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又挤不过去,就先回来了。” 田秀娘搬了个柴垛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脸八卦的同苏九月分享,“九丫,方才你看到了没?” “什么?” “杨柳让人把夏明义母子的腿打折了!天儿这样冷,人的骨头也脆。一棍子下去,咔嚓一声,那惨叫听得实在瘆得慌……”田秀娘缩了缩脖子,说的更来劲儿了,唾沫星子直飞。 苏九月却吓得一个哆嗦,“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田秀娘看她的怂样,乐得前仰后合,不遗余力地嘲讽她,“瞧瞧你,胆子小的跟个老鼠似的。不过话说回来,瞧着还真是痛快,王桂芳那母子两个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可真解气!” 苏九月很赞同,也乐得跟她八卦两句,“她娘钱氏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一辈子这样,居然还想女儿走她的老路。” 她爹娘虽然有些不作为,但至少不会打她。 “可不是哩!她自己捧男人臭脚,觉得挨打也是应当的,还给女儿订这门亲。这若是我老娘,旁人碰我一根手指头,她都得跟人拼命!” 田秀娘说的很自豪,她这性子就是家里给养出来的。她家虽说穷,可爹娘对她还是极好的,不然她也不能都嫁到吴家了,还惦记着家里,时不时回去贴补一二。 “咱们婆家也好,哪家媳妇有咱们这么悠闲的。”苏九月顺便夸了一嘴。 田秀娘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倒也没有反驳。 别人家媳妇儿夏天要去地里干活,冬日要去山上挖野菜。 但是他们家婆母操持的好,冬日里一直有余粮,可以在家猫冬。夏日也从来不会让她们顶着日头干活,最多就是两头凉快的时候去地里帮个忙,其他时候都是家里男人在干。 她虽然整天嫌弃婆母偏心,但平心而论,比起其他家媳妇儿,她们确实要轻松不少。 田秀娘才在心里给她婆婆说了两句好话,就见她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了,一看到她就骂道:“整天看热闹就数你跑得快,干活儿怎的就没那么快?还不赶紧去看看菜长得怎样了?今儿都大年二十二了,明儿就要送灶王,你们赶紧推上车去镇子上把菜卖一卖,趁着过年也能卖的上价。” 她们这阵子为了种这些菜可没少忙活,如今总算到了卖钱的时候,大家伙儿心里头都高兴坏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娘,你也别说我了,你们灶糖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田秀娘又被说了,她扁着嘴替自己辩解。 刘翠花只是随口一说,倒也没真怪她。村子里也没什么乐子,难得有个热闹,想去看看也正常。 “灶糖待会儿去你们大庆婶子那里拿几块就成,每年都是这样,大庆手艺好,咱们也省事儿,到时候给几个大钱就是了。” “娘!多买几块回来吧?果儿喜欢吃那个!”田秀娘央求道。 刘翠花轻笑一声,“果儿喜欢吃?我看是你喜欢吃吧?!” 田秀娘吐了吐舌头,再不接话,直接开溜了,“我去侍弄菜去!” . 第二天一早刘翠花就张罗着将一盆盆的菜装进车里,并招呼着孩子们推着车去雍州城卖菜换钱。 乡亲们传来的消息说雍州现在已经不抓壮丁了,不然刘翠花才不会让自家儿子去。 即使这样,刘翠花也说了,不让他们进城。就在城门口摆个摊,若是瞧着形势不大好,也别管车了赶紧跑。 苏九月并没有跟着去,只是帮忙把车子推出村子,跟着去的是她二嫂。 她看着车子走远了,便转身往家里走。 在经过村口那棵大柳树的时候,她忽然瞧见地上有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过去弯腰将东西捡了起来。 这一看,她的脸色变了。 惊慌有之,忐忑有之。 漆黑又温润的墨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两条四爪蛇张牙舞爪的,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翻过玉佩,背面赫然写着那两个字。 苏九月心中咯噔一下,拿着玉佩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将这枚玉佩再带回去,阿大说过,这东西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转念又一想,这玉佩原本就是她弄丢的。对方既然敢送到这里来,怕是已经盯上她们家了…… 她收紧手指,将玉佩紧紧的攥在手心,眉头拧成了一团。 她似乎无意间又卷入了什么风波当中,只对方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想灭了他们全家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这样一想,她心中一慌,当下没了主意,连忙拎着裙摆急匆匆朝着家里跑去。 一进门她就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娘!