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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乔清婉脚步一顿,陆执辰清琅如玉的声音传来:“明天表白,我会当众拒绝她。” “啊?”乔柔柔怯生生地抿了抿唇,“那姐姐一定会难过的,毕竟她那么喜欢你。你原谅姐姐吧,我会去劝姐姐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陆执辰没再说话,转身便走。 乔柔柔脸上划过一抹得意,连忙追了上去。 乔清婉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嘴角讥讽的勾了勾。 明天毕业典礼她根本不会参加,更不会有表白,并且这辈子不会喜欢陆执辰。 陆执辰永远没有拒绝她的机会。 找回耳环后,谢砚离送乔清婉回了家。 下车前,他拉住了乔清婉的手:“既然明天不参加毕业典礼了,我早点来接你。” 乔清婉点了点头:“嗯。” 两人在车前分别,看着谢砚离的车离开,乔清婉才走进自家别墅。 乔父乔母坐在客厅里。 见她独自回来,乔父立刻拧起了眉:“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妹妹呢?” 乔清婉停下脚步,淡淡的回:“她缠着陆执辰呢。” 乔母不高兴了:“你怎么能用那么难听的字眼说你妹妹?!” “难听?”乔清婉笑了,“当初你们让我别恬不知耻地追在陆执辰后面,说的话比这难听多了吧。怎么现在轮到乔柔柔就不一样了?” 乔母指责起来:“你妹妹有心脏病,是我拜托执辰多照顾她,你身为姐姐就不能多让让她吗?” 乔清婉喉咙发堵:“我不是一直在让吗?” “从小时候的玩具,到长大后的衣服首饰,只要她乔柔柔说一句喜欢,什么不是她的?” “甚至因为她喜欢吃草莓蛋糕,就连我的生日都要买草莓蛋糕!” 她诉说着从上辈子就一直积攒在心里的委屈。 可乔母就像是根本听不到一般,反问道:“柔柔告诉我你明天要和陆执辰表白,你为什么非要和你妹妹抢?” 乔清婉心上像是给扯了个大口子。 她落寞地自嘲一笑:“我不抢,陆执辰我让给她了。” 你们,我也不要了。 说完,乔清婉在乔父乔母不可置信地目光中,转身径直上了二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 乔清婉靠着门板静静站了会儿,然后转头看向了角落里装满奖状和奖杯的玻璃柜。 那玻璃柜曾是父母找人为她定制的,一直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他们也曾为她骄傲过。 可后来乔柔柔在钢琴比赛上屡屡受挫,乔清婉获得的所有荣誉就都成了炫耀,他们勒令她将所有奖状奖杯都收起来。 乔清婉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她先是妥帖小心地将所有奖状和奖杯都放了进去。 然后翻出了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和陆执辰有关的东西。 他曾随手在草纸上抄下的诗、他丢下的袖扣、还有他每年送的生日礼物…… 乔清婉并不自卑,但她爱得很卑微,因为爱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再优秀的人也会自甘低头。 只有当不爱时,才能发现过去的那个自己多么傻。 趁着夜色,乔清婉抱着箱子去到后院点了把火,将里面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 连同心底对陆执辰的全部感情。 再回到卧室,乔清婉将证件妥帖收好,合上行李箱。 度过了在这个家的最后一晚。 第二天,七点。 别墅内安静无声,乔父乔母都还没醒。 乔清婉提着行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大门,大门外,谢砚离已经倚靠在车门边。 他朝她伸出手:“走吧。” 乔清婉回握住了他。 “好。” 抵达机场登机时已经是八点半。 也是毕业典礼开始的时间。 手机忽然震动,乔清婉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陆执辰的短信。 乔清婉站在登机的位置,看着前面的谢砚离没有回复。 她将陆执辰拉黑删除,再将电话卡拔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她上前一步牵住谢砚离的手,再没有一丝停留…… 另一边,毕业典礼现场。 陆执辰久久没等到乔清婉的回复,眉心紧锁。 乔柔柔正好走来,陆执辰拧着眉问:“乔清婉呢?” 乔柔柔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但脸上还是笑着答:“姐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肯定是为了毕业典礼做准备吧。” 闻言,陆执辰冷着脸收起了手机,目光落向台上。 很快典礼就进行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环节,是乔清婉的钢琴独奏节目。 陆执辰盯着台上,却见后台走上来的是主持人。 “十分钟前校方接到通知,我校的乔清婉今天已经飞往国外,故而原定的钢琴独奏节目取消,学校为大家准备了别的节目……” 陆执辰猛地站起身,后面主持人再说了什么他统统都听不进去了。 飞往国外?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乔清婉发去消息,可下一秒,屏幕上跳出来的却是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他狠狠一怔,转而拨打她的电话。 