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南王的行为,看着他身上的一道道陈年旧伤,景孝帝心中坚信的东西开始动摇了。 云南王肩膀上的那个伤疤是最新的,距离心脏很近,真的是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景孝帝挥手挡开了他身前的赵昌平,绕过他走下了台阶,来到了云南王身前,将他身上的伤口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大多数都是刀伤,即使伤好之后依旧看起来这样狰狞,可见从前他伤的多重。 “阿峥,你这些年受苦了。”景孝帝长长的叹了口气。 云南王这才将自己的衣裳拉上去,对着皇上问道:“皇兄,你要削藩臣弟支持,臣弟巴不得不管边关那个烂摊子。可是臣弟有一点必须要问清楚,早些年南边吃紧,臣弟写信求援,为何您迟迟不应?” 景孝帝挥了挥手,转身朝着龙椅走去,“阿峥,这事儿是皇兄对不住你。” 云南王不依,“皇兄,这岂是一句对不住就能搪塞过去的?” 景孝帝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赵昌平却不忍皇上为难,又多嘴了一句,“王爷,皇上也是有苦衷的。” 换来的只是云南王怒目相瞪,景孝帝对着他摆了摆手,“昌平,你先下去,让朕跟阿峥二人独自说会儿话。” 赵昌平只能应下,但又担心云南王对皇上不利,在门口竖起一只耳朵,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景孝帝请云南王坐下,才同他说了起来,“早些年,洛阳王给朕下毒,朕防备不当,差点性命不保。你写来的求救信函,朕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中。” 云南王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也就更加能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要削藩了。 “洛阳王好大的胆子!” 洛阳王被赐死的消息他也得到了,却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隐情。 说完,他又旗帜鲜明地说道:“皇上!臣弟支持您削藩!先从臣弟开始吧!只是云南到底是边关,常年战乱,那边儿的守军不能没有啊!” 景孝帝见他这样,笑了起来,“咱们先不说这个,你我兄弟二人快二十年不见了,今儿让朕好好招待你一番。” 鉴于云南王受重伤,景孝帝才没上好酒,但也上了九九八十一道菜,末了还请了三个太医来为他诊脉。 得知他只是些皮外伤,身体并无大碍,皇上才松了一口气。 “阿峥,这些年辛苦你了,既然来了京城,就好生陪陪朕。咱们从前的那些兄弟,一个个都有了自个儿的小心思。朕算是看明白了,只有阿峥是真心待朕的……” “在阿峥心中,皇兄永远是阿峥崇拜的皇兄!” 兄弟两人好一番互诉衷肠,最后皇上依依不舍的将云南王送出了宫,看着他上了去别院的马车,才转身回了皇宫。 他才刚转过身,脸色就变了。 赵昌平趁势问了一嘴,“皇上,云南王说得这些您信吗?” 景孝帝淡淡地开口,“信,也不全信,待明日见了吴锡元再说。” 这个时候谁会将自个儿犯得错都掰开来说呢?阿峥守边关有功不假,但却也并不会像他自个儿说的那样可怜。 而云南王上了马车之后,原本那一脸崇拜仰慕的神色也都消失不见了,他慵懒地靠在了马车的靠垫上,微微阖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事情。 管家一直跟在云南王身边儿,着急的想问一问情况,但又担心外头有人跟着他们,才一路忍了回去。 等回到了别院,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主仆两人的时候,管家才终于忍不住了,“王爷,皇上可有责怪您?” 云南王的眼底满是笑意,“兄友弟恭演得甚好,若是先皇活过来,看到这一幕定然十分欣慰。皇上又怎会怪本王呢?” 管家松了口气,“这就好,只是皇上不是想着要削藩吗?您今儿可有探皇上的口风?” 云南王点了点头,“他想要削藩本王是支持的。” 管家不明白了,“王爷,您这是……” 云南王说道:“这叫以退为进,本王常年私下征兵,还多收了三成税收,这是事实!若是皇上深究起来,这两条就是想造反的死证!” 管家吓得脸色都变了,才听到云南王又接着说道:“他想要削藩本就是一意孤行,本王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再让他知道这些年本王多不容易,兵权封地他爱要哪个要哪个。” 说着他唇角一勾,又缓缓地说道:“依着本王这些年对他的了解,越是不想要的东西,他越是要塞到你的手中……不信,你且看看,云南还是本王的,兵权也是本王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不过他同洛阳王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没有造反心罢了。 . 吴锡元回到家的时候苏九月还没从太医署回来,他风尘仆仆赶了一个月的路,早就脏的不像话了,让下人烧水洗了个干净,才再屋子里等着九月回来。 苏九月还不知道吴锡元回来了,她跟平常一样的回到家,同外头的兰草打了声招呼。 兰草上前对着她行了一礼,压低声音告诉她大人回来了。 苏九月先是一愣,随后是不敢相信,再紧接着才是满面欣喜。 她丢下兰草高兴的朝着屋子里跑了进去,一推开门,迈过门槛儿就看到了站在屋子里的吴锡元。 她想都没想,就一头扎进了吴锡元的怀中。 吴锡元也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低头埋在他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躁动已久的心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第936章 相中了 “锡元!你可算回来了!”苏九月趴在他的怀中说道。 一句话才刚说完,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吴锡元抱着她点了点头,感受着胸前的湿润,柔声问道:“想我了吗?” 苏九月点了点头,“想了,天天在想,可是我也没梦到你,我又想着幸好没梦到你……” 这话若是说出去,旁人想来无法理解,但吴锡元却是懂的。 他媳妇儿做梦从来都不会是美梦,若是真梦到自己有什么危险,偏偏又离得远实在没法子,只会让她徒生担忧罢了。 他松开了她,两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低头看着她温柔地笑,“我倒是梦到夫人很多次。” 苏九月听他这样说,一双眼睛亮亮的,笑着问他,“你梦到我什么了?” 吴锡元眉眼含笑,直勾勾地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苏九月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想别开脸,就被吴锡元按住,紧接着他便低下了头,含住了他思念已久的红唇。 “就像这样。”他的声音在苏九月的耳边响起。 兰草看了一眼屋子,抿唇笑了笑,才跑去了厨房。 今儿大人回来了,要去跟厨房说一声再加两个菜。 阿奎阿兴两兄弟许久未见,约定今儿夜里要好好喝两杯。梅子则兴奋地凑在她爹身边儿,听着她爹讲在云南的见闻。 苏九月靠在吴锡元怀中,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抬起手臂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汪绿色,还俏皮地晃了晃,眉开眼笑地抱怨着:“出门在外的本来用钱的地方就多,怎的还买这个啊。” 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喜欢的,吴锡元也不怎么在乎她的口是心非,“我一眼就相中这个了,跟我当年一眼就相中你一样,想着你戴着这个肯定好看,便买回来了。” 苏九月笑得明眸皓齿的,“当年你都还傻着呢,净瞎讲话。” 吴锡元听了也不恼,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着怎么了?不耽误我给自个儿挑媳妇儿的。” 苏九月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瞧你给能的。” 吴锡元抱着她不撒手,问起了这阵子家中发生的事儿,“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有遇上什么麻烦?我看你信中什么都没写。” 苏九月抿着唇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没碰上什么麻烦,二嫂的面馆也开起来了,就在咱们翡翠铺子旁边。对了,启英哥也在那里开了一家笔墨铺子。“ “笔墨铺子?”吴锡元是真的惊讶了。 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歪打正着了? 若是歪打正着,那可真就厉害了。 苏九月点了点头头,“我觉着义兄开那个铺子还是为了方便照应咱们,听闻他铺子里那些东西还是从程季哥他们笔墨铺子拿过来凑数的。” 吴锡元听了这话,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人若是心善,那也活该他发财。 “二嫂他们的面馆没人去找茬吧?”吴锡元顺嘴一问。 苏九月将那日二嫂救了个姑娘的事儿同他说了,“也就是那出事儿之后的第二天,义兄就去那边儿开铺子了。” “无事就好,如今我回来了,咱们也得上门跟他说声谢。” “是得去一趟,先前儿咱们铺子开门了,义兄和义母他们都去捧场。我不好意思收他们的银子,要给他们退回去,他们却说什么都不要。”说到这儿,苏九月又想起了自家铺子,就说道:“对了,咱家铺子里卖的都没什么货了,你们这次回来可还带了新的货?” 吴锡元笑着捏了下她的小手,“带了带了,让乖宝儿操心了。” 