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尾更是洋洋洒洒。 景老爷看着这些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这并不碍着他觉得这字好看。 吴锡元才刚放下笔,就见一旁的景老爷捋着胡须问道:“吴老弟,你这写得是什么呀?” 吴锡元只给他看,“上联是一年四季行好运;下联是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家和万事兴。” 景老爷听了顿时就笑了,“好好好,这个好,来人!给贴到大门口去!” 李管事立刻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准备拿起对联,却被吴锡元伸手拦住。 李管事不解地看向了吴锡元,吴锡元才笑着对着他们解释道:“墨迹还没干,再晾一晾。” 景老爷又绕过来欣赏了一遍,夸赞了吴锡元两句,才说道:“感觉你们汉人的新年也蛮有意思,今年吴老弟回不去家乡,不然就在我们府上过年吧?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只管交代下去就是。” 吴锡元跟他客气了两句,才跟他一起进了屋子。 “景老爷,瞧着您这几日倒是不怎么忙了?”吴锡元问道。 景老爷笑着摇头,“本来冬日里活儿就不多,不过几日之后还要到一批货,那时候就忙起来了。” 说完他又问起了吴锡元,“你今年过年不回家,家里人应当挺惦记你吧?” 他这么一提,吴锡元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苏九月。 今年他不能陪着九月一起过年了,也没有给她压岁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责怪自己。 景老爷一看他这副神色,便笑着问道:“可是想家了?” 吴锡元抿着唇点了点头,景老爷又问道:“瞧你年岁不算大,家中可娶妻了?” 吴锡元想到苏九月,眉眼间的神色就格外的温柔,“两年前就已经娶妻了。” 景老爷颇有几分惋惜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家中有个妹子,生的也是貌美如花,原本还想许给你来着。” 吴锡元吓了一跳,赶紧将他这想法给按了下去,“我妻子在家中替我侍奉父母亲族,我对她一往情深。” 景老爷没忍住笑了出声,“原本以为你们这些文人多含蓄,没想到你们也会有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候。” “叫景老爷笑话了。”话虽如此,可是他的脸色却没半点不自在。 景老爷又拐弯抹角地打听着,“吴老弟家中兄弟几个啊?我瞧你学问这样好,怎的没想着去考个功名?” 吴锡元故作失意地叹了口气,“怎么没想?只是学艺不精,没考中罢了。” 景老爷听了不住地暗自咂舌,“从前儿只听人说科举难,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科举这样难。原先我还想着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有没有能考个功名的,现在一看,算了吧,识几个字不被人骗就好。” 吴锡元笑了笑,“几位少爷年纪尚幼,等他们再大一些去试试也无妨的。” 景老爷摆了摆手,“罢了,这些以后再说,他们的事儿他们自个儿做主。” 景老爷在吴锡元这儿坐了快一个时辰,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直在同他闲聊。 吴锡元也察觉了他的意图,无非就是想从他嘴里套话出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了半天,最后谁也没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吴锡元将景老爷送出了门,才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这个人不简单。” 吴锡元和景老爷同时说道。 李管事在一旁回话,“老爷您也说他学识过人,若是能这么轻易就说漏了嘴,他又怎么敢只带一千两银子就来了云南?” 景老爷微微颔首,“你说的在理,再盯着他,我就不信他不会露出马脚!” 而屋子里的阿兴则对着吴锡元回话道:“老爷,景老爷确实不简单,这几日我收到了暗六暗七送来的消息,他们说景老爷自个儿屯了一万精兵,这也是为什么云南王不敢对他动手的原因。” “一万精兵?他养在何处?” “就在城外五十里地的烟霞谷,平素这些人都在给他种罂粟,若是有人威胁到他们,他们就会立刻还击。也正是因为他们平素隐藏的很好,云南王才拿他们没辙。”阿兴回答道。 吴锡元的眉头紧皱,看来云南的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若是他真的扳倒了云南王,那此地盘踞的这些百年大家族也将会是朝廷的一个巨大隐患。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终于,他的手指一停,心里头有了主意。 “阿兴,明日你卖个破绽给他们,若是咱们一直这么严防死守,景老爷永远不会对我们放心。