娘!你在哪儿?” 第137章 我才不要这玉佩 刘翠花正在厨房里贴灶王的神像,听见她着急忙慌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怎的了,就应了一声,“在厨房哩!你这急急忙忙的?咋了这是?” 苏九月听见她在厨房,也跟了过去,还不忘关上厨房门。 厨房的采光本来就不好,门一关屋子立刻就暗了许多,刘翠花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作甚?” 苏九月紧张极了,大冬天的满头大汗,她将手心攥了一路的墨玉拿了出来,“娘,您瞧!” 刘翠花借着窗户透过来的那一抹光,眯着眼睛看清了苏九月手中的东西。 “你?!这东西怎的又回来了?你在哪儿找到的?” 苏九月一路担惊受怕的,瞧着她似乎找到了依靠,喘了两大口气,才说道:“就是在村口看到的,我出去的时候都没看到,回来的时候就出现了。身边也没什么人,我好怕啊,娘!你说会不会有人盯上咱们了?” 刘翠花的脸色也很沉重,“这是当然。” 苏九月更慌了,“娘,现在可咋办啊?” 刘翠花到底沉稳一些,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最近可有做梦?” 苏九月摇头,“没做梦。” 刘翠花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她的福娃没做梦,那么情况可能也没那么糟糕。 “我琢磨着对方若是真想对咱们动手,犯不着将这玉佩再还回来,怕是想把咱们当诱饵,引了宗元他们出来。” 苏九月觉得她说的对,小脑袋瓜微微一点,“可……可咱们也不知道宗元在哪儿啊?” 刘翠花将她跑的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柔声说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盯着便是。咱们不过就是个小老百姓的,整日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他们盯几日怕是就没兴趣了。” “娘……我还是怕……都是我不好……”苏九月已经带上了哭腔。 刘翠花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别怕,左右咱们已经卷入了风波当中,躲也躲不掉,正常过日子就行,凡事都有娘在呢!” 苏九月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稍稍安心了些,仰着头问她,“娘,现在这块玉怎么办?” “随便吧,玉对于他们已经不重要了,你收起来吧。” 苏九月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气不打一处来,“不,我再给它丢村口去!这祸害东西,谁爱要谁要!” 刘翠花笑了,这东西又不能换钱,拿着确实鸡肋,至于还回去…… 她们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宗元,还是两说的。 “你不想着还回去了?”她打趣儿道。 苏九月哼了一声,“以后再见到宗元我一定要揪着他的耳朵好好收拾收拾他,这个倒霉蛋蛋,害的我们一家也跟着倒霉。” 她拿着玉佩来到了村口,站在那棵大柳树下,捏着手里的玉佩看了好半天,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两句佛祖保佑,睁开眼睛,又将它放在了原地。 “我管你是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反正现在我就是不想看见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子里走去,阿大在远处看着她的举动,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您瞧,我就说她们不过是些什么都不懂的愚民。” 他身旁之人身量纤细,白面无须,闻言点了点头,“罢了,你去将东西捡回来吧。” 说话声音也有些尖细,听着同成年男人不大相同。 阿大却对他很是恭敬,应了一声是,瞧着苏九月走远了,才一个闪身去将玉佩取了回来。 他双手举过头顶,捧着玉佩送至男人面前,“大人,这玉现在要怎么办?” “先收着,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 吴家人这天晚上睡的都不错,但吴家外边却不怎么太平。 第二天苏九月同往常一样早起打扫院子,可谁知她一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的血迹。 她愣了一瞬间,再联想到自己昨天捡到的那块玉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有人想对他们下手! 但是这些血迹四周明显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有另外一批人在保护着他们,会是谁的人呢? 