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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吞了下口水。 “乔儿,你不是晕过去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哦,邪煞星跟我坦白的。” 玄虚子:“??” 苏乔指着自己的眼睛:“前世之眼不是在我身体里吗?它是邪煞星给我塞进来的,邪煞星那个狗东西,藏了一缕原神在前世之眼里……你怕什么?” 苏乔把快缩到车门上的玄虚子一把薅了回来。 她懒洋洋地道:“在我脑子里,我还能让他兴风作浪?我把他打出去了。” “那前世之眼对你的影响不是会加重?”祝疆担忧地问。 苏乔这时候才注意到司机换人了。 一个漂亮利落,还挺顺眼的姑娘。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你是?” 祝疆看着这样的苏乔,不免有些心疼,眼圈都红了。 她扯了扯嘴角,温声道:“一个无关紧要,但受过苏小姐你恩惠的人。” “逗你的,嘿嘿。”苏乔拍了下她肩膀,得意地挑眉道,“巫蛊师祝疆,席琳那个傻蛋公主的守护神!” 祝疆又惊又喜:“您还记得我……” “当然啦。”苏乔看着她通红的眼,微笑了笑,声音轻却坚定,“你们对我来说,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祝疆感动得差点落泪。 车停在了凌峰观大门外的台阶前,往前已经开不上去了。 玄虚子领着苏乔和祝疆就往道观里冲。 他边掏钥匙边说:“我给你三个师兄发消息了,他们应该就在来汇合的路上。我在咱们那个末世求生的密室里囤了不少东西,够我们师徒五个……” 玄虚子看了眼祝疆,勉为其难,“六个。苟活好一阵子了!我还在里面弄了片能种菜的地方,外面的世界毁灭了,咱们凌峰观都能与世长存!” 玄虚子越说越觉得他的师祖们简直不要太有先见之明! “师父。”苏乔突然喊了他一声,她看着前方的院子,扯了扯嘴角道,“你的囤货,够五十号人吃吗?” 玄虚子还没反应过来:“说什么傻话,我们师徒就五……” 他说着,一抬头,只见院子里,二徒弟石铁蛋和三徒弟薄之一站在前边,冲他露出憨厚的笑容。 而他们身后,乌泱泱一片穿着制服的,是以段珩为首的特殊部门成员。 玄虚子抬手掐住自己人中,“……这么多人,挤不下。” 薄之一先前就是警方的眼线,人也是他带上来的。 “师父,这位段长官说,有要事找小师妹。我就带他们从小路上来了……” 段珩走上前,神色严肃:“苏乔,邪公弋和宗政两位护法在大殿等你。” “好。” 苏乔似乎早料到段珩他们会找过来,并不意外。 “小乔!”玄虚子忽然拽住苏乔,他那双苍老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哀求的意味,“你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了……你要是不想去,你告诉师父。这是凌峰观,是你的家……有师父在,师父护着你……贪生怕死没事的,我们师门传承就是如此。你大师兄比较高尚,有他当代表就行了。咱们想苟着就苟着……也没哪条法律规定,不准我们平头老百姓贪生怕死!” 玄虚子说到最后一句,斜眼去看段珩,护犊子的敌意很明显。 然而,苏乔却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玄虚子急了。 “乔儿!” “师父。”苏乔神色坦然又坚定,她直视着玄虚子,笑了笑道,“这一次,你得自己躲好了……” 她回首看向山下,黑气肆虐,笼罩着整座帝城。 有丝丝凉凉的雨水落下,苏乔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深处,却有血腥的红光,来势汹汹……似乎要烧出一片猩红的业火。 灭世魔尊的,业火…… 第851章 她的阿瑾这一生太苦了 大殿内。 苏乔进去的时候,公弋和宗政两位护法正在调息打坐。 她看了两人几秒,松唇轻嗤:“还护法呢……被邪煞星打成这样,也太菜了吧?能指望你们干点啥?” 