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动物粪便。 通常来说,各个公社来往县城的拖拉机,不管是去粮站、棉纺厂的,还是去哪里的,都会经过这个十字路口,所以人们在县城办完事,如果要坐车回去,就会在十字路口等车。 沈南星就带着一大堆东西,到这个十字路口等车。 幸好带了个背篓,小背篓里已经被塞得满满的,沈南星背着倒不觉得特别累,也是现在年轻,再加上她体质还可以,吃上几顿饱饭,力气就来了。 但背着满满的背篓走了三里地,也着实累人,她额头已经冒汗,正想找个阴凉处休息一下呢,就看到畜牧站门口围了一大帮子的人。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活不成了,俺们大队就只有两头牛啊,这可咋办啊。” “你们畜牧局都是一群走后门进来的兽医,吃着公家饭,手上一分本事都没有,你们端着铁饭碗是死是活都饿不着,我们农民可咋办啊,一个大队总共就两头牛,还指着牛干活,现在这牛成这样,马上就要收收麦种秋,可咋忙得过来啊。” “你们吃着人民的饭,却要砸人民的碗,不会给牲口看病,还当什么兽医!我看你们全都是走后门进来的,我要举报,举报!” 一群人围在畜牧局的大门口哭嚎,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情绪也特别激动。 “老乡,老乡你们讲点道理行不行?这牛内脏摔坏了,我们真治不了啊。” 畜牧局的工作人员满头都是汗。 “胡说,牛就是平地摔了一跤,咋就能给内脏摔坏?就是你们技术不行,先前送来你们说是吃坏肚子,给开药,吃了还不行,再送过来你们又说是给摔坏内脏,啥话都是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 “就是,没本事当啥子兽医?就是欺负牲口不会说话,庸医!” 乡亲们的情绪越发激动,眼看都要动手。 沈南星本不想凑过去看这热闹,但是,牛? 她心神一动,就也挤过去,听一耳朵。 围观的人就说:“现在畜牧局都没几个有本事的兽医了,前些年的老烟枪,那才叫兽医,那本事,别说咱们南明县了,周围几个县没一个不服气的。看看现在这些都啥水平。” “嘿,水平?看到那小子没有,姓王,哪会什么兽医啊,以前在村里就是游手好闲,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啊,也不知道上哪儿去培训几天,就给弄来当兽医了,还是在县上畜牧局里当兽医的,连煽猪都不会。” “这牛就是他看的吧,咋回事?” 人太多,沈南星在外围,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由得好奇问道。 边上人看到她,只当她也是好奇来看热闹的,就说道:“前天傍晚的时候送来的,吐血,不吃料,那小王兽医给看了,就说是吃坏东西了,可能是吃到发霉的豆粕麦麸,或者是啥的,开点药就让领回去。结果今天又来了,说给牛灌了药也不管用,依旧不吃不喝不反刍,今儿都站不起来了,眼看就不行了。” 这人显然知道详情,继续说道,“那小王兽医一检查,不对啊,这牛身上咋有个伤口呢,前天送来的时候天黑,他没瞅见,现在才瞅见,赶忙问牛是不是受伤了,那牛把式想了想就说是摔过一跤,这小王兽医就说肯定是摔断骨头,或者是摔烂内脏了,不然不会这样,还责怪那老乡,是他们自己把牛给摔坏了咋不早说。” 边上人就说:“那到底咋回事?” “估摸着就是前天刚送来的时候,天黑,黑灯瞎火的,小王兽医没仔细检查呗。那牛把式应该也没想到牛摔了一跤,看起来好好的,能给摔出这么大毛病。” “哎,反正牛看着都快不行了。真是可惜,这么壮一头牛,喂这么大多不容易,干活的时候顶多少壮劳力。” 如今这年代,虽然有了拖拉机,但很多地方一个公社也就只有那么几辆拖拉机,分到各个生产队,可能一个生产队都未必能有一辆拖拉机。 再者拖拉机需要拖拉机手,需要烧油,还老是出毛病得维修,有些地方拖拉机也下不去,因此下地干活还是牛最实用。 如今的牛,比人金贵。 这个大队就只有两头牛,可见经济上恐怕很拮据,仅有的两头牛,就要折进去一头,那真是能心疼死人。 沈南星眉头微皱,立刻问道:“他们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的?” 边上知道的人立刻说:“河滩口公社,刘湾大队的,这牛把式姓刘,老把式了,前些天他送闺女来上学路过还跟俺们说笑呢,哎,也不知道咋着不小心就叫牛给摔了。” “他闺女在县里上学?” “是呀,上高中,准备考大学呢。” 那应该就没错了。 上辈子刘兰香结婚之前,沈南星偷偷过去找她时,这位刘老汉已经瘫痪在床,人也瘦成了一把骨头。 再加上时间这么久远,沈南星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但现在,公社大队,姓氏,还有个上高中的闺女,都对上了,那应该就没跑了。 此刻,五十来岁的刘老汉,蹲在拉车边上大哭起来,哭得人心酸不已。 “牛是摔了一跤,但就是平地摔的,没踩好,摔完立马就站起来了,我摸摸四条腿,摸摸脖子哪儿都好好的,咋就说摔坏内脏了?”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另外几个应该也是同一个大队跟上来的,又急又气地说:“我看你们就是没本事,我们大队的牛要是看不好,我就上去举报,举报你们都是走后门进的兽医站,举报你们糊弄人民群众!” 