人啊,还是要有一些弱点才好。” 第914章 给他一个破绽 “破绽?大人,小的愚钝,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做,您还是直言吧!”阿兴一抱拳恭敬地说道。 “你去驿站送封信给项立新,就问他什么时候归来,说咱们手中没多少余钱了,让他想想法子。”吴锡元眉头都没抬一下,就直接说道。 阿兴听了这话却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老爷,他们若是知道我们手头没钱,会不会日后将我们撵走,不和我们做生意了?” 吴锡元笑了一声,“你想多了,别忘了,咱们才付了他们七百两的定金,后头还要付三千两呢!” 阿兴一想也是,欠了这么多钱,若是真还不上是该景家人头疼了。 吴锡元之所以敢这么做,其实心里头也有自己的分寸。 景老爷家大业大,区区三千两银子于他而言算什么? 而景老爷若是知道他没什么钱,在大理城想要扎根就只能依靠他,态度就会不一样了。 吴锡元思忖了片刻,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转头看向了阿兴,对着他问道:“咱们那米面铺子收拾的如何了?” “差不多快拾掇好了,就等着项掌柜带了米面回来卖。”阿兴回答道。 吴锡元微微颔首,“你给暗六暗七传个信儿,让他们想法子找两个地痞去咱们铺子找茬儿。” 阿兴应了下来,先去驿站给项立新送了封信,又转道去了一趟自家铺子转了一圈儿,最后在门槛儿下边压了一张字条,才离去了。 阿兴还没回到景家,他的行踪就已经被人上报给了景老爷。 “他送出去的信呢?”景老爷问道。 “在此处。”李管事将手中的信呈了上去。 景老爷打开一看,这回的字体是规规矩矩的小楷,他还是识得的。 “没钱了?”景老爷眉头一挑。 李管事应道:“他们来云南带的银钱就不是很多,当初若不是吴家那位掌柜说他们老爷就在大理城,奴才也不敢答应。” 景老爷微微颔首,“我瞧着他心中的意思,是让他那掌柜去求助他爹娘?” 景老爷已经认定吴锡元是个大家族的公子哥儿了,想法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自己的猜测走了。 李管事又说道:“或许是这样,即便不是,这位吴老爷让他的掌柜去想办法,说明他们至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景老爷思忖了片刻,然后忽然抬头看向了李管事,对着他说道:“你说,咱们这时候帮他一把,这个人会不会对咱们放松警惕?” 李管事十分赞同地点了头,“老爷,此计可行!” “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帮他们一把呢?”景老爷又陷入了沉思。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第二日一早,吴锡元甚至都没去给景家的几位少爷上课,就直接跑去找了景老爷。 而景老爷听闻吴锡元一大早就在外头候着要求见他,也没迟疑,就直接见了他。 “吴老弟啊!你这一大早的过来,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吴锡元满脸的愤怒,对着景老爷一抱拳,说道:“景老爷,我们那尚未开张的米面铺子居然被人给砸了!如今我们也找不见到底是何人所为,且在大理城我们也举目无亲,还请景老爷帮我!” 这可真是瞌睡了给送个枕头过来,景老爷正想着卖他个好,这会儿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景老爷十分讲义气地一口应了下来,“真是岂有此理,在大理城里居然还敢做这种打砸抢的事儿?吴老弟,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查!” 查也不是白查,暗六暗七怕找别人来动手会暴露,干脆自己带着吴府先前儿一同过来的下人直接将铺子给砸了。 他们两人功夫了得,其他能被吴锡元带过来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不仅将自个儿的行踪给抹了个干净,最后还将线索引到了余家。 “你是说,砸吴家铺子的人是余家?”景老爷问李管事。 李管事却道:“老爷,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这些都只是猜测。” 虽说是猜测,但他们也觉得这个猜测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余家是大理城一家做米面生意的,如今吴家要做的也是米面生意,自然会影响到他们家,他们家会做出这种举动,也实属正常。 “这余家还真是贼,他们将尾巴藏得好,咱们找不到十足的证据,也不好找他们的麻烦。”景老爷摸了摸下巴。 最后他想了想,对着李管事说道:“你去帮帮他们重新修整一下铺子,钱咱们来出,务必要让他们感恩戴德才行!” “是!” 人性中最大的两个缺点,一是钱,二就是色。若是吴锡元是个好色的,想取得吴老爷的信任也简单,娶了他妹子就好,或者将吴老爷送的美人照单全收。 但他不是,他只能装作自个儿很看重钱的模样,让景老爷认为他们贴上景家就是为了有利可图。 