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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从来没有直接指控过霍翊琛,一次都没有。 他擅长以退为进,引导唐槿玥把矛头指向霍翊琛。 塞冰柜这件事情他自始至终也没说过是霍翊琛,是唐槿玥本能地猜忌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 再加上看守人的“亲眼所见”,理所当然给霍翊琛定罪。 唐槿玥手上的力道加重,眯着眼睛逼近秦泽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敢骗我,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秦泽禹眼里写满惊恐,拼命拍打他的手背。 “唐总......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孩子恰在这时放声啼哭,唐槿玥这才松开手。 秦泽禹浑身瘫软趴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哄啼哭的婴儿。 唐槿玥眼里闪过愧色,“但愿不是你,翊琛失踪了,我也是太着急了。你照顾好身体和孩子,我明天再来看你。” 走出医院,她强制自己冷静。 拿出电话给秘书拨过去,“你去问问那天那个污蔑翊琛的人,无论花多少钱都给我把真相问出来。” 今天是霍翊琛父亲葬礼的日子。 一大早,花芝茜便带着查到的消息来找他。 “你猜得没错,的确是一个男人打的电话,你听听是不是秦泽禹。” 说着递给他一段电话录音。 原来唐槿玥的手下怕日后事发会给自己惹麻烦,全程都录了音。 霍翊琛并没有追问花芝茜是如何拿到录音的,想必一定是非常手段。 他摁下开始键,十秒钟后响起一个男声: “把霍翊琛的父母关到兽笼里,明早再放出去。” “是唐总的意思吗?刚刚她让我们放了......” 男声不耐烦地打断他,“当然是唐总的意思,霍翊琛差点害死唐总心爱的人,唐总恨不得弄死他爸妈!” 随后就是霍母的哀求和霍父痛苦的呻吟。 霍翊琛死死咬住下嘴唇,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花芝茜走过去将他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呢。” 霍翊琛再也忍不住,抱着花芝茜嚎啕大哭。 那个男声就是秦泽禹! 他用唐槿玥的手机给她的手下打电话,命令他们将年迈的霍父霍母关进狭小的兽笼。 恨意在霍翊琛的心里蔓延,“花芝茜,你能给我爸爸扶棺吗?” 霍家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原本扶棺的人应该是唐槿玥和他,可是她永远失去了这个资格。 花芝茜郑重地点点头,“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霍翊琛一愣,花芝茜似乎过度解读了他的请求。 但他的确需要花芝茜的人脉和手段,他决定暂时不去戳破这个美丽的误会。 他擦干眼泪,“你打算怎么对付唐槿玥?” 唐槿玥最在意的就是唐家的产业,几代人奋斗的结果,如果毁在她手里,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花芝茜点燃一支烟,“唐槿玥是个聪明的对手,一般的手段骗不到她。唯有以身入局,才能让她放下防备。” 她让助理在华尔街注册了一家虚拟公司,市值五十亿美元。 “这家公司已经向国内发出一大笔订单,想必唐槿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到时候我会假意和她竞争,引她入局。” 霍翊琛对于商场的竞争并不十分了解,但他知道注册虚拟公司是件危险的事情。 “那你呢?会不会受牵连?” 花芝茜一愣,没想到霍翊琛会关心她。 她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心想就算倾家荡产也值了。 但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笑着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事后我会全身而退。” 葬礼上,霍翊琛最后抚摸着父亲的遗容,强忍着眼泪送父亲入棺。 “爸,我会照顾好妈,您安心走吧。” 花芝茜一身黑色孝服,身姿挺拔地走在队伍前面。 有几个人认出她并不是霍家的儿媳妇唐槿玥,小声议论起来: “唐槿玥呢?公公的葬礼都不出席?果然是豪门,架子摆得真大。” “我听说她和霍家儿子的婚姻出现问题了,都把小三带到家里给人家生孩子了。” “我也听说了,唐老爷子还公然宣布唐家未来的产业要分给小三儿和那个孩子呢。” ...... 霍翊琛听到这些话,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他取唐槿玥是因为爱情,从来没有惦记过唐家的产业。 他们轻描淡写地叙述,是他惨痛的过去。 下葬时,沪市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霍翊琛站在墓园,静静地注视着墓碑上霍父的脸。 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会儿是唐槿玥,一会儿是秦泽禹。 一把黑伞出现在头顶,他转身撞上花芝茜心疼的眼神。 “走吧,等我给爸爸报仇后,再来看他。” 唐槿玥做了个噩梦。 梦中,她身处一片墓园。 白色的浓雾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前方。 她眯着眼睛努力辨认,“是谁在那里?” 那人却不理她,径直向前走。 唐槿玥就跟在他身后,浓雾突然散开,眼前赫然是一尊墓碑! 那个人突然转身向她扑来,“唐槿玥!你害死我!” 唐槿玥猛然惊醒,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原来是放在床头的手机在响,是秘书。 “喂,什么事?” “唐总!我听人说今天在郊区的墓园看见先生的身影!” “墓园?” 唐槿玥联想起梦里的场景,惊出一身冷汗。 “去查查,是谁的葬礼。” 挂断电话,她揉捏着酸胀的太阳穴。 楼下有声音,她走下楼看到秦泽禹抱着孩子,正站在门口指挥佣人往屋里搬东西。 “婴儿床就放到主卧去,那里宽敞。” “孩子的衣服要挂起来,脏衣服要用婴儿洗衣机和洗衣液清洗。” “所有的花啊草啊都给我搬出去,我儿子闻到这些味道就打喷嚏。” 几日不见,他已经褪去当初怯生生的模样,挺直腰板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他把孩子交到保姆手里,将那张三口之家的合照粘在空白的照片墙上。 他十分满意地拍拍手,“以后一定要多拍一些照片,贴满一整墙!” 唐槿玥冷眼瞧着他,心里第一次对他产生怀疑。 也许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欲无求,至少此刻他的欲望表露无遗。 “秦泽禹!你在做什么?” 唐槿玥厉声质问,“谁让你把东西搬到主卧的?” 秦泽禹脸色一变,磕磕绊绊地解释。 “爷爷说新房子那边有甲醛,要放一些日子,让我带孩子先回这儿......” 唐槿玥眯着眼抬眸看他,“爷爷?” “是唐老爷子。”秦泽禹连忙改口。 唐槿玥走过去注视着墙上看似温馨的一家三口,心如刀绞。 原本这里挂着的,全部都是她和霍翊琛的合照。 她伸手撕掉墙上的照片,丢给秦泽禹。 “这里不是你家,再让我看到这张照片出现在不属于它的地方,我就烧了它。” “你尽快搬走,别再赖在这儿,翊琛回来该生气了。” 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秦泽禹蹲下身捡起照片,再也忍不住冲她的背影喊道: “唐总!先生不会再回来了!你就不能接纳我和孩子吗?” 唐槿玥的脚步顿住,茫然地回头。 “你胡说八道什么?翊琛只是和我赌气,过几天自然就会回来。” 秦泽禹颤抖着嘴唇,咬咬牙将离婚协议书的事情告诉了唐槿玥。 “再过几天离婚协议书就会生效,霍翊琛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唐槿玥黑着脸冲下楼拽住他的胳膊,“什么离婚协议?我从来没签过那样的东西!” 秦泽禹无畏地抬头与他对视,“是我拿给你的,你以为是采购单,所以签字了。” “我已经把那份离婚协议给了先生,想必他早就签字了。” 唐槿玥蹙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混蛋!你敢!” 秦泽禹被扇倒在地,爬起来时嘴角有血。 “爷爷已经答应我会让你嫁给我,我儿子是唐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既然已经得到唐老爷子的承诺,他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整整一年的卑躬屈膝、做小伏低,他受够了! “霍翊琛他不顶用,爷爷是不会让他再进门的!” 唐槿玥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眼里闪着寒光。 “你以为爷爷让我嫁给你,我就会为了你抛弃翊琛吗?” “我和翊琛这么多年感情,不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的。” 她根本不相信霍翊琛会因为秦泽禹,而和她离婚。 秦泽禹喘着粗气,“你害死了他爸,你觉得霍翊琛还会原谅你吗?” 唐槿玥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谁死了?” 此时他的秘书急匆匆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唐总,先生参加的葬礼是......是他父亲的!” 唐槿玥松开秦泽禹,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 “公公?他是怎么死的?” 秘书支支吾吾地开口,“好像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心脏病发作,都没来得及抢救就去世了。” 嗡! 唐槿玥头脑一片空白,想起梦中的墓碑和扑向她的身影。 怪不得那么熟悉,那个人就是霍父啊! “怎么会!怎么会!” 她冲过去揪住秘书的衣领,双目圆睁。 “那天我不是让他们吓唬吓唬就放了他们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秘书摇摇头,“不清楚,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翊琛现在在哪儿?” 秘书再次摇摇头,“那人只说看到先生的背影和......和一个女人一起离开了墓园。至于之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唐槿玥松开他,“还愣着干嘛?