忽然间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有人此刻就隐藏在暗处盯着她,而正常什么不知道的姑娘家看到家门口有血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愣了三秒,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大声尖叫了起来,“啊!!!娘!!爹!!锡元!!” 屋子里的人才刚醒,听见她的声音也都吓坏了,连忙穿上衣服就朝着外边跑了。 “老三家的,咋了?!”吴传问道。 苏九月躲到了刘翠花身边,一手指着门外道:“爹!娘!外边有血啊!” 刘翠花和吴传连忙上前去查看,发现真的有许多血迹,包括家中的大门上都有很多打斗留下来的刀剑痕迹。 吴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见家里人都一副忐忑的样子,又想着临近过年,为了让大家安心,就硬着头皮说道:“没事,估摸着是狼又进村了。咱们有了救济粮,那些畜生们可没有,怕是日子难过着哩!今后天一黑大家都在屋里,关好门窗,谁也别出来!” 刘翠花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也跟着吴传演戏道:“看来过了年还真得养两条狗,不然这连睡个觉都不踏实的。” 田秀娘站在院子里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道:“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一点血迹,弟妹你这胆子未免也有些太小了吧?我瞅着杀鸡都比那个血流的多。” 苏九月扁了扁嘴,这能一样吗?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她知道这是人血! 刘翠花接过苏九月手上的扫帚,三下五除二的将门口的血迹处理干净,“扫了就行了,都别慌,回去忙去吧!这几日家里做的东西多,你们也给各自娘家送一些。” 田秀娘闻言眼睛一亮,“娘!你可真好啊!” 前天他们去雍州城卖菜,可挣了不少钱,原本只是进进出出的商人们买个新鲜,后来不知怎的城里的贵人们听说了,来了个大户出了二十两银子将他们一车的菜全给包圆了。 还说他们今后还有菜直接送去芙蓉街三十六号,他们都按一车二十两的价收! 第138章 衣锦还乡 吴传跟着一起去的,挣了这么多银子心里头自然开心,做主买了个猪后腿回去。 昨儿她们妯娌几个好不容易将那些肉都给熏好挂在了房梁上,还想着家里有这些肉能让孩子们好好过个年了。 却没想到今儿婆婆居然让她们去给娘家送一些,几个媳妇儿都高兴的不行。 刘翠花看她们高兴,就也笑着叮嘱了一句,“路上都小心着些,早去早回。老大媳妇儿你这次就别去了,外头天冻地滑,摔一下可不得了。让老大替你给你娘家送回去就行。” 陈招娣的肚子已经稍稍有些显怀了,她对这一胎也很看重,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笑得一脸柔和,应了一声,“欸!” 刘翠花的视线又落在了苏九月身上,“九丫,让锡元陪你一同回去!” 苏九月有两个多月没回娘家了,心中也很想念自己的亲人。 谁知她身边的吴锡元居然表现的比她还要兴奋,连蹦带跳的,“耶耶耶!锡元又要见到毛毛了!锡元和毛毛是好朋友!锡元要把沙包带去和毛毛一起玩!” 刘翠花担心他闹腾,还揪着耳朵叮嘱了他半天。 “你跟着九丫回去可别闹她,不然下次就不让她带你去了!听到没有!” 吴锡元一脸委屈兮兮的样子,还不忘替自己争辩,“我才不闹人,锡元超乖的,你问媳妇儿,锡元一直都听媳妇儿的话。” 苏九月也上去护着他,“娘,他是挺乖的,您放心吧。” 刘翠花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不闹媳妇儿,整天就闹自家老娘?整日都说我偏心,我瞧着你才是全家最偏心的!” 吴锡元一手捂住胸口似乎在摸自己的心跳,然后忽然走过去抱住了他老娘,“锡元的心是偏在娘这边的!” 刘翠花还不至于和儿媳妇争风吃醋,在他的背上拍了两下,“行了行了,多大人了,还要抱抱,被人瞧见了定要笑话你。” 吴锡元摇头,“笑话让他们笑话去,左右他们也天天笑话我。” 刘翠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他傻吧,他又什么都知道。说他不傻吧,他又蠢得可爱。 “好啦,你不是还要去跟毛毛玩儿吗?去晚了,你们玩不了多久就得回来了。” 一听这话,吴锡元立刻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转而乖巧的站在了苏九月的身旁,一本正经的跟刘翠花挥了挥手,“娘亲,再见。” 一旁的田秀娘直接就笑出了声,“瞧瞧这变脸多快,刚刚还舍不得娘,一说到要去玩儿,就舍得了。” 见二嫂在笑话他,吴锡元不满的扁了扁嘴,扯了扯苏九月的衣角,“媳妇儿,咱们该走了。” 刘翠花给三个儿媳妇装了一模一样多的东西,让她们带回娘家去。 苏九月穿着崭新的衣服,拎着沉甸甸的肉和荞麦面,忽然能够理解前几日杨柳为什么那么大张旗鼓的回来了。 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她倒也不是想显摆什么,只是想让爹娘知道她如今日子过的很好,许是也能让他们心中少几分愧疚吧! 