提示音却也变成了空号…… 稖鶱响憿焼鹌缆瘩橦邩剽讨敁稶宛蹊 陆执辰转头看向乔柔柔:“这是真的吗?” 乔柔柔茫然不知:“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去找姐姐。” 她转身去打电话,没过两分钟,她走了回来。 “执辰哥哥,家里的佣人说,姐姐的房间空了……她好像,真的走了。” 陆执辰闻言,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他快步朝着校门口走去,坐上车,对司机说:“去乔家。” 来到乔家,佣人带着陆执辰去到乔清婉的房间,推开门,他就看见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乔清婉的身影。 佣人在此时小心翼翼开口:“早上,我看见大小姐上了谢家少爷谢砚离的车。” “她应该是跟着谢砚离离开了。” 陆执辰听后拨打谢砚离的电话,可却是无人接听。 谢砚离把他拉黑了! 陆执辰心口发紧,他再次拨打了私人助理的电话:“去找乔清婉,看看她到底去哪儿了。” 这一找,就是五年。 五年后,巴黎,全国钢琴比赛。 候场室内,乔柔柔穿着一身藕粉色长尾礼裙,精致美丽。 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陆执辰,抿了抿唇,她鼓足勇气起身上前。 “执辰哥哥,如果今天我拿了冠军,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五年了,这五年来她一直陪在陆执辰的身边,可陆执辰就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怎么都暖不透。 她知道这些年,陆执辰一直在找姐姐乔清婉。 如果说陆执辰没有对乔清婉动心,怎么可能? 陆执辰一直在看着手机,没有回答。 漫长的沉默后,乔柔柔红了眼眶,给自己找台阶:“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有心脏病,是活不长的短命鬼……” 陆执辰这才看向她:“别这么说,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亲妹妹…… 乔柔柔脸上都是失落,转而又忍不住问他:“执辰哥,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听说有个来自奥地利的选手很厉害,也许我比不过她。可我想要这次比赛的冠军。” 陆执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我一定会让你拿到冠军。” 乔柔柔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执辰再次看向手机,助理回复,依旧是没有乔清婉的消息。 这五年来,乔清婉到底去哪儿了? 这时,主持人的声音从舞台上传来:“让我们欢迎,来自奥地利的选手!” 陆执辰顺势抬眸看去。 只见台上一道倩丽身影走来,香槟金的抹胸礼裙衬得她整个人如破水而出的玉。 陆执辰眸色顿变,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乔清婉……” 乔清婉被陆执辰扯着转过身。 看见他,她只惊讶了一瞬,便微微一笑:“好久不见,陆先生。” “好久不见?” 周围的气氛在这句话落音后瞬间凝固。 陆执辰沉了声音,逼近她想要一个答案:“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声音忽然出现,挡在了乔清婉的面前。 “执辰。”谢砚离抓住了陆执辰的手臂,“清婉就要上场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吧。” 谢砚离眸色深沉。 两个男人对视了几秒,陆执辰脸色冷沉地松开了手。 乔清婉径直走上了台。 她朝台下微微鞠了一躬,随后落座。 等在后台的乔柔柔错愕瞪大了眼。 “乔清婉……” 怎么会是她?她离开了五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乔柔柔攥紧了手,在听到乔清婉弹奏的曲子是《降E大调平静的行板与华丽的大波兰舞曲》响起时,恨意立即在乔柔柔的眼底蔓延。 她知道,自己输定了。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能和陆执辰在一起,只要她拿下冠军……只差一步! 乔清婉! 乔柔柔不甘心地盯着乔清婉,再一转头,只见台下的陆执辰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清婉看,她气得浑身颤抖。 台下—— 陆执辰看着乔清婉,谢砚离坐在他的身边,声音平静:“她很优秀对吧?” 陆执辰修长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他没有看谢砚离,声音似被冻住冰冷:“这五年,是你一直藏着她的行踪,让我找不到她。” 是肯定的语气。 谢砚离淡淡扯了扯嘴角,说不清是讥讽还是什么。 “如果她想让你找到她,我不会阻拦,但她不想见你。” 陆执辰的手捏紧了,用力得手背上血管都凸起。 乔清婉弹完一曲,全场掌声雷动。 她从容再鞠过一躬后,转身走下了台。 “姐姐。”乔柔柔等在后台,叫住了乔清婉。 见这几年乔清婉变得更加漂亮,心底全是嫉妒和不甘。 “这五年姐姐去了哪儿,我和爸妈一直在找你呢。” 乔清婉笑了:“是吗?” 