话说他们先前儿他的货物还是从景家拿的,但是如今景家也都已经全完了,景家的铺子和矿山都被充了公。 铺子被云南王拿出来卖了,里头的翡翠物件儿王爷都给了他,让他拿回京城来卖,卖了之后拿出五成充公。至于那三座矿山,如今也落在了王爷手中,谁也不知晓他日后要如何处置。 他上一次从景家进的货,也被云南王大手笔的一手抹了。 用云南王的话说,“你欠的是景家的钱,如今景家都没了,你还欠谁的?快别说话了,闷声发大财。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就好好办案,替百姓们做些实事儿。” 这一次带回来的玉石有他们在云南同另外一家祝家合作的翡翠,还有云南王给他帮忙卖的东西,一来一回确实能赚不少银子。 比起前头铺子里扣扣索索只有三套能拿得出手的首饰,这一回铺子里的好东西可真就太多了。 吴锡元从里头挑了三套出来,打算待会儿去王家的时候带上。 苏九月趴在箱子边儿上看着,两眼亮晶晶的,“这么多好东西,真好看啊!” 吴锡元正在整理箱子,听了她这话抬头一看,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云南王让帮忙卖了的,他在云南卖不上价,他自个儿也懒得操这份儿心。待咱们卖了还得还一份儿的银子给他发军饷。” 苏九月微微颔首,“咱们不过是帮着卖一下,拿五成银子会不会有些太多了啊?” 苏九月能想到,吴锡元自然也能想到的,他一早就跟云南王说了,但云南王却说五成的价格已经比他在云南卖要多了,剩下的是他们自个儿赚的。 吴锡元知道他一是想卖自己个好,二是也是想的多赚些银子,便应了下来。 宫里方才已经让人来传话了,让他明日进宫,他便知道皇上是默许他今儿在家里好好陪陪家里人了。 他将东西一套一套的装好,才跟苏九月交代道:“明儿早上让人去王家送个拜帖,待我下衙回来,咱们两人再一道儿去王家。” . 第二日一早,苏九月就帮着吴锡元换上了朝服,将他送上了马车。 吴锡元时隔半年第一次上朝,自然有许多人前来同他打招呼。 套近乎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知道他这半年都做什么去了。 第937章 过个明路 吴锡元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东一句西一句的同他们打着太极。 当然也有聪明的,一看吴锡元跟着云南王同一时间回京,搞不好就是去了云南。 从这里头还能看出来皇上削藩的心思还是没打消,都以为他得先对平王下手,却没想到矛头居然先对上了云南王。 也不知道云南王这次回来,到底会怎么同皇上博弈。 上朝的时候皇上也根本没提这事儿,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的吴锡元,也没特意点他出来问话,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大伙儿心里各怀着各自的心思,一直到了散朝吴锡元去了勤政殿面圣,他们才散了。 吴锡元双手举着尚方宝剑,恭恭敬敬地对着皇上行了个大礼,对着他说道:“皇上,臣回来了,此剑完璧归赵。” 景孝帝看了一眼赵昌平,赵昌平会意,上前将尚方宝剑接了过来。 皇上这才开口问道:“朕让你去查云南王,你查得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云南王私下征兵且赋税要比其他地区要高三成,但这些钱和人都被他用来守边关了。在臣即将回京的前一个月,他还亲自率兵去击退了南诏国的三万士兵。” 皇上绷着脸微微颔首,仅仅从面儿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置云南王?” 吴锡元一抱拳,回道:“皇上心里应当已经有数了,臣不敢班门弄斧。” 皇上眉头一蹙,“让你说,你就说。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吴锡元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才一抱拳说道:“皇上您想削藩,还是得削啊……” 皇上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吴锡元,他们在云南的事儿暗六他们回来已经同他禀报过了。 云南王将景家的那些翡翠都给了吴锡元,他还以为他会向着云南王说话。 “可云南王戍边有功,朕若是削了他,难道不会伤了这些有功之臣的心?” “皇上,臣跟你讲个故事。”吴锡元低着头说道。 皇上点了点头,“你说。” 吴锡元这才立在大殿中,缓缓道来,“臣幼时十分调皮,有一回邻家小孩子偷了臣家中的玉米,正巧叫臣给碰见了,臣便同他打了一架。臣自幼都生的比较高,那孩子打不过臣,便受了伤。” 皇上听他说起幼年的糗事儿,还来了些兴致。 他还真没想到他这谦谦公子模样的臣子,幼年的时候还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但是他也没打断吴锡元的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讲他未讲完的话。 “那孩子回到家中给他娘告了状,他娘便领着他找上门儿来了。臣的母亲听了事情原委,见着臣将人家孩子给揍的鼻青脸肿的,同那家人吵了一架要了一篮子玉米棒子回来,又拿起笤帚当着他们母子的面儿将臣也揍了一顿。” 皇上听了直挑眉,吴锡元却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说实在的,臣的母亲也确实没用力打,就是看起来吓唬人。待他们母子走了,母亲又拉着臣去了厨房,给臣蒸了鸡蛋羹,还给煮了个玉米。” 皇上听完也笑了起来,“令堂也是个聪慧的,怪不得能生出这样聪慧的儿子。” 吴锡元谦虚地笑了笑,才又说道:“不知皇上可听过打一棒子,给个枣吃?” 皇上点了点头,“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可还有旁的事儿要禀报?” “是的,皇上,臣还有事儿要禀报。” “你说。” 吴锡元一抱拳,说道:“臣在云南的时候,借着蜀郡桑庄的兵收拾了云南当地的一个地头蛇景家。” 皇上嗯了一声,“朕有听说这个,功劳不会少了你的。” 吴锡元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景家是个大家族,他们的家产十分丰厚。三座矿山以及底下的铺子都充了公,因着云南是云南王的封地,便都入了云南的库。云南王为了给士兵发军饷,便将那些翡翠物件儿给了臣,让臣帮着在京里头出售,还许了臣五成的利钱……” 他越说,景孝帝就越诧异,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这么老实,装进口袋的银子还要给他说一句? 吴锡元如何不知道银子装进自己口袋好,但不在皇上跟前儿过个明路,这些翡翠物件儿搞不好哪日就能要了他的命。 景孝帝听完,微微颔首,“不过是些翡翠物件儿,也不值甚钱,你便收着吧!明日拿个成品来给朕掌掌眼。” 吴锡元一听,顿时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立刻大喜过望,“臣遵旨!” 景孝帝摆了摆手,“你此番远走云南,想必也累了,先回去吧!至于封赏,等到日后云南王的案子彻底解决之后再说。” “是!” .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下了一道惊人的圣旨,收回云南王的封地,仅保留云南王的封号。 大伙儿一听顿时都惊了,云南王这样劳苦功高的人,居然被削藩了?!他能认栽吗?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气氛如同风起云涌一般,紧张到了极点。 但云南王却跟没事儿人一般,从行列当中走了出来,对着皇上行了个大礼。 “臣,谢皇上成全!” 这话说的,也算是强行给自个儿找个台阶下了,不少人心中如是想到。 可是紧接着皇上又让赵昌平宣读了下一条圣旨,封云南王为镇南大将军,去云南驻守边关! 大将军?!这可是实打实给了兵权啊!原来皇上竟然这样信任云南王的吗? 云南王心中一乐,他果然是最了解他皇兄的人,他就说云南还是他的,兵权也还是他的。 如今他再去云南,依旧是天高皇帝远的,那些士兵的军饷和粮草还有户部给想法子。 他这些年既当爹,又当娘的,实在是累着了。 他直接跪下行了个大礼,“臣谢主隆恩!” 燕王在一旁作壁上观,他的父皇可真能干啊!老子越是能干,儿子就越省心!希望他父皇身体一直硬朗,这些烦人的事儿就永远不会落到他头上。 第938章 带货 散朝之后,燕王正巧碰上了他这位皇叔,便对着他笑着行了礼,说道:“侄儿恭喜皇叔!” 云南王两手背在身后,眉毛一挑,看着他反问道:“何喜之有?” 燕王是懂他这个皇叔的,上一世洛阳王造反,差点就打到了京城,最后他这位皇叔及时带着人回京支援,同穆宗元前后夹击,大败了洛阳王。 也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他也清楚,他这位皇叔没有那个心思。 听了他这话,便笑着说道:“皇叔被封了大将军,兵权在手,自然可喜可贺。” 云南王轻哼了一声,没再接他的话,而是转而问道:“昨年你成亲的时候,本王离京城甚远,并未亲自到场观礼,算算时候,想必你如今已经有孩子了吧?” 燕王:“……” 他就不喜欢跟这些亲戚们说话,没成亲的时候催着成亲,如今成亲了又催着生孩子。 他好不容易娶到王妃是为了自己高兴!哪儿是为了生孩子的!真离谱! 云南王见他不说话了,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堂兄的孩子如今都能跟着本王练拳法了!” 燕王挺着腰杆,镇定自若的回答道:“那堂兄还真是厉害啊!侄儿就不行了,孩子没有,估计还得过些年吧,新婚燕尔的,搞个小孩子出来岂不烦人?” 见着云南王还要再说话,他直接抢先一步说道:“皇叔,侄儿今儿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一步,他日皇叔府上若是要摆宴庆贺,还请提前让人给侄儿送个信儿,届时侄儿一定过去捧场。” 