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苏瑶不懂，“这里有杀人犯过来了？” 师傅指着旁边的交通指示牌。 黄色圆形牌子，还画着一只黑色的飞渡羚羊：“藏羚羊要过马路了。” 苏瑶听见荒谬地笑了一声。 但无论如何，雪域高原的每一个原住民，都对这些?同病相怜的动物们抱有极大的善意。 很快，交警拿着牌子吹哨，表示要实?行交通管制了。 那些?藏羚羊在马路边上死命不肯上来。 苏瑶看着就急：“去把它们推上来啊，等着它们上来要什么?时候？” 师傅松了自?己的安全?带。 “快换位置，”他说，“等下免得交警检查驾驶证，把车扣了。” 交警正背对着他们。 苏瑶也赶紧松开，快速地过来交换了一下位置。 坐在副驾驶，没有方向?盘了，但即使有也没办法开。 盯着前方，藏羚羊还在犹犹豫豫着上路。 有时跳到马路上，又不敢继续走了跳下去，有时直接上都不上。但无论怎么?样，交警和其?他车都没催促它们，连鸣喇叭都没有。 苏瑶看得上火，想伸手去按喇叭，被师傅死死挡住了按钮。 “不能按，”师傅赶紧说，“按了这些?羊会被惊到，惊到了更不上来了。” 苏瑶无奈地往后一倒。 她感觉西藏是个没有栅栏的大型野生动物园，哪里都是大把的动物。 她真是没有办法了。 只能盯着前面的屏幕，车外?，那群藏羚羊又来来回回地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瑶紧紧抓着前面的车身。 一秒，两秒，十秒，这些?藏羚羊就没动弹过。 她想过下车把它们都赶上来，但一点用都没有，这些?羊群没人敢动。因?为动了，被吓到了更不来，只能等着这群羚羊飞渡。 强烈的紫外?线无孔不入，她的腿下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热波晃荡着车外?的一切。 藏羚羊身上的黄色毛绒变成了热意的传导器，荧光绿波浪了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汗。哪里来的说不上来，手心、脚心，甚至是更隐秘的位置。 苏瑶很想发?泄出?来。 焦急，烦躁，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化成了汗水。 等第一只藏羚羊决心穿越公路时，苏瑶终于重重地拍着车身：“什么?时候走！” “走了，”师傅小?声提醒，“走了。” 她根本?没听见。 苏瑶忍不住想哭，声音很哽咽：“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得……” “过得，过得。”师傅非常小?声的重复。 “从早上开始，我一口饭都没吃就来了，”她想死，“票和酒店是我自?己订的，我包车都找不到地方，也是我自?己找的，以前我哪里用得着做这些?。” 师傅：“我也没吃饭呢。” 苏瑶发?怒：“你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而且这些?包车广告，到处问她的信息，连身份证、去哪里、电话?号码这些?都是她亲自?打的字。 苏瑶控制不住地趴在前桌上。 有些?烫，但泪意更烧灼，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好?累好?辛苦。 要处理爸爸的后事，要处理那张画，更要处理这件事。 生活的琐事太累人了。 以前，她都不用考虑这么?多事，出?了云深的富贵窝，又入了巴桑给她造的黄金屋，一点都不用想着繁琐的俗事，这些?事情太消耗人了。 她只能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衣食住行不用发?愁的生活。 苏瑶一点事情都不想做。 她就只想着画画，算了，过去哄哄他吧。 两个人一齐享受不好?吗？ 为什么?要想着这些?起怨的旧事？ 当第一只藏羚羊走掉之后，它身后的羊也开始走动了，哗啦啦走了许久，哨子一吹，这些?车子的发?动引擎声也开始响动了。 风一下灌进了车里，师傅也说话?：“你看，现在可以走了。” 有什么?事情只要多一点耐心就好?了。 苏瑶含着泪想，她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是嘴也不是白长的啊。 她会努力拉下脸说点好?话?撒娇的。 她会认错。 求着他，让一切都过去吧，两个人不计前嫌，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当师傅开到导航的地点时，已经是大下午了。 苏瑶给了点钱，让他去吃饭。 自?己则一头扎进了目的地，这边的喇嘛僧人基本?上不住庙里，而是家里帮忙在寺庙旁修建的房子里，吃穿用度基本?上是家里供养。 巴桑就是在僧人朋友家里借住一会儿。 “巴桑多吉！”她喊着，一手掀开了土房子外?面的藏八宝门帘。 一进来便是一股檀香味。 长长的藏香供在台子上烧着，下面是酥油灯的火苗。屋子里漆黑一片，找了一楼许久，没见到人，只好?摸黑走向?木楼梯。 刚拐弯，就见到一块被蒙着的白布。 苏瑶见着是她的画框大小?，忙赶去掀开，终于是看到了一片暗红的摩托车和老人。 手摩挲着，油画的质感好?到离谱。 没怀念多久。 楼顶上就传来了响动声，她往上看，只见到了一双擦得噌亮的军靴。再往上，男人依旧是一件暗红色的藏袍，搭着一些?泠泠玉色的菩提佛珠。 巴桑举起手中?的酥油灯，火色照着俊挺的鼻梁。 黑灰的眸色被火光一照射，竟也染上了几分琥珀，但却瞧不透里面的情绪。 他低眸。 这一点的情分也尽了，鸦睫只见些?许等待的不耐。 “上来吧。”他大发?慈悲道。 雪山脚下（5） 二楼这间?屋子极暗, 和?一楼布置一样，只供着一些酥油灯、藏香和佛像。 中间的佛像凶狠威武。 它有三张脸，六只手, 棕红色为主基调。最中央的红脸, 左青白, 右青绿, 统一的?瞪目咧嘴, 手拿武器, 势作要灭掉眼前的一切不平。 这是马头金刚，藏语丹真，这是专门消灭一切世间业孽和业障的?观音化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谓业障，就为?阻碍人修成正果?的?身、口、意?三业。 身, 指行为?；口, 指骂人；意?, 指念头。 啪的?一声, 苏瑶浑身一颤。 一座通体红色的?佛陀出现在她?眼前, 亮晶晶一片, 目光发狠, 高扬刀刃，直直向她?飞来?。 苏瑶吓得?往后一退。 巴桑微微一笑，摊手指着桌对面：“坐。” 她?靠在椅子缓缓才落座。 他?倒了些茶水, 是酥油茶，才不管她?喝了会不会乳糖不耐受吐出来?。倒完，才说道：“你知道, 我这个人最喜欢和?人说话的?。” “当然, ”他?淡淡说，“哪怕我哑巴了, 和?世界上所有人说不了话，我也要让你死个清楚。” 说到后面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 苏瑶低着头，总觉得?对方在内涵她?之前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 “但?我们认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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