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气息,面色微微泛青,说话时,肺传啰音,怕是肺水积滞不畅。 秦元山的精气神并不算好,可比起死在流放路上,他又要幸运得多,起码安稳地走到这里了。 “祖父,长姐她为何要到道观修行呢?”秦明彦坐下来开口问。 秦元山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就是好奇。” 秦元山道:“你长姐小时候身子骨不行,时常生病,是与秦家冲煞所致,而在她五岁那年,她如今的师父出现在我们秦家,言明她命格奇诡,若不离家,恐会早夭,故而早早就把她记在你母亲名下,以你母亲的清贵给她压一压。而那道长告知我,我们秦家十年后会有一劫,只有你长姐入道,才会解我们家命劫,否则秦家必然覆灭。出于私心,祖父才把她送回老宅,跟那赤元道长入了道。”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那老道倒没说假,我们秦家果真遭了大劫,幸而流放的只有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家中女眷还能归老家,否则,女眷们跟着流放,又是何等光景?” 他们作为男子尚且受不住这流放路的艰辛,女眷又如何受得,更不说,那流放路上的女子,稍微有姿色的,都会遭解差调戏,他们都看在眼里,无不庆幸。 秦明彦听了这缘故,道:“可是她那会儿才五岁,就已离家,未免太残忍了点。” “是残忍,但出身世家,这就是命,我知这对她不公平,可我是秦家家主,我要虑的是整个家族,彦儿,领导者,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秦元山眸子有几分浑浊,看向虚空,道:“祖父有,这盛京的许多家主都会有,我对她有愧,却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秦明彦张了张嘴,万一这只是那道长说假的呢,岂不是害了长姐? 可看到祖父这张苍老的脸,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秦流西冷淡地看着眼前这老人,转身走了出去,跃上了房顶坐下,托腮看着鳞次栉比的屋顶。 为家主者,当顾全大局,考虑的不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的前程,而是整个家族。 如果老头当初说的是要把秦明彦带走,他也会如此大义么? 秦流西露出一个讥笑。 斜阳逐渐西斜。 秦家外出赚银子的男人纷纷回巢,她看到了她那个渣爹,两个叔叔,一个堂兄,无一例外,几人都带了丝沧桑,穿着布衣,但精气神比起秦元山,却是要好上许多。 秦流西看着断了一臂的秦伯卿和几人说着今日发生的事,还拿了点赏银出来。 看来公伯乘真的按着她的吩咐关照几人,使他们的日子远比不少流人要强上太多。 秦流西看着这几个大老爷们,虽然面上均是带着疲惫和低沉,却没有一蹶不振,倒似真正适应了一样,便离开了。 她没打算和几人相认。 走出了秦家,她远远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秦家的不远处,马车边上,有一个管事在那守着。 秦流西眉梢轻佻。 她上了马车。 “是小西吗?” 马车内,那端坐着的中年男人心神一动,似有所感地看向某个方向,并把一碟云糕移了过去? “可不就是我?”秦流西撤去了隐身符,大变活人,现出真身来,看着对面那人咧嘴一笑:“大兄弟,好久不见了。” 公伯乘额角一跳,瞪她一眼:“莫调皮,我都能当你爹的年纪了。” “当我爹太惨了,在那生火呢!”秦流西指了指秦家的方向,又说:“你怎么在此,我以为你早就去西域了。” “还没启程。”公伯乘道:“要不是你给那两个小乞儿平安符,我还不知你来了。” “有点事来了这边办,顺便看看那几个人。”秦流西捻了一块云糕放在嘴里咬着,那香甜入口即化的口感,让她满足得像一只餍足的猫儿眯起了眼。 公伯乘摇摇头,又把几碟精致的点心移了过去。 “人都见过了?”他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 秦流西咽下糕点,又接过他递上来的温茶一饮而尽,道:“没见,没必要见。” 公伯乘听了,问:“那在这停留几日?” “一会就走。”秦流西又摸了一块糕点,道:“我可不像大兄弟你清闲富贵,可要紧着回去挣香油钱呢。没办法,我如今是少观主了,担子重得很。” 公伯乘看着她默默伸出来的手,拍开了:“没钱。” 见一面薅点银子就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流西幽幽的,道:“大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想当年我给你解剧毒又给你以太素脉扶脉断福祸吉凶,所废何止千金?