两人是骑着红红回去的,脚程可比上次要快了许多。 才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大兴村,这么一匹高头大马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大家也都认出了苏九月,一路上总是有人在跟她打招呼。 “九丫回来了?” “可以呀!都骑上大马了!” …… 到了家门口,吴锡元先从马上下去,又伸手将苏九月抱了下来。 才刚站稳,身旁就有人惊喜地喊她,“九丫!” 她回过头去,看到来人也一脸欣喜,“喜妹!” 蒋春喜算是苏九月童年的最要好的玩伴,小时候苏九月家里穷,她总是要上山挖野菜,蒋春喜就帮着她一起挖。 苏九月带着三个弟弟妹妹,有时候会照应不过来,也都是她在帮忙。 蒋春喜比苏九月小一岁,今年才刚刚十二岁,蒋家人还没有给她定下亲事,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蒋春喜喜冲冲的朝着她家门口跑了过来,给了苏九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听说你嫁了人?你爹娘也是的,你才这么小就将你嫁人了,你在那家过的怎样?”她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说话没点顾忌,也不管吴锡元是不是就站在一旁。 苏九月也回抱着她,“我也想你了呢!在那边过的可好了,他们都对我很好。” 一边说着,又凑到蒋春喜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比在我家过的还要好呢!” 蒋春喜笑了起来,“我瞧着也不错,你这次回来比之前更好看了,皮肤也养白了。” 说着还站在她身边比了比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你婆家倒是个不错的,就是离得有些远,不能再找你玩了。” 苏九月冲着她挤了挤眼睛,“等回头你定亲的时候,也定到我们村子,不就行了?” 蒋春喜还是个大姑娘,见她提起亲事,顿时就面红耳赤了起来,举着小拳头在她身上轻轻捶了一下。 “你这人,自己早早嫁了也就算了,还惦记着我。我才不要哩!再好的婆家也定然没我待在家里舒坦!” 这话倒是个实话,蒋春喜家中算上堂兄弟一共有七个哥哥,只有她唯一一个女孩儿,整个蒋家都把她当宝贝宠着,从小到大一点苦头都没吃过。 两人说着话,吴锡元就乖巧的站在一旁,也不打断她们。 蒋春喜同苏九月说了半天的话视线才落在了他身上,“九丫,这就是你男人?” 苏九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嗯。” 蒋春喜看他生的人高马大,仪表堂堂,颇有些满意点了点头,“不错,瞧着倒也配得上你。” 从小到大,苏九月都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明明苏家夫妇的长相也算不上惊艳,偏偏她就能博采众长把爹娘的优点都糅合了起来,自个儿生的花容月貌。 “我原本以为你应当是要做我大嫂的,这么好看的姑娘怎能便宜了旁人?到了还是可惜了。”蒋春喜悄悄凑到苏九月的耳边说道。 第139章 没有钱了 苏九月担心吴锡元听见,连忙转过头去看他,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蒋大哥从小就对她很好,她没有哥哥,见蒋春喜有哥哥们护着,实在羡慕。 可是她也真的是把他们当哥哥的,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 “你休要瞎说了,我先回家,待会儿咱们再说。” 蒋春喜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死乞白赖地说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苏九月才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玩雪,旁边也没人看着。 她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小孩子容易着凉,怎的爹娘也没人管管? 正想着屋子里就传出几声咳嗽声,紧接着就是她爹的声音,“咳咳咳,一天到晚的咳,烦不烦啊!” 苏九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蒋春喜一看这样子,知道自己再留下来苏九月怕是面儿上就挂不住了,连忙说道:“还是你先进去吧,过会儿你再来我家,咱们说会子话,我娘也怪想你的。” 一切都在不言中,苏九月应了一声,“好妹妹,那我就不留你了。” 将蒋春喜送出了门,苏九月的弟弟妹妹们也都看到了她,开心地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喊大姐。 苏九月挨个摸了摸他们冻的冰冰凉凉的小脸,皱着眉头问道:“家里怎的了?是娘生病了吗?” 六月年纪稍长一些,在大姐嫁人之后,就是她一直在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这两天她娘亲生了病休息不好,为了不让弟弟妹妹们打扰到娘亲,她都带着他们出来玩耍。 