畜牧局的领导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老乡们,都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好不好,主要是实在不巧,咱们杨兽医去省里参加学习了,这头牛的病太棘手,已经叫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兽医,都说没办法……” “那牛到底是啥病?” 这位领导赶忙指了指旁边的人:“这位是李兽医,叫他给大家说说情况。” “铁拐李啊,他本事可以的。” 李兽医说:“我摸着这牛,应该是摔断了肋骨,可能还扎到内脏了,造成出血,看牛的呕吐物里面都带血。但问题是,他这肋骨咱也不会接啊。除非是杨兽医在,或许能给牛做手术,但说实话,这手术要诶牛开膛破肚的,杨兽医也不敢说一定能成功。而且吧,就算是手术成功,牛也不一定能扛过感染,牛现在就在发烧,应该是已经感染了。” “感染打青霉素!咱们青霉素前两年就突破了,不缺了!” 现在人们对抗生素的概念,基本就是青霉素。刚建国的时候,国内无法量产青霉素,导致青霉素价比黄金。 后来在老大哥的帮助下,建立工厂,青霉素很快就实现了重大突破,一开始还需要依赖老大哥的菌种,但很快就有自己的了,不再受制于人。 到如今,青霉素价格已经非常低廉。 “可也要有人能给牛做手术才行啊,杨兽医不在。” 畜牧局领导很是无奈,“杨兽医要是在,那还有啥可说的,能不能救过来,都得先救了再说。” “除了杨兽医,就没一个人能给牛做手术了?” 还真是。 “老天爷啊……” 那个大队的老乡们,哭得比之前更加绝望。 听着他们的哭声,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对大家来说,牛是生产工具,也是劳动伙伴,最苦最累的时候,老黄牛都陪着干比人更苦更累的活。 可这种事,谁也没办法,就是赶巧了,杨兽医不在,真是一点儿希望都不给人留啊。 “早点上报,宰了吧,再拖上几天,牛都瘦干了。” 这伤病不会让牛马上死,但牛不吃不喝的,又发烧,过几天也还是活不了,到时候肉也没了。 可谁舍得啊。 农闲的时候,牛要帮着队里拉车拉人,农忙的时候牛要下地拉粮食、犁地、耕种,那牛把式都是跟牛睡在一起的,真就跟老伙计一样。 在人群的叹息声,劝慰声中,沈南星把背篓取下来,随便在人群里找了个人帮忙看着。 她挤到前面去,蹲下来在牛身上摸着,右侧第11肋间隆起了两个成人拳头那么大的半圆形柔软肿胀,用双手一起按压,隆起部位可回到腹腔,可见的创口大约有四指宽。 刚摔到的时候,应该只有一个比较小的伤口,内部组织没有隆起,再加上天黑了,那老乡和那经验不太丰富的小王兽医恐怕都给忽略了,牲口在地里干活,身上有时候有小伤口很正常。 如果这个隆起一开始就出现,那就比较好判断了。 这也是为何第二次送来后,那个兽医会问牛有没有摔到的原因,这太明显了。 但还是那句话,就算现在知道牛是肋骨骨折了,也没人能做手术。 等那位能给牛做手术的杨兽医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在干什么?” 终于有人发现了挤进来的沈南星,不由得喊道。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沈南星看向刘老汉:“刘大伯,你闺女是叫兰香不?” 正在哭的刘老汉一愣,连忙点头。 沈南星笑起来:“我跟兰香是同学,兰香语文政治成绩可好了,就是数学物理有点弱,我数学物理好,她帮我补,我帮她补,她还说以后也要跟我一起考京市的学校呢。” 刘老汉被这么一岔,情绪有些中断,再者就是被沈南星话里的内容给吸引了。 京市的大学啊,他闺女要是能考上京市的大学,那他老刘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闺女你是叫南星不?” 刘老汉连忙问道,“兰女在家老跟我们说起你,说你学习好得不得了,闺女你是要考医学院对吧,当医生?” 沈南星连连点头:“我要考京市医学院,去年可能就差一两分,没录取,今年还考京市医学院。” “好样的。” “京市医学院啊,那可厉害着呢。” “我地乖乖,这京市医学院,是不是跟京市大学一样了?” 人群也在议论纷纷。 那畜牧局的领导,见人们情绪都稳定下来,也不由得松一口气。 只要冷静,那什么都好说,就怕的是不冷静,冲动之下出问题。 那位领导刚想说话呢,沈南星就又开口了。 她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刘大伯,我想试试给这牛做手术。” 刘老汉愕然。 围观人群也都静下来了,这姑娘,啥意思? 沈南星又重复了一遍:“我以前给兔子猪羊牛都做过手术,这个手术,我觉得我能做。” 边上的人先是一静,但很快就又议论纷纷。 “这咋行!” “不行不行!” “咱这么多的兽医都不行,一个都没当过兽医的丫头咋能行。” 刘老汉嘴唇哆嗦着问:“闺女,你学过兽医?” 沈南星点头:“学过。” “那你有兽医证吗?”畜牧局的人问。 沈南星摇头,但她立刻就又反问:“咱们兽医科的兽医,下面公社兽医站的兽医,都是有证的?” “这……” 呵呵,十个里面有十个都没证。 领导眉头紧皱:“可这要是出了问题谁负责,不行不行。” 刘老汉也是不断摇头,怎么都不能同意:“闺女啊,牛成这样,也只能怨我自己,就是死了大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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