有所求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欲无求。 景老爷如今确实对吴锡元放心了许多,一个囊中羞涩的男人,在他乡注定是掀不起什么波浪的。 吴锡元得知景老爷要出钱帮他们重新修整铺子,便再次跑去求见他。 才刚一见面,吴锡元就对着他行了个大礼,“景老爷,您的大恩大德,小弟真是无以为报啊!” 景老爷哈哈大笑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都是我小弟了,还有什么报不报的?说好要照应你的,是我的人失职,才让人砸了你的铺子。” 吴锡元一抱拳,看着景老爷,一脸赤诚,“景老爷!修铺子的钱,小弟日后一定会还给您的!” 景老爷依旧笑着摇头,“不急,不急,等你这铺子开起来之后再说吧!” 经此一事之后,吴锡元和景老爷之间的关系就越发的亲近了。 吴锡元帮着景老爷出了些管理景家的主意,景老爷这阵子难得没被其他糟心事儿烦到,还同吴锡元一起过了个十分惬意舒适的汉人新年。 就在过年后的第十天,吴锡元心心念念的项立新终于回来了。 第915章 老爷您委屈了 项立新才刚一到大理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景家赎他家老爷。 “老爷,您受委屈了!”他跪着给吴锡元磕了个头。 吴锡元亲自起身将他扶了起来,笑着同他说道:“不委屈,还多亏你将我押在了景家,日日吃得好用得好,还有人伺候,比我们自个儿住可好太多了。” 项立新一听,愣了一瞬,原本准备好的措辞都卡在了嗓子眼儿。 他想了想,对着吴锡元说道:“老爷,是不是奴才就不该回来?” 景老爷听了这话,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吴锡元说道:“吴老弟,你这个掌柜的也是个有意思的。” 吴锡元客气地笑了笑,“让景老爷见笑了。” 景老爷大气地一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无妨,只是如今还真有些舍不得你走了。” 吴锡元低下头呵呵一笑,对着景老爷说道:“小弟也舍不得您,只是已经在您府上叨扰许久,再住下去难免有些不妥。几位少爷的夫子也回来了,小弟也能放心离开了。” 景老爷点了点头,“日后没事儿也过来坐坐,遇上什么麻烦事儿就让人捎个信儿过来。” 吴锡元听着他的叮嘱,也都一一应下了。 项立新将他们卖了翡翠之后的一千两的银子拿给了景老爷,“景老爷,我们才将那些货拿回去就卖了不少。因着不放心我家老爷,奴才便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如今只有一千两银子,您看……” 景老爷根本没有伸手接这银票,而是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我瞧着你们最近又是装修新铺子,又是进货的,手头应当没余钱了吧?这些银票你们先收着,待日后赚了银子再给就行。” 项立新听了立刻面儿上高兴了起来,一千两银子落在他手里,那可是能生出钱来的!这位景老爷未免也有些太好了吧! 吴锡元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项立新有些兴奋地说道:“景老爷,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吴锡元有些无奈,然而紧接着就听到项立新又厚着脸皮说道:“景老爷,那些翡翠物件儿在我们那儿卖得还不错。我们有门路,您有东西,咱们为什么不能合作一下呢?” 吴锡元一听就更加无语了,好家伙,项立新这家伙一开始还想着赊账,现在居然开始空手套白狼了! 然而吴锡元来此地的目的却根本不是为了发家致富,他可不想因为此事就将景老爷给得罪了,那往后办案定然要麻烦许多。 因此,项立新就听到自家老爷给自己拆台道:“景老爷,下人不懂事,您莫要听他瞎说。我们在府上多有打搅,这些银子您还是收下吧。” 景老爷哈哈大笑,冲着吴锡元说道:“吴老弟,不是我说,你身边儿这个掌柜的确实要比你更像是生意人。” 吴锡元却道:“生意归生意,不能影响到我们的交情。” 景老爷显然听了十分满意,直接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你这掌柜地说的也没错,既然你们有销路,我们有货物,咱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只要你们值得信任,东西先拿给你们又何妨?” 不过几套玉石首饰,他有三座矿山,哪儿还在乎这点儿东西。 项立新听了景老爷这话也是一愣,他实在有些好奇,在他走了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的这位景老爷从一开始对他们见也不见,到现在居然想着让他们白拿货物,竟然连定金都免了? 吴锡元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对于财大气粗的景老爷,他劝了也没什么用。 他带着项立新和阿兴,又回到了自己从前的小院,比起住在景家确实条件不如,但却不用再担心有人盯着了。 吴锡元将项立新叫到了自己面前,项立新回来的这样快,可见送出去的信他一定还没收到。 “那玉石首饰卖的可还好?”吴锡元问道。 