听到大姐问起,她就解释道:“前两日下大雪,娘受了风寒,我还煮了姜汤给娘喝,也一直不见好。” 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搞不好还会要了命,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怎的也不给娘抓副药?” 六月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钱。” 两个多月前苏九月回来的时候给了家里五两银子,按理来说这五两银子足够他们全家过个一年半载了,又怎会连买药的钱都没有? 苏九月满心疑惑,弟弟妹妹们也说不清楚,她还是决定自己去问问。 “爹!娘!我回来了。” 张氏原本正坐在床上啜泣,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用手摸了摸眼泪。 就连坐在一旁凳子上的苏大牛也转过头来,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回来了。” 苏九月嗯了一声,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我婆婆说快过年了,让我和锡元给你们送点吃的过来。” 张氏听说女婿来了,连忙就准备下炕,却被苏九月拦住了,“娘,您躺着,我让锡元在外边等着哩。” 苏大牛也明白不好让女婿一个人在外边,就站起身,“我去跟女婿说会儿话。” 屋子里就只剩下苏九月和张氏两人,苏九月连忙来到炕边儿,伸手摸了下她娘的额头,“娘,好端端的您怎的受了风寒?也不说抓点儿药吃,马上就年跟前儿了,若是病情加重了,那该如何是好?” 张氏看她一脸关切的模样,挤出了一丝笑容,“哪里有那么娇气?扛两天就过去了。” 苏九月却说道:“怎的方才我听六月说您已经病了好些时日了?” “莫要听小孩子瞎讲,病了没几日,今日我都感觉好些了……咳咳咳……”正说着她又咳嗽了起来。 苏九月连忙伸手帮她拍了拍背,“您还说好些了呢?这都咳成这样了,来我帮你摸个脉。” 她掀起张氏的袖子,手指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这一摸她就更气了,一张小脸凶巴巴的活像学堂里的老夫子,“您都病的这样厉害了,怎的就不听呢?抓几服药能用得了几个钱?您也不想想,若您有个好歹,弟弟妹妹们该怎么办?” 张氏听她这么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没钱了,家里真的没钱了……” 苏九月眉头一挑,眼睛睁得大大的,“我送回来的五两银子都没了?您干什么了?这么快就没了吗?” 张氏半是自责,半是心疼,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都是我不好……我让你爹拿了钱去买了五十斤的面回来,剩下的银子都锁在柜子里。” “正巧那日你舅舅来,说想在牛头镇上摆个摊儿卖豆腐,也算是个营生。不过磨豆腐的那些家当都需要钱,他便央着我们借给他,说是等回头挣了钱分红利给我。可谁知道牛头镇竟然出了乱子,置的那些家当全被砸了……” 她这样一说,苏九月心里头也后悔,当时镇子外边开始乱的时候,她就应该回来报个信儿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居然会被牛头镇的风波牵连到。 “我知道这事儿怪我,你爹也怪我。可是我有啥子办法?银子已经没了,幸好家里还有些面,不然我又怎么对得起毛毛他们。” 苏九月看她哭得可怜,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帕子帮她擦干了眼泪。 “娘,您快别哭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等你养好了身子咱再挣回来就是。这种天降灾难,谁又说的准呢?” 苏九月前些日子绣帕子还挣得了二两银子,还有平日里婆婆给的零花钱她也存下不少,这次回来足足带了二百个大钱。 她从腰间掏出荷包放在桌子上,“娘,这是婆婆给我的零花钱,还有我平时绣帕子攒的,待会儿拿一些去抓点药回来,你先看好病。不然没人照顾毛毛他们,爹那边我也去劝劝。” 张氏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荷包,也顾不上哭了,“你婆婆怎么给你这么多零用钱?快拿回去,怎能一直让你贴补。” 自家娘亲是什么样,苏九月能不知道?她这不过是客套两句。 她就顺着她娘的话接着说道:“我在婆家也用不上什么钱,这些钱还是您留着吧。若是您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等回头咱家日子过的好了,也送些东西给我婆家。有来有往的才叫亲戚。” 才说了没两句话,她娘又咳嗽了起来,苏九月连忙起身去给她倒杯热水,却发现桌子上的茶壶都是冰的。 她胸腔里的怒火差点压抑不住,她娘都病成这样了,她爹连口水都不给烧的吗?! 第140章 扶弟魔 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用帕子捂着嘴咳嗽的娘亲,她才抿着唇没有说话,总不能再给家里火上浇油不是? “娘,您先躺着,热水用完了,我去给您烧些热水。” 