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车开进市区,过了几个路口,司机察觉到些不对,狐疑地看一眼后视镜,过了一会儿,再看一眼后视镜,“我怎么感觉后面那辆车在跟着我们?” 周粥没在意,“大概只是顺路。” 司机是个车迷,在红灯处又仔细看了看后视镜,激动起来,“呦呵,那可是辆豪车,应该是劳斯莱斯幻影。” 周粥顿一下,想要回头,最终没有动,她其实对车没有研究,也就只认识他惯开的那几辆。 机场离她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司机把她放在了路口,前面的路太窄,车开不进去,司机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递到周粥手里,看一眼后面,压着嗓子小声问,“姑娘,需不需要我报警?” 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也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膀大腰粗,黑眉凶目的寸头男人,还穿得西装革履的,身上的腱子肉都快把西装给崩开了,虽然他现在只站在车旁,暂时没有什么其他行动,但明显就是冲着这姑娘来的。 周粥摇头,“不用,谢谢您,是认识的人。” 司机这才放心下来,又看周粥一眼,能跟开这种豪车的人认识,这姑娘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不过怎么住在这种破旧的小区,司机空有一颗八卦的心,可惜他看不到后续了,他得赶着去接下一单顾客。 司机倒车退出去,周粥推着行李箱要走,吴杭上前硬着头皮拦住周粥,“周小姐,三哥在车上呢。” 周粥对吴杭笑笑,再好脾气不过,“我知道,但我今天累了一天了,想早点儿回去休息,麻烦转告你三哥,他要是想算我的账,下次最好先约我的时间,他忙,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对他开放。” 吴杭偷偷觑一眼紧紧关着的后车窗,再看一眼前面那个头也不回的身影,郁闷得恨不得弯腰拍一下大腿,这可要了老命了。 一个活到现在就从来没跟谁低过头认过错,另一个平时最会温声软语地哄人,现在突然冷下脸来,谁知道要怎么办啊。 柯晓禹那小子贼精早早就溜了,我要不是还得开车,我也溜,关键我又不是月老,手里连根红线都没有,这种吵架劝和的事儿,我也没做过啊。 既然拦不住,他还是把人安全护送到家吧,吴杭刚要去追周粥,后座一动不动的门突然开了,里面的人从车上迈步下来。 车灯照亮了黑漆漆的胡同,地上的影子被慢慢拉长,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粥心里无端生出些慌,她又走快了些,偏偏行李箱的轱辘卡到了一个坑洼里,她推不动,也提不出来。 身后的脚步停住,他的影子完完全全覆盖住她,周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打横抗到了肩上,她挣不开他,又不想太大动作,招来旁人,只能压着嗓子吼他,“苏柏熠,你干什么?!” 苏柏熠手“啪”一下拍上她的臀,让她别乱动,沉声道,“几天不见,肉掉了不少,脾气倒是见长。” 第 3 章 一年前的北城 周粥第一次见苏柏熠是在一个下雪天,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叫苏柏熠,她甚至不知道苏柏熠是谁。 那天是冬至,空中飘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周粥接到姨姥的电话,从热闹的内场大厅走到外面安静的露台,老太太来电话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嘱咐她今天是冬至,别忘了吃饺子,又说看天气预报她这边下雪了,让她要及时添衣保暖,周粥一句一句温声应着她的话。 姨姥叫王琼淑,是一位再慈祥不过的老人家。 周粥父不详,她五岁那年她妈周棠玉生病去世了,她十二岁以前在舅舅家生活,再之后,舅舅家搬去县城,她没跟着去,她搬回了她和她妈以前住的地方,那是她姥爷在世的时候给她们盖的三家小瓦房,房子虽然简陋,至少是她自己的家。 姨姥家就住在她的隔壁,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姨姥待她跟亲外孙女一般,她妈过世之后,周粥感受到的所有有关家的温暖,都是姨姥给她的。 周粥听完姨姥的电话,看着远处的天空,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好像稍微开怀了些。 她今天是来参加婚礼的,新娘子余兮是她的第一个客户,也是她职场上的贵人,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 婚礼很盛大,到场的一众宾客身份都不一般,据说男方的家族在香江豪门里能排上位置,周粥谁也不认识,倒也不觉得局促,安静地坐在自己那一桌,她大大小小的婚礼也算参加过不少了,今天不知怎么的,听着余兮妈妈在台上哽咽的发言,她突然就红了眼眶,借着低头看手机给掩了过去,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哭。 可能是因为今天下了雪,她妈最喜欢下雪天,小的时候,一到下雪,妈妈就会在院子里给她堆个小雪人,其实这些年她很少会想起她,也只有在偶尔的午夜梦回中会依稀出现她的身影,年少的那段岁月太过遥远,她越是想记住什么,记忆却事与愿违地一天天变得模糊,模糊到有时她会害怕,她怕自己会忘记什么。 周粥伸出手,几片雪花摇摇坠坠落到她的掌心,雪花的凉浸到血液里,又随着血液抵到心脏,其实也不必害怕,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还会以另一种方式陪着她。 她双手抄进大衣兜里,转身往回走,一抬眼,看到露台那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修长的指间夹着微燃的猩红,淡白的烟气在空中一圈圈地散开,雪花已经在他的肩头铺了一层,他应该比她早到,她刚才只顾着听电话,都没有注意到他,看穿着气度应是非富即贵。 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掀眸懒懒地看过来,漫不经心地扫了周粥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周粥蓦地定住,神思有一瞬的恍惚,她在原地站了几秒,又或者更长,明知道不可能,她的脚还是慢慢转了方向,可能是刚才喝下去的半杯酒让她生出了些平时没有的勇气,她朝他走过去,用了一个蹩脚又错漏百出的借口,能不能借她根烟抽。 他应该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眉心微蹙,黑如深潭的眸子有明显被打扰到的不悦,其实周粥一开口就后悔了,不一样,这双眼睛没有任何温度,有倨傲,有冷漠,有厌恶,就是没有一丁点儿她记忆中的那种温暖。 周粥刚要道歉说打扰,想离开,他已经点出一根烟来,送到她嘴边,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示意她张嘴,周粥稍作迟疑,道一声谢,低头将烟含住。 红润的唇包裹住纯白的烟身,乌黑的发丝拂过宽厚的手背,两个人离得不算近,但有些纠缠总是起在不经意中。 周粥微扬下巴,装得异常老练,“麻烦再借个火。” 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打火机隔空扔到她手里,对面的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再明显不过的看好戏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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