公弋倏地睁眼,没沉住气,沉声反驳道:“邪煞星他吸食了人们的欲念,功力大增……我们又一时轻敌,以为九重灯火真是邪煞星的克星……” 说到这里,公弋顿了顿,眼睛盯住苏乔,犀利地眯了一下。 苏乔看明白了。 “怪我?”她手指着自己。 哪怕现在没有半点灵力在身上,苏乔那副不好惹的气场还在,下一秒能把桌掀了。 “咳……” 旁边的宗政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先给公弋递了个制止眼神,这才开口对苏乔道:“苏道友,公弋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邪煞星驯服了九重灯火,莫说我们两个,就算九大护法聚齐,也未必能对付他。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苏乔平静地接过话:“让我牺牲,换神女南乔回来,再封印他一次是吧?” “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但却不是百分之百能赢。”宗政忧心忡忡地道,“如今的邪煞星,恐怕比千年前更难对付……神女南乔,未必是他的对手……只能赌一把……” 苏乔两手插兜:“所以你们那个屁事不干的天道,真不打算出来管管?”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是两声惊雷。 宗政和公弋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苏道友,不可对天道不敬!因果自有定数!” 苏乔冷笑一声,“这狗屁天道,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有本事一道雷劈死我……啊,差点忘了,我死不了。” 宗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你都知道了……” 苏乔挑眉:“看来你们比我更早知道。” 她陷入重度昏迷的时候,见到了邪煞星藏在前世之眼里的那缕原神,也看见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前世为佛的阿瑾,为南乔堕魔,他为她生出私念,撕碎了生死簿上她那一页……而那时,南乔已入轮回。 所以不死的,是她苏乔。 不死之身、前世之眼……只要再换上神骨,神女南乔就能再生。 苏乔原以为邪煞星是把她当南乔的替代品,没想到,他更变态。 邪煞星苦心布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复活神女南乔…… 她和沈修瑾,不过都是其中的一环罢了…… 只是沈修瑾的那个傻子,比她更早知道,她是不死身。 沈修瑾怕他百年之后,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承受永生的痛苦…… 由爱生怖,恐惧滋生欲望,所以被邪煞星钻了空子。 邪煞星蛊惑沈修瑾,拍下那尊玉面菩提佛像,用自己的血来供养。 因为转世佛的血,能盖住邪气,最终蔓生出谢神庙上空的那一场神迹……有佛光掩饰,所以无人察觉异样…… “苏道友,请吧。” 宗政和公弋打开了第二空间,南乔就被安放在里面。 苏乔回头看向殿外,阴云密布的天,已经飘起了雨。 她的阿瑾,在雨里,替她祈福呢……那个傻子。 苏乔想笑,却怎么都扯不开嘴角,反倒尝到了一点咸苦的湿濡。 既然当苏乔没有办法保护沈修瑾,她就把这身躯壳让出来…… “二位护法,我最后拜托你们一件事……”苏乔收回视线,看向宗政和公弋,一字一字,低声恳求,“一切结束之后,把我从沈修瑾的记忆里抹掉吧。再保佑他,健康、长寿……” 可说完,不等他们回答,苏乔自己又摇摇头。 “也不用长寿,我只要他能幸福一点就好。” 她的阿瑾,这一生太苦了。 第852章 堕魔 原本苏乔想当沈修瑾生命里最甜的那颗糖,想好好保护他来着……现在看来,办不到了。 不死身、前世之眼再与神骨融合,南乔复活,苏乔也就不存在了,她会成为南乔的一段记忆,她的一部分……但这世上,再也没有苏乔了。 没有人会像她一样爱沈修瑾了。 一想到这里,苏乔心脏疼得像是被无数双手生生撕碎…… “苏道友为苍生牺牲小我,这个忙,我们自然义不容辞。