项立新笑着说道:“您府上那几位干亲买了几套,奴才先前儿不识得人,收了他们的银子,夫人又跑去退钱给他们,他们都没收,奴才便将那些银子给您带过来了。” 吴锡元叹了口气,“咱们做生意也不能只赚自己人的钱。” 项立新赞同地点了点头,“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有您那几位亲戚相帮,在奴才离去的时候,咱们铺子又陆陆续续地卖出了些翡翠首饰。” 吴锡元嗯了一声,“这个开头总算也不是太差。” 项立新又转而问吴锡元,“大人,您查得案子可有进展了?” 吴锡元摇了摇头,“云南王同景老爷这些当地的大家族之间不对付,我正想着能不能借着景家人的势力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项立新在眯着眼睛想了想,“大人,咱们如今可是要找到云南王的屯兵之处?” 吴锡元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将人藏在了什么地方,暗六暗七他们已经在暗中查访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头绪。” 项立新只能劝说道:“大人,莫要着急,咱们还有时间。” 吴锡元微微颔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时间倒是不错,只是出门许久,有些想念夫人了。” 他这一提起,项立新赶紧从怀中将苏九月让他捎过来的信给拿了出来。 “大人,这是夫人给您的回信。” 吴锡元急忙接了过去,伸手接过信件,才将项立新从屋子里撵了出去,“你一路上辛苦,先回去歇着吧。” 项立新笑着应了一声是,从屋子里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替他关上了门。 吴锡元眼瞅着门被关上了,才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信。 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只是用火漆封了起来。 苏九月原本还像写个落款,却被项立新阻止了,他说担心会因此暴露吴锡元的身份。 他这么一说,苏九月就什么都不敢写了。 也因此,吴锡元收到的信上,真的就写了一行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吴锡元看着看着心头就热了,眼眶也红了,他两手捧着信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离九月更近一些。 吴锡元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许久,才将心中波涛汹涌的思念压了下去。 他算了算出来的日子,又算了算他们在云南的进度,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算来的话,归家的日子当真是遥遥无期啊! 他从怀中掏出先前儿买的那个翡翠镯子,当初项立新回京的时候,他并没有让他给九月带回去,就是想着等他回去的时候亲手给九月戴上。 或许她自个儿都不知道,她娇羞欣喜的模样有多迷人。 项立新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就看到阿兴在院子里候着,便问了他一嘴,“大人这些日子没受什么委屈吧?” 他当初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加上也是一时冲动,后来再回想起来,他将他们家大人抵押给景家当人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阿兴摇了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复杂的项立新,只同他说了一句话。 “大人那样的人物,无论是身处在何种境地,都能安之若素。” 项立新一愣,最后微微点了两下头,“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正在外头说着话,就听到里头的吴锡元的声音,“阿兴。” 阿兴再看了一眼项立新,才转身走进了屋子。 吴锡元见着阿兴进来了,便对着阿兴说道:“明日你早些起,随我去街上转转。” 阿兴应了下来,吴锡元才又说道:“前朝皇帝微服私访查了不少案子,我看着咱们应当也要出去转转,指不定还能撞上什么大运。” 阿兴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吴锡元,对着他问道:“大人,要喊上项掌柜的一起吗?” 吴锡元摇了摇头,“不用,项立新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忙。” 阿兴满意了,最后留在大人身边儿的到底还是他。 . 大理城的集市很是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以及打小孩的声音混在一起,更有了些生活的气息。 吴锡元一路走着,看到有新鲜的蔬菜水果也要买上一些。 “公子是外地人吧?”一个卖菜的老丈笑着同吴锡元打招呼。 