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太长，新仇旧恨，我竟不知从何说起。”两手一摊，纵横的?掌纹赐给了她?一次机会。“所以，你想从新仇还是旧恨说起？” 苏瑶弯腰：“我都可以。” 巴桑手肘撑着桌子，喝了口茶：“那按顺序来?，从旧恨说起。” 苏瑶从不知他?那么恨她?。 巴桑说，他?在云深高中上学以来?，没有一天?不生活在她?的?折磨之下。 他?说，他?一直被?苏瑶欺负。 社交关系，没有除了苏瑶以外的?朋友；身体，全身都是苏瑶的?玩具，随她?采撷；心灵上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囚徒怎么不会爱上朝夕相处的?人。 苏瑶当然反驳：“摧毁？你自己不会远离我吗？你没长腿啊。” 她?也是给了东西补偿的?。 “是，”他?闭眼大方承认，“是我贪慕富贵，情愿被?折辱的?，我怨不了谁的?。” 苏瑶脸一僵，别人都先承认了就不好骂了。 何况他?们俩是真的?有过?爱的?。 至于前尘，早已是打一巴掌，又给个果?子。 奖励和?惩罚混在一起，像同居男女放在浴室的?东西，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这些东西东用一下西摁一下，很难分出谁用得?多少?了。 两个人是有情分的?，这些东西巴桑也不想计较得?失了，也计较不了。 “我很感激你，”他?说，“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的?青春期变成了独一无二的?风景。”然而说完又是话锋一转。 过?了许久，巴桑才把一直想问的?话说了： “但?你为?什么分手的?时候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苏瑶说不上来?。 “当然，我知道你，”巴桑帮她?回复了，“你是想着反正没关系了，也不想说多余的?话。但?你为?什么要叫人过?来?，把钱全扔我身上？” 苏瑶：“扔？” “你不知道？”他?笑了一声，目光连讥讽都显得?多余。“四?十三块，还有那些珠宝全是扔过?来?的?。” 这个苏瑶不知道。 她?连连道歉，没去看，实在不知当时是个这样的?情况。 那个雨夜，少?年顶着大雨来?讨个说法。 苏瑶不敢想象。 话就更说不出来?了，美术搞多了跟有点语言障碍似的?，什么词都难以形容，就当这时，桌对面的?男人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贴心地替她?解释，“你应该是想说，这些事，你也才知道。不做事惯了，底下人做成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 苏瑶连忙点头。 巴桑冷冷一笑：“但?你没必要一句话都不下来?说吧？” “我、我，”此时语言变得?很无力，“对不起，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想着，反正结束了，就这样吧……”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恍若蝇声，什么都听不见。 “你当然没话说啊，”他?笑，“这件事别人都帮你收拾完了，请问你还用想什么？” 这般讽刺，苏瑶应该说点话补救的?。 可这些都是实话。 她?平时便?不在咬文嚼字上用心，书到用时方恨少?，是一点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终于，她?想到了一两句，正在犹疑着要不要说出口。 巴桑正抬眸盯着她?。 苏瑶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只恨不得?对方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茶水倒映出女人低下头的?一截白脖。 藏式木碗呈着酥油茶。 他?凝了许久，才道：“……可我不恨了。” 苏瑶一下抬起头。 “时间?真是能抹平很多事情，”巴桑豁达一笑，“我真的?已经不恨了。” 她?抿唇却也不敢信。 他?说：“也是我年岁渐长，当时，你才十七八岁，是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个生长在父亲保护下羽翼未满的?小孩，你能做什么主，再?说了，我们俩当时都没经济来?源。” “出来?了又怎么样呢？”一个断卡一个没人寄钱就出事了。 巴桑盯着奶色的?茶，抿了一口，咸得?一股涩味。 他?直目，“是想到这一点我才不恨的?。” 两个小孩是必有一遭的?。 这么说恨意?只有一个了，苏瑶赶忙开口：“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话的?，我确实是有点事，我在想，我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他?点头，“其实，如果?不是分开了，我们也没办法一个去俄罗斯深造，一个在京市打拼，是分开的?时间?让我们才能变得?更好。” 想通了就好！ 苏瑶连连称是，只是突然一愣，既然想开了巴桑来?找她?干嘛？ 不是恨将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吗？ 她?还未深想，话题再?次掌握到了他?的?手里：“知道我为?什么又回来?找你了吗？” 这苏瑶怎么知道。 思来?想去，试探道：“……你喜欢给你家里这边的?项目投钱。”暴发户都热衷于衣锦还乡，修路、投资建学校，开水井，造福乡亲还收获一波羡慕嫉妒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展云以前就这样，这些人还会夸她?，说她?长得?聪明会读书。 苏瑶听着就要笑死了。 “是也不是，”巴桑眼眶下的?阴影盯着她?，“这个项目完全是上层建筑，既不造民，又不泽福，全是你们美术界一次自嗨，画西藏的?作品多得?是，再?说了，我也不欣赏任何画作。你说，我为?什么会投这个钱？” 挂灯在面前晃荡着，黑渊般的?眸子只是凝视她?。 这个话说出来?很难为?情。 “为?了我？”她?忍不住笑。“可是艺术活动也是生活中重要的?一环。” “可这是在中国啊。”他?提醒。 这是艺体生必在文科、理科生地位之下，文化活动一直被?人看作不挣钱的?精神?活动，谁都能唾上一口，这是设计师被?公司当狗用的?地方。 巴桑当然没欣赏画作的?习惯，没人讲，他?自然也就看不懂。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跟风买过?几幅画作。 透过?画，却看到了一副色彩鲜艳又透亮的?颜色。 他?撇过?脸：“……是我想见你。” 苏瑶嘴唇颤了颤。 “很没出息对吧，”巴桑自己都想笑，“太厚颜无耻了，太没有自尊了，你都对我这样了，我还腆着脸皮来?找你。” 他?提起另一件事更失笑：“久别重逢，你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多了失眠和?近视吗？” 苏瑶吸气不敢出声，别说是因为?她?。 对方一直没说话。 像是等着她?回复，她?只能瓮声瓮气：“工作。” “要真是为?了工作就好了，”他?手肘撑在桌上，挡住半张脸。“可如果?不是你不告而别，我不会每日伤心，躲在厕所里哭，一闭眼就想到你。” 接着才有了一瞬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苏瑶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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