道友还有别的话留下吗?” 苏乔摇了摇头,“来吧。” 苏乔躺在南乔身边。 虽然做足了准备,她也不是怕疼的人,可换骨的剧痛,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好疼…… 身体里的每根骨头好像被碾碎了,再硬生生从血肉里剥离,再把新的骨血塞进这具肉身…… 可沈修瑾这样疼过两次。 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在一阵阵要命的剧痛里,苏乔感觉自己变得好轻好轻。 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成了一个透明到濒临虚无的灵体,雨水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苏乔身为玄术师自然清楚,她是执念太深,化成了念灵…… 苏乔慢慢回过头,她身后,是没有尽头的万米长阶,陡峭险峻,而台阶的尽头,是山顶的谢神庙。 ‘轰——’ 电闪雷鸣,雨势渐猛。 矗立于山巅的那座谢神庙,在狂风骤雨中显得愈发诡异阴森。 通往山顶,只有这一条万级台阶搭建成的山道,陡峭险峻,风和日丽的时候都没人来爬,更何况这样恶劣如末日的天气。 可苏乔却在雨幕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修瑾手捧着佛像,拾级而上,在大雨中一步一跪…… “阿瑾!" 苏乔冲过去想拦,却从沈修瑾的身体里穿过去。 他看不见,听不见,更感受不到她…… 沈修瑾浑身湿透,皮肤被雨水浸泡出病态的苍白,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碎。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小心捧着手里的佛像,虔诚无比。 他动了动血色尽失的唇,轻喃道:“只要我跪到山顶,小乔就会没事了……” “沈修瑾,你这个傻子!”苏乔急得眼泪汹涌,“那是邪煞星骗你的!你起来啊!!” 苏乔从没有这么绝望过。 她想扶起沈修瑾,却一次次从他身体里穿过。 好几次他起身的时候,两条腿都在颤抖,从山脚一路跪上来……不知道他这样一步一跪,到底走了多久? 那么骄傲的沈修瑾,他从来不信命的,更不信仰神佛……可眼下,他却在‘佛’前低头,一步一叩首……磕破了额头,雨水混着血水流淌下来。 “阿瑾……不要跪了……”苏乔绝望又无力。 她以为成了念灵,不会疼的,可还是难受像是再死了一次。 沈修瑾身形忽然顿住,侧目朝她这边看过来,眼神温柔而缱绻。 “乖,等我。” “……” 有那么一瞬,苏乔几乎要错觉沈修瑾能听见她,看见她,可当她冲过去时,却依然是穿过了沈修瑾冷透的身体。 万级台阶,她阻止不了,只能陪着沈修瑾一直爬到顶。 而山顶之上,就是谢神庙…… 庙里,没有神像,只剩下一个莲花底座。 跟沈修瑾手里捧着的玉面菩提佛像底座,一模一样! 苏乔霎时明白过来,不是谢神庙……这里是,邪神庙!! “沈修瑾,别进去!!”苏乔尖声阻止。 忽然,身后穿来一股阴风。 “没用的,小可怜。你的阿瑾……他听不见。”邪煞星戏谑阴柔的嗓音,在苏乔身后响起,震得她整个灵体都在颤抖。 苏乔死死瞪着邪煞星那张妖孽的脸,恨不得撕了它。 “现在南乔用我的肉身复活了,你该开心了,满意了!你他妈的找南乔复仇去啊!!还欺负沈修瑾干什么?!!” 邪煞星勾唇,笑得妖冶无比。 他盯着沈修瑾走向邪神庙的背影,银眸里满是嗜血的兴奋。 “我怎么会杀主人第二次呢?”他又流露出那副无辜的模样,“神与魔,势不两立。千年前,主人是这么对我的……如果这次堕魔的,是她的阿瑾……” 邪煞星幽幽地看向苏乔,“……你说主人会不会当年像杀我一样,杀了沈修瑾呢?” “……” 苏乔整个灵体都在发抖,“……你在说什么?!” 邪煞星满意地看着沈修瑾的身影,走进邪神庙。 “想让佛骨回到沈修瑾的身体里,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让转世佛堕魔,需要他手刃血脉亲人。