去找先生!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到!” 秘书离开后,唐槿玥将目光对准秦泽禹。 “你是怎么知道公公去世的消息的?” 秦泽禹被她犀利的眼神瞪得一哆嗦,连连后退。 “我猜的!霍翊琛一直不肯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唐槿玥此刻已经不再相信他说的话,步步紧逼将他逼到墙角。 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腕一点点加重力道。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讲清楚!否则我就让人打死你!” 秦泽禹感受到她眼里的杀气,终于害怕了。 他拼命挣扎,眼神一直往门口方向瞟。 就在他即将断气时,唐老爷子赶来了。 “住手!” 几个人冲过来将唐槿玥拉开,秦泽禹脸色青紫跪在地上咳嗽。 唐老爷子亲自扶起他,“泽禹啊,苦了你了!” 又转过头去呵斥唐槿玥,“泽禹为唐家出了力,你怎么敢这么对他!是当我死了吗?” 唐槿玥挣开那几个人的束缚,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爷爷,我跟您说过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您操心。秦泽禹他竟然口出狂言,妄想做唐家的孙女婿。” 唐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我看泽禹就比霍翊琛好,农村人结实体力好。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让你再生个二胎、三胎,唐家子孙满堂全靠他!” “他这个孙女婿,我认了!” 秦泽禹一听两眼放光,抓住唐老爷子的手感激涕零。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让唐总多多给唐家生大胖小子!” 一句话让唐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从墓园归来,霍翊琛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花芝茜推门进去时他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放轻步子走过去,靠着他坐下。 花芝茜看着他,眼前的霍翊琛和当初那个在伦敦街头肆意奔跑的明媚截然不同。 她的心一疼,一个吻落在他紧锁的眉头。 “唐槿玥如此不懂得珍惜,那就休怪我趁虚而入了。” 走出房间后,花芝茜叫来助理。 “加快进度,务必让唐槿玥身败名裂!” 昏暗中,霍翊琛睁开眼睛。 额头还残留着花芝茜唇的温度,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和烟草味。 他不是感觉不到花芝茜的心意,但经历过惨痛的婚姻,他暂时无法打开心门去接纳任何人。 叮! 他打开手机邮箱,有一封来自伦敦艺术大学的邮件。 他有些忐忑地点开,一眼便看到“offer”。 “太好了!我被录取了!” 霍翊琛激动地流下眼泪,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霍母,等替父亲报仇后,他就带着霍母去伦敦读书。 读他最喜欢的服装设计专业,去实现他当初没能实现的梦想! 霍母回给他一个竖起的大拇指,“我的宝贝儿子,真棒!你爸在天上一定会为你骄傲!” 伦敦艺术大学开学时间是九月,还有半个月时间。 他必须尽快处理国内的事情,才能心无旁骛地去深造。 霍翊琛去书房找花芝茜,“我有办法能让唐槿玥马上钻进你的圈套。” 花芝茜用探究地目光打量着霍翊琛,“你不会是要用‘激将法’吧?” 霍翊琛轻笑,“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唐槿玥从小耳濡目染,商业头脑和目光狠辣,是个难缠的对手。 花芝茜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引她入局。 “我不想把你拖进泥潭,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 霍翊琛摇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已经在泥潭里了,她迟早也会知道。与其捉迷藏,不如打明牌。” 花芝茜赞许地点点头,“我以为你养尊处优惯了,没想到竟是个商业诡才。” 霍翊琛挑眉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笑笑,“别忘了我是学设计的,设计服装和设计人一样,都需要把握尺寸。” 他可是当年沪市的理科高考状元,清北大学全额奖学金得主。 如果不是真的优秀,又怎么会在大学期间被派到伦敦做交换生? 从前他甘愿为唐槿玥洗手作羹汤,一心一意做他成功背后的男人。 而今,他也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花芝茜眼角荡开笑意,“那就全凭霍大状元安排!” 霍翊琛猜唐槿玥一定在到处找他,一旦他现身他必定第一时间知晓。 唐槿玥一向心高气傲,忌妒心和占有欲会摧毁她的理智。 霍翊琛歪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唐总可否赏脸,与鄙人共进晚餐呢?” 