吴锡元正在院子里跟毛毛他们玩,苏九月看他们在玩沙包,也没阻止。 她在屋子里才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很冷。屋子里只有个热炕,连火炉都没生,让孩子们在外边玩耍也能稍微暖和一些。 她出来的时候,他爹就坐在凳子上,面对着门口发呆。 苏九月也不想理他,就拎着水壶直接去了厨房。 生火烧水,这一切她已经做了近十年,动作十分娴熟,很快就烧上了。 又跑去柴房准备取些柴火去生炉子,这一看,她更是一肚子气。 柴房居然没有多少柴?那还能叫柴房吗?! 家里就烧着一张炕,晚上弟弟妹妹们也跟爹娘一起睡,能用得了多少柴火?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她爹谈谈了! 苏九月走进屋子里,在苏大牛面前站定,他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她,“怎的?有事儿?” 苏九月点了点头,又侧过脸看了一眼内室,里边还能听到她娘克制的咳嗽声。 她的眉头又皱了皱,才转而对着他爹说道:“爹,您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要是搁以前,苏大牛定然是一通臭骂,但是最近两次苏九月回来,他忽然觉得他这女儿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的起身跟着她走出门外,两人来到厨房,苏九月关上了门,又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柴火。 才转过身靠着灶台,说道:“爹,我瞧着家里怎的柴火都不够用了?” 苏大牛也不看她,四两拨千斤的糊弄道:“不够用?那里头不还挺多的吗?” 苏九月摇了摇头,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她家日子过不下去真的怨不着别人。 她爹不是个勤快的,挣不着什么钱。她娘又是个不会操持的,挣来多少就能祸祸多少。 单她那个小舅舅,从她懂事起,就来她家过无数次,从来没一次是空手离去的。 常常听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可是她这个娘亲,自己日子都过的一团糟,还想着帮扶别人,还总告诉她亲人之间要不能太凉薄。 小舅舅家去年起了新房子,日子过的比她家红火多了,怎的也不见反过来帮衬她们家? 他爹也是,除开农忙的那几个月,其余时候都在家里闲着,隔壁蒋大叔约他一起去镇子上做工,他也是推三阻四的。 这样日子又怎么能过的下去?她即便是日子过的好能帮衬一二,可她也不能一直用夫家的钱来养着娘家吧? 苏九月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严肃的大事儿,她板着一张脸,头一回说教自己的父亲,“爹,家里冷成这样,娘又生着病,弟弟妹妹们年纪还小,怎么能连个火炉都不生?马上过年了,旁人家里都热热闹闹的,咱家却连个年味儿都没有。您觉得日子过成这样像话吗?” 即便是苏九月说的非常委婉,苏大牛也依然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被冒犯了。 他抬起头看着苏九月瞪大了眼睛,“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老子的事什么时候用着您管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成,家里的事儿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苏九月出力不讨好,还反被说是多管闲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我想管?若不是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管你们作甚?我婆家家底殷实,家里人也从来没有一天偷懒的日日上山打柴,可咱们家呢?您躺在家里,柴火就会自己给您飞回来吗?锡元都知道寒号鸟被冻死,是因为天气暖和的时候它们不建窝。您长他那么多岁数,这道理怎的就想不明白?!” 苏大牛似乎被她戳到了痛处,更是气的一蹦三尺高,“我躺在家里,我为什么要躺在家里?我辛辛苦苦挣点银钱,全被你娘拿去送到她娘家了,我为何还要这么辛苦的给旁人攒家当?” “这次你送回来的银钱,还不是被你娘拿给了他弟弟?” “可是娘说,是借给舅舅的,舅舅卖豆腐挣了钱会分红利给她。”苏九月拧着眉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大牛都要被她给气笑了,“什么卖豆腐?他就是拿着钱去赌!全都是被他给输光的!” 苏九月惊得用手捂住了嘴,“此话当真?” “那还能有假?是你隔壁蒋大叔去镇子上亲眼看到的!我说了你娘也不信,说是我瞎说的,抹黑她宝贝弟弟。” 苏九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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