风沙岛那个老太婆就是第一步……” "……”苏乔如遭雷劈,她齿关都在打颤,“邪煞星,你这个王八蛋!" “第二步,是让沈修瑾信仰入魔……”邪煞星看着苏乔濒临透明的灵体,她脸上的绝望和震惊,让邪煞星觉得愉悦,他如同恶作剧得逞般,露出满意的微笑,“你瞧,你的阿瑾捧着邪神像,从山脚跪到山顶,啧……他有多爱你,就有多虔诚……同样堕魔,就有多彻底!” 第853章 大骗子 苏乔浑身遏制不住地在发抖。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从她跟沈修瑾的相遇,到长出七情……他们之间经历的桩桩件件,原来都是局。 这一世她苏乔要以不死的肉身,成为南乔复活的容器……而沈修瑾,他明明不是前世的小和尚阿瑾,却要被逼再度堕魔…… 邪煞星对眼前即将尘埃落定的局面,甚是满意。 “沈修瑾,比我预想的更爱你……” 从山脚跪到山顶,沈修瑾两条腿几乎要废了,他走得很慢,却偏执到底,一步一步地挪向神台,只要把手里的佛像放上去,整个堕魔仪式,就完成了…… 苏乔已经是灵体的状态,应该不会感觉疼的,可她看着沈修瑾孤独决然的背影,在雨幕里灰蒙蒙的,像坐坟。 窒息的钝痛感怕遍全身。 “邪煞星……你最好别让我复仇的机会,我会杀你……千千万万遍!” “我等着……” 邪煞星手指穿过苏乔的灵体,他能接住她的眼泪,这张脸落下的泪,足够让他不忍。 “其实你该庆幸沈修瑾爱你……”他提醒道,“要是这一世沈修瑾没有爱上你,就没有利用价值。我会在新年开始之前,抽出他的神骨,让他死在这里……等下一个轮回。” 邪煞星低低地笑。 “反正我最不缺……就是时间,我可以杀你的阿瑾……每一世!” 这是场注定的死局。 邪煞星就是布局人。 无论如何,她都救不了他…… 苏乔痛不欲生,她朝沈修瑾的身影冲过去,却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虚无的灵体,一次又一次地穿过沈修瑾的身体,做着无用功。 “阿瑾……阿瑾,你不要堕魔……你答应过我的……” 可沈修瑾听不见。 明明她皱一下眉头,他都会心疼……如今她的灵体哭得险些支离破碎,他却没办法看她一眼。 沈修瑾站在佛像底座前,缓缓举起手里的三面菩提佛像。 “这世界没什么值得祈祷的……”沈修瑾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想起了他的小玫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可她喜欢……她喜欢的,我总要替她守着。” 说话间,沈修瑾已经虔诚地将佛像放回底座,男人原本漆黑的深眸,被欲念染得猩红,生出无边业火,烧灼侵蚀着他身上每一根佛骨。 “沈修瑾,不要!!”苏乔焦急地阻止,手从佛像中穿过,她只能眼睁睁地看拿着沈修瑾堕魔。 看着他头发瞬间变白,业火烧灼全身,黑眸生出染出一片地狱血海…… 来不及了…… ‘轰隆——轰隆——’ 谢神庙上方的整片天都变成了腥浓的红云,电闪雷鸣,而降下来的,是血水! 苏乔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保护你的阿瑾……我什么都做了……什么都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苏乔几近崩溃,她冲着四面虚无凄声质问,她在问天道,问命运。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天道不公!!你要我信什么?!!” 忽然,她感觉到暖意在靠近。 苏乔怔怔地回过身,却看见已经堕魔的沈修瑾,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业火在苏乔身下烧开,如同绽放的红莲,而她是被供奉的神…… “天道不公,我来给你公道……” 他缓缓抬起手,从她满是泪痕的脸上穿过。 明明是白发血眸的灭世魔尊,降世万物枯萎。 可苏乔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温柔。 “阿瑾……”她脱口而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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