花芝茜摊开手学他的模样歪着头,“我的荣幸!” 沪市市中心的顶层法餐厅内,霍翊琛和花芝茜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他抬眸瞄了一眼,唐槿玥的手下正躲在角落举着手机对准他们。 二十分钟后,两人共进晚餐的照片出现在唐槿玥的手机上。 迫于唐老爷子的压力,槿玥力只能暂时留下秦泽禹。 秦泽禹仗着有人撑腰整日趾高气昂,早就不是初来唐家时唯唯诺诺的样子。 “喂喂喂,轻一点!这可是海思腾品牌床垫,一百多万呢!把主卧那个破床垫给我扔了!” “你会不会当保姆?唐家给你那么多钱你就是这么哄孩子的?” “还有你,整天拉拉个脸给谁看呢?你要是给我气出病厉了,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 佣人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私底下都骂他是“小三”“第三者”。 唐槿玥忙着找霍翊琛,懒得理他,干脆搬到公司住。 秘书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给她带来一个重磅消息: “唐总,先生出现了!” 唐槿玥立刻站起身,“开车,边走边说!” 车急速地行驶在街道上,唐槿玥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霍翊琛和花芝茜。 “我从来没听翊琛说过他认识花芝茜,怎么会和她一起吃饭?” 秘书也是如实回答,“这不是很清楚,咱们的人拍到照片后马上把定位发给了我。” 唐槿玥眉头紧皱,心下的不安逐渐放大。 车还没停稳,她一个健步跑下车。 烛火摇曳,小提琴优美的曲调营造出浪漫的氛围。 霍翊琛脸颊绯红,一双桃花眼勾人。 他举杯,“花芝茜,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花芝茜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人都说互相喜欢的人心意相通。莫非你也喜欢我?” 霍翊琛刚要开口,余光瞥见推门而入的唐槿玥。 他立即起身绕过桌子,俯身搂过花芝茜的脖子。 “你猜猜?” 花芝茜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直到看到气势汹汹的唐槿玥。 “花芝茜!我的男人你也敢惹?” 唐槿玥拉开霍翊琛护在身后,一脸敌意地看着花芝茜。 由于来得匆忙,她发丝凌乱,像一头炸毛的野兽。 相比之下,盛装出席的花芝茜更加矜贵。 花芝茜缓缓起身,眼皮都没抬。 “我当是是谁呢,原来是宇宙第一情种——唐槿玥啊。” 她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唐槿玥的脸更黑了。 “你背着我和我先生幽会,到底是谁不检点?” 花芝茜蹙眉冷笑,“先生?你家不是有一个什么泽禹的吗?” “他只是......” 唐槿玥突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介绍秦泽禹。 花芝茜双手插兜,语气慵懒:“只是你孩子的爸爸,对吧?” 唐槿玥瞪了她一眼,转身拉住霍翊琛的手。 “翊琛,我听说公公他......你跟我回家吧,好吗?” 霍翊琛的酒醒了大半,他后退半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回家?回哪儿个家?我听说秦泽禹已经转正了,哪儿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唐家有几个佣人一直和霍翊琛有联系,他们已经把秦泽禹狐假虎威的丑恶嘴脸学给他听。 “翊琛,是爷爷他老人家要认他,不是我。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丈夫,唯有和你生的孩子我才认!” 淡漠掠过他的眼底,“想必你已经收到离婚协议书了吧?不日生效。还请唐总不要再纠缠我和我女朋友——花芝茜。” 唐槿玥的肩膀紧绷,整个人定在原地。 待她回过神来,霍翊琛已经搂着花芝茜的肩膀准备离开。 她想拉开举止亲昵的两人,却被花芝茜的手下拦住。 “唐总,我男朋友的话你没听到吗?请不要打扰我们约会,再见!” 唐槿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愤怒之下把餐厅的桌椅都给砸了。 “据说赔了不少钱,还差点被拘留呢。” 花芝茜一脸玩味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霍翊琛,“接下来就让我再刺激刺激这头失去理智的野狗吧。” 唐槿玥一脸憔悴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将霍翊琛从花芝茜身边抢回来。 论样貌,她和花芝茜不相上下,论财力,也算势均力敌。 这时电视里恰巧在播一档沪市财经栏目,邀请的嘉宾竟然是花芝茜! 唐槿玥一个激灵,立刻坐起身。 面对镜头,花芝茜侃侃而谈。 “此次进军华尔街,花氏势在必得!” 原来华尔街有一家最近势头正盛的公司,已经向国内的制造业抛出橄榄枝。 唐槿玥将手里的水杯摔在桌子上,“就凭唐氏想跟我抢,下辈子吧!” 她挥手叫来秘书,“务必在花芝茜之前,先拿到订单。” 秘书有些为难,“唐总,如果咱们拿到订单,目前的库存远远不够交付。” 唐槿玥情场失意,势必要在商场抢占先机。 