吴锡元这几个月同他们当地人也学了些许方言,虽说还说的不大好,但到底是能交谈了。 他抿唇轻笑着点了下头,“是外地的,听说此地四季如春,便想着过来长长见识。” 老丈闻言便热情地说道:“冬日里也是冷的,这会儿开春了,慢慢就热起来了。公子是从何处来的?” “从雍州来的。”吴锡元答道。 老丈一听,直接眼睛一亮,对着吴锡元问道:“公子,您可见过苏大将军?!” 吴锡元一愣,随后展颜一笑,“在雍州城的时候,曾经远远的瞧过一次。” 老丈听了这话顿时就更加兴奋了,“真好啊!指不定你也瞧见我儿子了,我家小子就在苏大将军麾下。” 吴锡元听了疑惑不解,“此地距离雍州好几千里地,怎的您儿子去了那里?” 老丈叹了口气,“公子,您有所不知。五年前北地战事吃紧,皇上接连下旨征兵都征不到人。最后就是云南王派了十万大军过去增援,我儿子就是那时候去的,这一去就再没回来,也不知道如今人还在不在。” 说到最后,他的眼中又是思念又是难过,叫人看了心里头怪难受的。 吴锡元抿着唇停顿了片刻,才对着这位老丈安抚道:“老丈,苏大将军用兵如神,甚少打败仗。若是您儿子在苏大将军麾下,指不定如今早就立了战功了!” 果然老丈听了他这番话,心里头就好受多了,脸颊上的褶子都泛着红光,对着他拱了拱手,“公子您真会说话,那就借您吉言了!” 吴锡元蹲在他的摊前,挑了半天的菜,又同他扯了半天家常。 “五年前苏大将军是向王爷求救了吗?” 老丈捋了捋胡须,回忆起了往昔,“你们年岁小,当时的事儿不知道也正常。那时候咱们皇上才刚继位,周遭许多国家都趁着咱们局势不稳,就联合起来对咱们动手。我们云南也没少打仗,我们王爷许是提早想到了这一出,早两年就挨家挨户的征兵,在虎跳峡派了重兵守着,我们这里的老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 吴锡元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他身边儿,听他说着。 “那时候你们雍州对付的是胡人以及草原上的鲜卑人,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民族,即便是有苏大将军镇守边关,也依旧死了不少人。后来需要增援,南面抗倭,实在抽不出人手来,咱们王爷见状便大手一挥派了十万大军过去。” 吴锡元在同他交谈期间,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在老百姓的心中,对云南王的评价颇高。 云南王每年征税要比朝廷规定的多了三成,还要强行征兵,百姓们却并未怨声载道,反而一心向着他,这就有几分奇怪了。 “王爷是真的厉害,虽说赋税是要比起其他地方高出许多,但我们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原先过得是什么苦日子。打起仗来,到处民不聊生,我们几乎都等不到粮食成熟就被迫搬家。若只是搬家都是好的,还总是有土匪骚扰,曾经我老丈人的村子就整个被屠村了……” 吴锡元这才明白了,人就是怕对比,从前日子过得苦,如今只需要稍微给他一点点好,他心里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辞别了老丈,吴锡元又带着阿兴买了些水果,就准备打道回府。 两人才刚走没几步,就看到路上有两个男人在打架。 其中一人揪着另外一人的领子,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冲着他喊道:“在大理城你都敢小偷小摸?王爷立的规矩都不放在眼中!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走!跟我见官去!” 另外一人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绷着一张脸说道:“我又没拿你的东西,多管闲事!” “呵呵,原来是个外来人,不懂规矩也就说得通了。走!跟我见官!王爷还能赏我二两银子呢!” …… 吴锡元站在拥挤的人潮里,直到那两人走远了,人群也逐渐散去,他才抬脚接着朝着家中走去。 第916章 云南王 这一路上吴锡元都在思考,以至于走过了都不知道。 阿兴看着他已经过了门口,还再往前走,有些疑惑地问了他一声,“老爷,您还要去别处吗?” 吴锡元被他这么一喊,这才回过神来。他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走过了。 他又转身走了回来,对着阿兴淡淡地摇了摇头,“不去了,方才在想事情。” 阿兴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推开了自家院子的大门。 项立新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他们多时了,见着吴锡元回来了,他急忙迎了上来,对着吴锡元行了一礼,“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吴锡元嗯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对着他问道:“怎么了?