的衣裳,也用不着买太好的布料。倒是锡元日后定然要应酬,还得做两身体面的衣裳。 至于她公公婆婆,眼瞅着天儿热了,也得买些好料子,那些清清爽爽的料子她看着也不错。 还有家里新得的两个小娃娃,也不知道他们如今长得多高多壮了,她是不能亲手不能帮他们做了,但是可以将料子买好让人给捎回去。 苏九月在心里谋算好了,带着吴锡元去布庄挑布。 连着挑了三个色,吴锡元的眉头越皱越紧,只因这三个色没一个是他媳妇儿能穿的。 他扯了扯苏九月的衣裳,见着她回头看了过来,就压低声音说道:“媳妇儿,给你挑一块布吧。” 苏九月笑了笑,“不要着急,这不正挑着嘛?一个一个来。” 他眼瞅着他媳妇儿十分阔气的又指了两块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料子,一看就知道是给他做衣裳的。 他又急忙说道:“媳妇儿,我整日穿着官服,不用做这么多的。” 苏九月却道:“我心里有数,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你听我的就是。” 吴锡元有些无奈,但转念一想,好歹他这个月也赚了十五两银子的,买两块布能用多少?还是莫要因着这事儿惹他媳妇儿不快,只要她高兴就好。 可是等苏九月都挑完,打算去结账的时候,吴锡元才是真的不满了。 “你怎的也不给自己挑两块好的?”他扯着苏九月的衣袖,不让她走。 苏九月看着他这小孩行径,无奈地笑了笑,“昨年义母帮我做的几身新衣裳我都没穿两回,家里还有些许怡姐儿送的料子,也都没穿,不用这么浪费的。” 吴锡元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却还是固执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我昨年也做了好几身新衣裳,今年也就算了吧。” 掌柜的一听他们这话,也跟着着急。 这两人分明是不差钱儿的,为何买块布都推三阻四的?可别夫妻俩互相劝着,把生意给他劝黄喽! 他轻咳一声,笑着插嘴道:“人辛苦一整年了,每年给自己添置个一两身的衣裳也实属正常,总也不能什么都等到用得破破烂烂的时候再换吧?” 吴锡元不说话,只是看着苏九月。 苏九月实在拿他没了法子,最后也只能给自己挑了块布,一并买了单,让布庄的小二晚些时候送去他们家。 夫妻两人难得一起出来一回,自然要在外头逛逛的。 平日苏九月去太医署当值的时候不来南大街这边儿,偏偏儿这边却是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界儿。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给家中买了盆兰花,只因苏九月从前去别人府上看着园子里那么多的花还蛮喜欢的。 再走一走就看到前头各种各样的卖艺人,一个壮汉身上涂满了油彩,手里拿着个火把,连着喷了次,就看到火焰冒得老高。 苏九月看的差点挪不动脚,这些可比她从前去孔庙外头的庙会热闹多了。 这边儿才刚喷完火,远处又一阵锣鼓声响了起来,好事之人都朝着那边儿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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