乔柔柔眼底划过一抹怨恨:“是啊,怎么找也找不到姐姐,我们都以为姐姐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不过姐姐既然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乔清婉还是笑:“我当然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上辈子乔柔柔拿到冠军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这五年来,她不止一次地梦到那个场景,总觉得重生还是一场梦。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她对于上辈子的执念才完全消散。 “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不过倒是你,我当初把陆执辰让给了你,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没能成功上位?” 乔柔柔立刻变了脸色,扭曲一瞬。 刚要开口,余光看见陆执辰走了过来,她又立即转变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被爸妈偏爱,所以当初才会离家出走。” “可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爸妈很想你,你就和我回去吧。” 听着,仿佛乔清婉是多么冷血无情的一个人,连爸妈都不认了。 乔清婉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陆执辰走了过来,没管乔柔柔,眼里只有乔清婉:“乔清婉,我们谈谈。” 乔清婉转头看向他:“谈什么?” “五年前你为什么没来毕业典礼?”陆执辰眸光略沉。 乔清婉笑起来:“我去毕业典礼干什么,等着被你当众拒绝吗?” 陆执辰心头一怔。 早就被他遗忘的某段记忆在此刻回到了脑海里。 毕业典礼前晚,他因为乔清婉亲了谢砚离,一时赌气说出要当众拒绝乔清婉表白的话。 那是他唯一一次意气用事说出的话。 原来,乔清婉听到了。 是因为这句话,她才不告而别? “我……” 话没说完,那边乔柔柔忽然捂着心脏倒了下去。 “执辰哥哥——” 陆执辰脸色微变,立即伸手抱住了她下坠的身体:“柔柔?” 此刻看完乔清婉比赛的乔父和乔母也快步走到了后台。 但还没来得及对乔清婉说什么,看到晕倒的乔柔柔,急忙冲了过来:“柔柔,你怎么了!” 再顾不得其他,陆执辰转头喊来秘书助理:“马上开车来,去医院!” 说完,他对上乔清婉的视线,动作一顿。 犹豫过后,他到底还是先离开。 乔清婉看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讥讽地勾起。 五年了,乔柔柔的手段还是那套。 这些人,也丝毫没有改变。 她正感慨着,忽然谢砚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一下拉进暗处抵在墙上强势地吻了上去。 在一起五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可从前谢砚离总是温柔地吻她,一点点探入勾住,想要让她魂牵梦萦。 从没有一个吻像这个这样,霸道攻略,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亲了五分钟,谢砚离终于放开她。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低低喘气,谢砚离的声音暗哑得不像样。 “别看他。” 他分开手指,占满了她的指缝:“多看看我……乔清婉,看着我。” 乔清婉怔住,看见谢砚离的眼中全是隐忍的偏执和疯狂。 而他的呼吸在颤抖。 她突然发现,谢砚离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你在怕什么?”乔清婉抬起手,抚上他有些冰凉的脸颊。 谢砚离睫毛颤抖,别开了目光不说话。 他太高了,乔清婉不得不微微踮脚,才能勉强亲到他的嘴角:“谢砚离,我不喜欢他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谢砚离浑身一震,他重新看回乔清婉,下一秒用力拥紧了她。 同时,外面传来乔柔柔因身体原因退赛的通知。 …… 病房外,陆执辰站在明暗线上,目光凌冽地看着面前刚给乔柔柔做完检查的医生。 “她的心脏怎么样?” 医生如实相告:“病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多休息就好了。” 陆执辰拧眉:“真的没事?那她怎么会突然犯病,她的心脏病已经五年没有发作过了。” 医生顿了顿:“病人今天并不是心脏病发作,只是有点虚弱而已。” 陆执辰没再说话,待医生离开,他透过病房玻璃看向里面躺在床上的乔柔柔,心头浮起一丝怪异。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每次乔柔柔心脏不舒服的时候,似乎都有乔清婉的在场。 这五年内,乔柔柔都没有心脏不舒服过。 是巧合,还是…… 陆执辰眉心紧锁,脑海里浮现的是乔清婉的模样。 五年不见,她变了很多。 变化最大的不是越来越漂亮的脸,而是那双眼睛。 陆执辰清楚记得,从前乔清婉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总是有很多情绪——喜欢,爱慕,害羞,期待。 可刚才,乔清婉看向他的眼睛里只有淡漠。 仿佛从小到大的情谊都消失了,他们只是最普通的陌生人。 倏然,陆执辰想起了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枚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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