现在我找你要几个零花钱都不行?” 公伯乘冷笑:“公会钱庄,你的印信一次都没用过,我是拿刀架着你脖子不让你去取?” 秦流西嘿嘿笑:“无功不受禄。” 她说着,执起他的手,仔细探脉,半晌道:“心火有点盛,肝阳上亢,眼下青黑,脾胃虚寒,你近日是睡不好?” 公伯乘点头。 秦流西取出荷包里的针包,打开,道:“躺下,我给你扎几针。” 公伯乘顺从地躺在宽敞的马车里,任由她施针,还听到那久违的祝由经,唇角扬了起来,眼睛渐渐闭上。 等他一觉醒来,秦流西早已不见踪影,只有管事伺候在旁,不由叹了一口气,那孩子,是留不住的。 “爷,大小姐还留下了经方和养荣丸。”管事笑眯眯地道。 公伯乘点头,道:“快入夏了,让绣庄的多做几套衣裳送去,我看她长高了点。” “您放心,老奴记下了。” 公伯乘又道:“那秦家不必太仔细照看了,京中那边好像有了动静要查那祭祀,看来他们不会在这西北待上个几年。” 管事轻叹:“他们运道也太好了。” 公伯乘垂眸,哼了一声:“他们最大的福运莫过于生了小西。” 管事不敢接话,生怕这位爷酸得连这边的陈醋都不如。 而秦明彦,第二天看着自己枕边凭空出现的一张治咳喘的经方,尖叫出声,这是,家里有鬼吗? (本章完) ===第639章 老狗不得好死=== 滕昭敏锐地觉得秦流西这次出去回来情绪不太高,以至于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虽然很想问。 秦流西注意到他的小眼神再一次瞟过来了就道:“有什么话想问就问,这么憋着不怕憋死啊?” “您这次出去打怪不顺?” 秦流西:“!” 打怪,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个词了? 秦流西道:“也不能算不顺,还有了点意外收获。” 滕昭来了兴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之前吕家的那个事,那个邪道我和他交手两次,这次我还找到了他的老巢,但是去迟一步。不过已然确认那人的术数,与我们同出一脉。” 滕昭小脸一凝,抿着唇,清平观如今没有弟子在外行走,这同出一脉,怕是师祖那一辈,或者再往上的。 “那家伙的师父,道号赤真子,按辈分说,你该叫师叔祖,那是清平观的叛徒。”秦流西声音清冷。 滕昭满脸肃穆,他大概是要听到清平观的恩怨了。 秦流西没让他失望,很快就把清平观的旧事给简洁地跟他说了一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要分道扬镳也没什么,他一心追求长生大道也是没错,他错在违反门中道规,以清平观弟子的身份行那邪恶阴损之事,与清平观的宗旨门规背道而驰,这是不能忍的。” “千年前,清平观为清平宗,以守苍生卫大道为宗旨,别说以邪修为伍,修炼邪恶禁术,那是必被废修为逐出师门,严重的会直接处死。” “千年来,历经沧海桑田,清平宗逐渐凋零,从一个大宗变成道观,五十年前玄门备受打压,观中弟子纷纷出走还俗,而三十年前,就出了赤真子这么个狗东西,非但以阴损术法追求所谓大道长生,残害无辜百姓,他还卷走观中好几样珍贵的文献和宝器。” 滕昭听到了磨牙声,抬头看了她一眼,感觉这才是不能忍他的重点,因为他从中听到了被掏了老巢的强烈恨意! “你师祖自是不能容,拼尽修为也要将他灭杀,都以为他死绝了,但没想到,这狗东西是真能苟,也不知用了什么术法瞒天过海,得以苟且偷生卷土重来。” 秦流西吸了一口气:“事儿就是这样,不说恨不能三啖其肉,就……” “赤真子老狗不得好死!”滕昭骂了一句。 秦流西:“?” 我有教你这么骂人吗? 滕昭涨红着脸,道:“村子里的老太太都这么骂的。” 秦流西:“咱们,尽量别学些奇奇怪怪的骂人白话,要讲文雅!” “嗯,以德服人!” 秦流西:算了,你高兴就好! 赤真子师徒的事被她暂且放到一边,从而考究起他的功课来,而这次回漓城,她也是奔着游学实践的方式教徒,慢悠悠的回城。 就在师徒晃晃悠悠地往漓城方向去时,盛京的九玄门槛却被不少人踏破了,都是来求医或求镇邪的,可去了一打听,人家已经走了,不免懊恼又惋惜还有气愤,一如沐世子之流。 滕家亦是如此,请来金华观道士作过法也不能把阴阳眼给关上后,从主子到奴仆都快被逼疯了。 试想想,在你经过某个地方,忽然出现一个死状奇异的鬼,能不吓得魂飞魄散。 又或者,夜半偶有所感,听见哭声,睁眼一看,人家就在你床头嘤嘤哭诉,不得吓晕过去? 于是,滕家人把金华观和周边寺庙甚至城隍庙都拜遍了,依旧不得法。 而郡主府那边,平乐郡主更是被折磨得瘦得脱相,显得人更刻薄了,偏偏独子滕启被吓得发了高热,经过太医反复医治,这人是好了,可这胆子却是吓没了,身边一步都离不了人,还怕黑,因着阴阳眼没关,看到了脏东西就吓得嗷嗷直叫,几番折腾,人都有几分痴傻的样子。 这还没到最惨的时候,滕启他爹这时竟然搞出了一个外室,那外室还怀了孽种,被滕启他爹护得紧紧的,等平乐郡主发现此事的时候,他还要把人往庄子去藏。 