云南王看着燕王的背影,站在原地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 他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过燕王的消息了,早些时候听闻燕王和穆王争夺太子之位,兄弟二人险些反目成仇。 后来似乎燕王整顿了自个儿府上,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探听不到任何有关燕王的消息了,就连昨年他成婚的信儿还是皇上派人给各位王爷送去的。 如今他再看燕王,怎的觉得他同自个儿印象中的那个人有些不大一样呢? 他摇了摇头,也抬脚朝着宫外走去。 管他到底对太子之位有没有心思,也跟他没关系,反正怎么也不可能落在他的脑袋上。 燕王出了宫,才刚上了马车,就看到了马车上有个熟悉的小脑袋。 见着燕王来了,抱着小包袱乖巧地往角落缩了缩,给他腾出一大片儿空地来。 “皇兄,我都十日未见到皇嫂了……” 燕王无语扶额,真想毫不留情的将这小子丢下马车,却又怕他下次见着怡儿的时候去告状,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在他身边儿坐下,对着外头的关怀远交代了一声,“回府!” 穆宗元眼睛一亮,抱着自己小包袱端正坐好,马上就可以见到皇嫂了,皇嫂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女人!也对他最好了! 兄弟二人坐了一路的车也没说话,一直等到了家,穆宗元才刚下车,就直奔苏怡的院子而去。 燕王看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也赶紧大步追了上去。 . 吴锡元依然在下朝之后进了趟皇宫,将自个儿挑出来的翡翠物件儿拿出来给他看。 “皇上,那些物件儿大多都是女人用的,臣挑选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挑出来了一块无事牌和一个翡翠扳指,还有一个笔洗,您看……” 赵昌平走过去将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给皇上呈了上去。 景孝帝拿起其中一个扳指看了看,然后随手就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紧接着又将他桌上的白玉笔洗换了下来,才抬眼看了一下吴锡元。 “你昨儿同朕说的故事很不错。” 吴锡元恭恭敬敬地应道:“皇上您喜欢就好。” 景孝帝眯起了眼睛,状似回忆一般对着吴锡元说道:“朕记得你是从雍州底下的一个小村子走出来的?” “正是。” 景孝帝这才点了点头,“不容易啊。” 吴锡元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这个,可是紧接着就听到皇上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恩典。 “让你铺子的掌柜去趟户部,谈一谈翡翠的事儿。” 毕竟云南王懂事,将三个矿山都交给了他,他又象征性地推辞了一番,将其中一个较小的矿山赏给了云南王。 可这三个矿山开采出来的翡翠,总是要卖出的。 还不如卖臣子个好,也好改善一下吴家的生活。 听闻他家中穷苦,他爹娘如今还在他那个庄子上养鸡呢! 也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吃的鸡蛋和鸡肉是吴锡元爹娘养的,才让他格外的安心。 他一家子都在替朝廷做事,他的官位也越来越高,可若是没钱也还是不行的。 吴锡元可不知道皇上已经替他考虑了这么多,怕他穷的揭不开锅,直接将翡翠的售卖交给了他的翠玉堂。 听了皇上的话,他惊喜万分,急忙跪在地上对着皇上行了个大礼。 “臣!谢主隆恩!” 当他回去将这事儿告诉项立新之后,项立新差点没将下巴颏给笑掉了。 “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替皇上做事的了?日后哪儿还怕人找事儿?!大人!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吴锡元也抿唇轻笑,“这是皇上的恩赐,咱们也得收敛一些,若是闹出什么事儿,皇上可有的收拾咱们呢!” 项立新喜笑颜开,连声应道:“大人您放心,奴才会约束好底下人的。” “皇上亲自戴上了扳指和无事牌,就连笔洗都放在了勤政殿,日后只怕翡翠的价也要上来了,咱们可得好生准备才行。” 项立新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上只需要表露出一丁点儿的喜爱,就会有一大推人跟风。 “是!大人您放心,属下这就去铺子将那些翡翠的价格重新定一遍!” 项立新前脚刚走,苏九月也回来了。 她身上还穿着官服,吴锡元帮着她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对着她问道:“今儿怎的回来的这样晚?” 苏九月将常服换上,才说道:“今儿去了趟静王府上,静王的侧妃有孕了。” 第939章 有孕 吴锡元听了微微一愣,一般情况下正妃三年不孕才会允许侧妃开怀,可如今静王妃才刚过门一年,怎的侧妃却先一步有孕了? “可是静王侧妃身子不适了?”