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饶吧，太子造反成功了_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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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封地，但终究是跨越了阶级。郦娘子现在唯一忙着的事，就是给乐善挑夫君。但乐善原先挑夫君的眼光就极苛刻，郦娘子至今都未选到五女婿。华灯初上，皇宫内灯火通明，宫道上的雪被宫人扫得干干净净，唯有宫墙的红瓦上堆积着薄薄白雪，成了从满目红墙黄瓦凸显出来的一道风景。除夕夜宴在紫宸殿举行，凡二品以上官员，均有资格携妻子参宴，一些嫔妃的母家也在受邀之列，是以宴会热闹至极。铜管乐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逐一入场，一眼望去，尽是横成一条杠的长翅帽。赵祯的第一杯酒敬的是太后，第二杯则是阿宁。阿宁封后不久，赵祯领着文武百官，共同给阿宁敬酒，给她造势。宴会上，诸位大臣妻子的视线止不住地往郦家人那块儿瞟去，当看见四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的时候，各位夫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了艳羡，看着郦娘子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敬佩。她们大多都是有女儿的人，谁不希望有个一心一意待女儿好的女婿，郦娘子六个女儿，四个都是一夫一妻。虽说陛下还有些嫔妃，但有了皇后娘娘之后再未踏足过其余嫔妃宫殿中，又何尝不是一夫一妻呢？最令她们惊讶的还是好德和沈慧照。汴京城中谁不知道开封府主事沈慧照不近人情，生平只为了公理二字，更是立下了终身不娶的誓言，现在和郦四娘还不是琴瑟和鸣？好德和沈慧照之间的转变还是因为那日家宴的醉酒。沈慧照喝醉了什么克制都不记得了，一晚上都拉着好德手不松开，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粘人得很，让好德十分动容。就在好德准备不计较沈慧照之前的冷淡，跟他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沈慧照这厮一觉睡醒就翻脸不认人了，又恢复了那副冷漠无情，无心情欲的样子。好德被他气得心疼，又记起了康宁的劝导，顺了沈慧照的意，跟他做起了兄妹。官人也不叫了，人前人后都叫的三哥，态度热络却饱含分寸感，让沈慧照颇为不习惯。巧就巧在开封府还新来了个武官，名为谯度。好德觉得谯度不错，想介绍给养姐，却被沈慧照误会。眼瞅着一年之期已过去了大半，沈慧照怕好德是想和离后嫁给谯度，终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吃醋，和好德表明了心意，想要取消赌约。好德喜欢极了沈慧照，一听到沈慧照深情的话，哪里还记得什么欲擒故纵，高兴地抱住了沈慧照，喜极而泣。不过沈慧照这沉默内敛，一句话恨不得掰成三瓣说的样子，大概好德这样无所顾忌、直抒心意的性格才和他是天生一对吧。而乐善左看看右看看，看到的都是恩爱的姐姐姐夫，往上座看，是甜蜜的妹妹和妹夫，不禁有些感伤。感伤之余更是感慨，汴京城怎么一个好男儿都没有呢？乐善撑着下颌思考，殊不知对面有个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杨羡作为家中唯一的嫡出男丁，这次被杨德茂和罗氏硬拉着进了宫，原本他还百般不愿，直到看见了乐善。今日说是除夕夜宴，但家中有适龄男子的大臣都将人带来了。皇后母家五个姐姐，只余一个未婚，他们都把主意打到了乐善的身上。乐善感受到了许多道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厌恶地皱了皱眉。她是想成亲不假，但也是真心想寻个合心意的人成婚的，可不是谁都行。乐善和阿宁的年纪相仿，平日里和阿宁最为亲近，此刻不想在席间逗留，朝一直看着她们这边的阿宁比了个手势，得了应允，乐善忙不迭跑出去了。皇家宴会，有几个人敢随意走动？那些公子哥看见乐善出去了，想追出去又怕被怪罪，望眼欲穿，盯着乐善离开的背影看。但杨羡混不吝惯了，哪怕是在皇宫，也照样我行我素，转身就离席跟了上去。