本来就被秦流西整得心力交瘁的平乐郡主当场就气得吐血,让人把那外室拖来,当着滕老二的脸给打死了,把滕老二气得闹着要休妻和离。 可他这还没闹起来,这一尸两命的外室被打死后就怨气大发,人咽了气,灵魂飘出来,一番茫然之后清醒过来,就扑向了平乐郡主,又挠又咬,吓得她人都厥了过去。 她也是气得脑袋发昏了,儿子病恹恹痴呆的样子本就让她心疼,滕老二养外室不算还养出孽种,要是儿子真傻了,滕老二不得全偏到那孽种身上? 就这么着她才会和过去一样使着性子,把那贱人打死,却没一时想到人死后是会成鬼的,而有怨之鬼更是凶,就不说那人一尸两命了。 被那外室缠着,平乐郡主吓得郡主府都不敢住了,立即带着儿子往皇宫去求了皇后想在宫里住下,因为皇宫有龙气。 可她忘了,皇宫有龙气是真,但死的人多同样是真,顶多压住它们不敢妄动,但还能看到鬼乱飘是真的。 滕启那疯癫的样子,惊扰了宫中贵人怎么办? 而一个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是说住就能住到宫里的,否则人人如此,岂不把皇宫当客栈一样了? 皇后拒绝了郡主的请求。 平乐郡主没有办法,只能转道去了金华观住下,而她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道门圣地,邪祟不敢近,他们这才安生了些。 同样备受折磨的还有腾老夫人,金华观的人没本事,就逼着滕天瀚去找秦流西来解决,在得知秦流西他们走了,人当时就气得七窍生烟,语无伦次的骂着滕天瀚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废物,又骂腾昭天生就是个扫把星,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出生,让他跟着他那倒霉母亲难产而死,大师说得没错,他们母子都是专门来克她的人。 滕天瀚听着觉得不对,一问一查,才知道在原配生产之前,滕老夫人偶遇一方士掐算说原配八字刑克,专克六亲,尤与她八字相克,事实她入门后滕老夫人确实身子不爽利,时有病痛,于是在原配难产之时,她故意拖着没让找大夫,才使得她大出血而死。 滕天瀚整个人都疯了。 (本章完) ===第640章 上活啦=== 滕家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是作了什么孽,能见鬼了,而郡主府那边尤为离谱,又是儿子疯癫又是打死外室又是闹和离什么的,给京圈里添了一个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至于那滕家本家,听说滕老夫人中风瘫痪,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流西哪怕已经离京多日,她仍能收到京中和他们有关的消息,想求医的她看都没看,而关于滕家事的,她也没给滕昭看,尤其是他母亲难产的内幕。 知道那老夫人浑身罪孽,却不想还有这一遭,滕昭她娘的灵魂竟然没有怨恨更没有停留就投胎,想来是个极通透美好之人。 她把纸条放在火上燃了,将死之人,无甚可怜的,都是因果报应! 秦流西带着滕昭一路往漓城走,一边教他行医的同时一边教道术,如此实践训练,使得他进步神速,一些简单的小风寒都能辨症开方了。 除此外,秦流西还找了只兔子教他缝针,至于人体穴位,则用自己作为实践对象。 滕昭开始还不敢,可在不良师父的淫威之下,他不得不敢,而在扎错一次穴位使得秦流西眩晕后,他辨穴就比之前更为谨慎。 因为他很清晰的认知了,一旦辨错穴位,他可能就会害死一个人! 如此一个填鸭式的教一个像海绵似的疯狂吸收,快到五月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宁洲府城。 秦流西带着滕昭刚走进一个客栈,就有人叫住了她。 “少观主,是少观主吗?”声音带着莫大的惊喜和意外,然后,有人一阵风的冲到她面前:“真的是您,少观主,您可还记得我?我是年有为啊!” 什么年有为,咋不说年少有为? 秦流西险些被对方怼到脸,被滕昭一扯退后一步,才抬头看向来人。 年有为她不认识,但那个中了进士的年举子她却是认识的,只是这人身上怎么又缠了这么多的阴气,还比之前游街时她看到时帮拔除的更浓郁! 再看他面相,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阴气缠身的缘故,这天庭都乌云压顶,运势也下降,隐有血光之灾,还挺严重! 晦气加身运势落。 这人是做了啥,不是刚中了进士正势起的时候吗,反而要倒霉了? 秦流西蹙起眉,道:“是你啊,你不是成进士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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