她要借此机会彻底打压住唐氏和花芝茜,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脸面缠着霍翊琛。 她不假思索地作出决定:“将公司全部的资金投进去,不够就向银行抵押贷款。区区一个花氏,我还没把她放在眼里。” 秘书还算清醒,立刻意识到这样做的危险。 “唐总,万一华尔街那边退单,公司资金链就有可能断裂,那么其他客户的单子......” 唐槿玥大手一挥,“大不了卖车卖房!况且,我有把握一定能促成合作,有了这么大一个客户,花氏就会永远被我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到时候我再去求翊琛,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她沉浸在和霍翊琛重归于好的美梦中,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秘书还想劝阻,这么冒进不是唐槿玥以往的做事风格。 可此时她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根本不听秘书分析利弊。 “我是总裁还是你是总裁?我唐槿玥叱咤风云十几年,还不如你看得远吗?照我说的去做!” 秘书只好闭嘴,将唐槿玥的总裁令颁布下去。 另一边,她得空回到家找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她看着被秦泽禹折腾得面目全非的家,肠子都要悔青了。 秦泽禹看到她后眉开眼笑,抱着孩子来到她面前。 “槿玥,你回来啦!” 唐槿玥厌恶地皱眉,“你要是喜欢这个房子你就自己住吧,我走了。” 秦泽禹立刻拉住她的袖子泪眼婆娑,“你就不想看看咱们的儿子吗?他都会笑了,你看看啊。” 唐槿玥看了一眼孩子,可心里想的却是霍翊琛。 他别过头,“承诺你的钱不会少,但我永远不会认这个孩子。” 说完不顾秦泽禹的挽留,决绝地离开。 入夜,唐槿玥独自坐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她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着“翊琛”,嚎啕大哭。 酒吧打烊,服务生只好问出她的住所,叫来出租车送她回去。 次日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一个背影背对着她沉睡。 “翊琛!” 她紧紧将他抱住,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思念和悔恨。 “翊琛,求求你再也不要离开我!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撕掉,我绝不和你离婚!” “秦泽禹的事情是我糊涂,我现在已经认清他的真面目,再也不会见他和那个孩子。” 被她抱在怀里的人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秦泽禹!怎么是你!” 唐槿玥连滚带爬地推开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秦泽禹早已满脸泪痕,“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看不到?还惦记那个抛弃你的人!” 唐槿玥穿戴整齐,“秦泽禹,当初是你趁我喝醉酒爬上我的床,主动献身。现在你装什么纯爱?” 秦泽禹一愣,绝望地一笑。 他爬到唐槿玥脚下,“唐总,你不是说过心里有我吗?我会比霍翊琛更爱你,咱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求你别走!” “你和他有杀父之仇,你们回不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往前看?” 唐槿玥一脚踹开他,“我会和翊琛解释清楚,他会原谅我的。至于你,死也别想进唐家的门!” 唐槿玥下楼时接到秘书的电话,“唐总,我查到那天有人用您的电话给兄弟们打电话,把先生的父母关进兽笼。” 唐槿玥脚步一顿,“是谁?” 秘书深吸一口气,“秦泽禹。” 看到去而复返的唐槿玥,秦泽禹的眼睛立刻亮了。 他跑过去抱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唐槿玥笑笑,“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秦泽禹高兴得不得了,“我去换一身衣服!” 唐槿玥却拉住他,“不用,你穿什么都好看。走吧。” 秦泽禹挎着她的胳膊趾高气昂地从佣人面前走过去,“让你们看不起我,我马上就是唐家人了。” 车上秦泽禹叽叽喳喳地讲着孩子的趣事,完全没注意到路越走越偏。 车停在郊区一栋院子里,秦泽禹疑惑地走下车,“槿玥,这是哪儿啊?” 唐槿玥不回答,只是阴沉着脸。 不一会儿,一声声野兽的嚎叫传来。 秦泽禹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这是野兽场! 他转身想回车里,却被唐槿玥一把揪住衣领。 “想跑?你不是很喜欢把人关进兽笼吗?今天我就让你也感受感受。” 说着把他扔给手下,“关进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秦泽禹早已经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哀求。 “唐总,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唐槿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背着我让我的手下把翊琛爸妈关进兽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公公婆婆受过的苦,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手下人抬起手脚松软的秦泽禹,关进狭小的兽笼,扔进野兽群。 凶猛的野兽瞬时间围拢过来,张开血盆大嘴啃食兽笼。 秦泽禹抱着头喊得撕心裂肺,整个人抖若筛糠。 唐槿玥让手下全程录像,她要让霍翊琛亲眼看到秦泽禹的下场。 “爷爷在意的是唐家的孩子,至于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唐槿玥跑到花公馆外苦苦等候,管家进去许久,却仍旧不见霍翊琛的身影。 她蹲在地上脚都麻了,才看到霍翊琛和花芝茜慢悠悠地走过来。 “翊琛!我知道是谁害死公公了,是秦泽禹,我也把他关进兽笼了,你快看啊!” 视频中秦泽禹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野兽的嘶吼和他的尖叫,似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隔着一扇门,霍翊琛冷冷地看着他,脸上并无波澜。 唐槿玥献殷勤般将手机往前递了递,“翊琛,我替你报仇了,你快出来我们回家!” 霍翊琛眉梢微沉,“唐槿玥,你真的认为是秦泽禹害死了我爸吗?” “到底谁是罪魁祸首,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唐槿玥眼里满是慌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的确清楚。 如果不是她一味地纵容和默许,秦泽禹根本不敢打那通要命的电话。 “翊琛......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愿意补偿你和婆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别离开我!” 唐槿玥说着双膝跪地,“翊琛,再给我一次机会!结婚的时候你说过,会一生一世爱我!” 霍翊琛本来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他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无名指,那枚曾经象征着忠诚与爱恋的戒指,早就不知道掉到哪个阴沟里了。 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抬头时他已换上笑脸。 “唐槿玥,你曾视我如珍宝,却又弃之如敝屣。誓言?你不配!” “该被关进兽笼的人不是秦泽禹,而是你!” 唐槿玥双膝跪爬想要挽留,伸手去抓他的衣袖,最终却只抓住一阵风。 她抱头跪在地上痛哭,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真的失去了此生最爱的人。 花芝茜走过去踢了一脚唐槿玥,“喂,我给你准备了两份大礼,记得查收。” 说完转身快步追上霍翊琛,与他并肩消失在小路尽头。 唐槿玥不知道花芝茜所说的大礼是什么,哭够了,爬起来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叮!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秘书。 “唐总,不好了!我们被骗了!” 唐槿玥赶到公司时,银行正在清点财务。 她抓住秘书的手,颤声问道:“什么叫订单取消了?不是交定金了吗?” 秘书此时也如无头苍蝇,“的确打给公司账户一笔定金,可那是七十二小时内能够撤回的转账。” 花芝茜转给厉氏的钱只是数字,而唐槿玥投进去的却是真金白银,整整200亿。 “订单取消,我们的货物全部押在海关,一天的保管费就达数千万。” “唐总,您抵押的房子和车,都会被银行收回拍卖。唐总,您快申请破产吧!” 唐槿玥脸色惨白,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华尔街那家公司呢?联系没有?” 秘书摇摇头,“我托朋友去看过,根本没有这家公司。唐总,您被花芝茜耍了!” 唐槿玥的脑袋嗡嗡作响,这就是花芝茜所说的“大礼”? 唐家几代人辛苦打拼的家业,毁于一旦? 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有唐家长辈,有唐氏股东,还有追债的客户。 唐家只剩下一栋祖宅没有被法院贴封条,唐老爷子听闻唐家破产,几度晕厥。 霍翊琛看着电视中正在报道厉氏集团破产的新闻,镜头中唐槿玥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 几日前还风光无限的沪市商业巨鳄,一夕间陨落。 花芝茜关掉电视,“会难过吗?毕竟是你陪着她一步步走到巅峰。” 霍翊琛自嘲地笑笑,“难过是因为替我八年的青春感到不值。唐槿玥会有今天的结果,是她咎由自取。” 花芝茜似乎松口气,她一直忐忑设计搞垮唐槿玥,霍翊琛会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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