瞧你这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项立新面色难看,当下就回答道:“大人,咱们米面铺子被人砸了!” 吴锡元一愣,“哦,是我让人砸的,已经过去许久,景老爷让人帮我们修了。” 项立新听了急忙又摇了摇头,“大人,不是那次,是又被人砸了!” 吴锡元脸色一变,“又被砸了?怎么回事?” 项立新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今儿的奴才去了趟铺子里,想将奴才带来的那些米面拿出来卖。可是才刚将旗挂在外头,一伙人就蜂拥而入,拿着家伙什将我们铺子的家当砸了个遍,还将咱们的米搬走了两袋。幸亏才刚搬了两袋米出来,其他的都还在地窖,不然咱们这回损失可就大了。” 吴锡元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想到了余家,上一次暗六暗七他们将事儿引到了余家头上,这一回指不定就是人家气不过自己动手了。 “走,带我过去看看。”吴锡元将手上拎着一颗白菜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对着项立新说道。 项立新就等着他回来主持大局的,听他要过去铺子里,当下就应了一声,带着吴锡元就朝着外头走去。 铺子外头的旗还在,上头一个米字迎风飘扬,吴锡元老远就看到了。 他跟着项立新走到了铺子门口,看着门窗以及里头的摆设都尽数被砸坏了。 项立新雇佣的两个本地人一脸忐忑的站在屋子中间,见着他们两人来了,急忙走了过来,一脸苦涩地说道:“老爷,项掌柜,他们来了一伙儿人,小的被他们按得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实在拦不住啊!” 项立新也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同样拧着眉头的吴锡元,对着他说道:“老爷,不然咱们再找找景老爷?” 吴锡元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报官。” 今儿在城里逛了许久,听云南王的事迹越多,他越想会会他。 然而若是他不表明身份的话,同云南王地位相差悬殊,王爷根本不会见他的。 此次铺子被砸了,也正好可以试试看云南是否如同那些老百姓们所说得那样,没有人敢胡乱造次,治安比起京城里还要好。 项立新知道他们先前儿还自导自演砸了一次,担心若是被人查出来出了什么意外。 他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吴锡元,“这……” 吴锡元拿起了一个椅子腿,回头看了一眼项立新,“莫要多想了,直接报官吧,其他的我心里都有数。” 项立新一听他心里有数,也稍稍放心了许多。 阿兴说得对,吴大人这样的人物,凡事儿定然比他们想的要多。 “报官!阿黑,去报官!”项立新冲着一旁的下人喊道。 阿黑应了一声,才刚跑出门,就又回来了。 “老爷,项掌柜,外头有官兵来了!” 吴锡元诧异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将手中的椅子腿丢在了地上。 阿黑见状解释了一句,“估摸着是方才有路过的好心人,替咱们报官了吧?” 吴锡元微微颔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先看看这些官兵们如何说了。 说话的功夫,那一行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为首一人身着软铠甲,头发束起,生得虎背熊腰的。 吴锡元抬头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人同云南王的画像很像,莫不是他本人来了? 来人还没开口,阿黑就直接跪了下去,“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锡元让项掌柜一看居然真是王爷,也急忙跟着行礼。 云南王随意地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儿,将他们叫了起来,“起吧。” 吴锡元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听到云南王又接着说道:“你们铺子何时被人砸了的?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吴锡元看了一眼阿黑,阿黑立刻出来回话,“回王爷的话,铺子是今日巳时被人砸了的,至于是何人所为小的也不清楚。” 云南王让他详细说了说事情的经过,才说道:“此事本王会让人查清楚的,你们莫要担心。” 吴锡元应了一声是,可是紧接着云南王的一句话就立刻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你,随本王走。” 他指着的人就是吴锡元,吴锡元心中咯噔一下。 一旁的项立新也着急了,“王爷,我们家老爷什么都不知道,您若是要问话的话,奴才跟您去。” 云南王一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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