吴锡元问道。 若不是身子不适,只是有孕这种小事儿自然也不会大动干戈地去请太医。 苏九月摇了摇,“侧妃身子康健着呢!只是我瞧着王妃似乎有些不妥。” 这也能想得通了,这样被人打脸,静王妃自然会脸色难看。 “我瞧着静王妃似乎并不知晓侧妃有孕的事儿,今儿还是被我给诊出来的。” “坏了……”吴锡元当下说道。 再抬头一看苏九月,只见她的脸色也似乎也不大好。 她应当是被人当枪使了,她是去给静王请平安脉的,正好侧妃也在那里,便冲着静王撒了个娇说也要请个平安脉。 静王应允了,她也不得不照做。 这一摸脉搏,没摸出什么旁的病,反而摸出个喜脉来。 他们当太医的都是皇上的人,被她诊出来就相当于过了明路,皇上的皇孙谁敢瞎动手? 这样一来,即便是静王妃再怎么心狠手辣,这时候也只能忍了。 可这口气不撒出来心里又不痛快,那么诊出喜脉的苏九月也正好成了她的靶子。 “你说出来了吗?”吴锡元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苏九月摇了摇头,“没敢说。” 若是从前刚进京城的她,定然心无城府,什么都说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在京城这一年,比她前头的十几年经历的还要多。若不是她有做梦的本事,搞不好真就被人诬陷了许多回。 她当时看了侧妃的眼神,就总觉得她不对劲儿。 她立刻就决定,她是来给人看病的,只要她没病就不归她管。 至于这孩子到底是由谁说出来,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 吴锡元听了苏九月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展颜笑了。 他伸手帮着苏九月扶好了头顶上的翡翠簪子,笑着说道:“我媳妇儿可真聪明!” 苏九月也冲他一笑,“经历的多了也知道怕了,进宫当个大夫是很体面,但那些阴私也确实见的不少。” 吴锡元有些心疼的拉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有时候真想将你藏起来,什么事儿我都帮你扛。” 苏九月只是笑,并不说话。 吴锡元才又说道:“走吧,说好今儿要去义兄家里,他特意让人送了信儿给我,让我们过去吃饭。” 王启英早让人从地窖里挖了他老子两坛好酒出来,当年他成亲的时候他爹都没舍得多喝。 “锡元这次应当是立了大功劳了,我这当义兄的还能捡这么个便宜妹婿,真是面儿上有光啊!” 顾妙芝笑着道:“妹婿确实厉害,九月也不差,他们两人在一起真真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启英抱着酒坛子凑到她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顾妙芝恼羞成怒地回头,就王启英一脸得逞地笑,“我们两个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妙芝实在拿这人没法子,只能捂着脸颊笑骂道:“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王启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要夫人喜欢,为夫的脸皮还可以再厚一些。” 直到外头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九月小姐带着姑爷来了。 顾妙芝这才说道:“好了,瞧瞧你那德行,可赶紧收一下吧!省得待会儿叫人笑话。” 她刚一抬手,王启英自然而然地将她扶了起来。 顾妙芝抬头对着他莞尔一笑,王启英也笑了起来,夫妻两人携手朝着前头走去。 苏九月一见着顾妙芝,就看到了她的一副翡翠头面,顾妙芝显然也看到了她的,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反倒是王启英这不开眼的,开口调侃道:“我妹子向来素净,今儿怎的还戴了首饰?莫不是妹婿送的?” 他这话一出,顾妙芝急忙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收敛一些。 吴锡元看了一眼苏九月的神色,只见她虽然面儿上还有些羞涩,但到底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嗯,是锡元送的。” 顾妙芝略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暗自点了点头。 看来这姑娘比起从前来要长进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吴大人的官职越来越高,日后她可是要独当一面的,若是被人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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