杨德茂想拽都没拽住，憋了气的他只好朝罗氏撒气：“瞧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除夕夜宴也敢随意走动？！” 罗氏虽害怕但还是下意识地为杨羡辩解：“陛下并未注意到这边，便是离席一会儿也无大碍。” 杨德茂叹了口气，深觉杨羡这个儿子是烂泥扶不上墙，满门荣耀还得指望着在宫中的杨美人。 “等宴会结束，你定要好好劝劝玉娘，教教她如何争宠，万不可就此在后宫中沉寂下去。” 杨德茂还指望着杨美人受宠生子，好让杨家一门名扬汴京，成为世家大族。罗氏不敢反驳，轻声应下。上头的阿宁看见乐善出去之后，吩咐流星跟了上去，以免出什么差错。还没多久，就看见流星急匆匆地回来了，附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娘娘，五娘子和杨家的小公子打了起来。” 阿宁心一紧，连忙问：“五姐姐可有受伤？” 流星摇了摇头，“五娘子并无大碍，只是那杨公子的伤势看上去...有些严重。” 得知乐善没受伤，阿宁也就有闲心问起了其余的消息：“杨家？哪个杨家？他又为何会和五姐姐起冲突？” “是杨美人的弟弟，据说是杨公子唐突了五娘子，惹恼了五娘子，这才......” 阿宁扬眉，有点好奇，但此刻又不太方便离席。好在宴会已经进行了大半，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束，等宴席散了再问也不迟。 “你把他们二人带到侧殿，等结束了我亲自去看看。” 想起了什么，阿宁又吩咐流星去知会了杨美人一声：“就说我有些话要问问杨公子，不会拿他怎么样，让杨美人勿要担心。” 第649章五福临门（14）紫宸殿偏殿，乐善对着杨羡横眉竖目，反观杨羡，则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乐善，好似一个没脾气的泥娃娃。阿宁和郦娘子进来时，乐善差点又和杨羡打起来了，被郦娘子拦了下来。被询问动手原因的时候，乐善一点没隐瞒，“他竟然想强迫我！” 杨羡向乐善表明心意，说自己想娶乐善为妻，但杨羡可是汴京响当当的纨绔子弟，乐善怎么会愿意呢？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杨羡多次询问都未得到同意，急得上前想要抱住乐善，但太过激动，脚下一滑，直直地往乐善身上扑过去，被乐善误以为是想强迫她。因为如果不是乐善及时避开的话，按照杨羡扑的那个姿势，没准儿两人现在就是嘴对嘴了。杨羡有口难辩，毕竟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呢？乐善把他打了一顿，也就消了气，不准备和杨羡继续纠缠不休，在阿宁问完之后，很爽快地就把人放了。不过杨羡却因此对乐善更加倾心，一门心思的想要娶乐善为妻。杨德茂一点不反对，在他的眼里，郦五娘是皇后的亲姐姐，杨羡娶了乐善就代表杨家又多了一层保障，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乐善看不上杨羡，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杨羡却越挫越勇，后来甚至直接住在了郦家，每日对着郦娘子和乐善献殷勤。足足一年，杨羡被乐善训成了一个十足十的好青年，等他再次求亲的时候，乐善也就松了口，杨羡终于如愿入赘了郦家，和杨家再无半点关系。乐善的婚事定下，是郦家的一大喜事，尽管阿宁不在乐善的身边，也不妨碍她高兴。又是一年腊月寒冬，今年的雪下个格外迟些，以至于临近除夕，也未见得半片雪花。阿宁整日嚷嚷着想要堆雪人，但天公不作美，没有雪，再怎么想也做不成。日日盼着下雪，日日不下，阿宁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也就今天接到乐善和杨羡的喜帖才高兴了起来。赵祯回来时看见的就是笑颜如花的阿宁，心知是乐善的喜事让阿宁心情愉悦，但他还有另一件喜事要和阿宁说。 “娘子这样开心，也不知道我刚收到的消息还有没有用？” “虽然没什么消息比五姐姐成婚更让我高兴，但我也能听听你的好消息，快说吧。” 赵祯但笑不语，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阿宁很眼熟的玉佩放进了她的手中。阿宁粗略翻看了一下，嘀咕道：“你这是把哪个姐姐的玉佩借来了？” 阿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眼睛顿时一亮，“莫不是哪个姐姐有了身孕？” 赵祯摇了摇头，“娘子再细看这玉佩。” “能看出什么花样来？姐姐们的玉佩我可比你熟悉，还能有...” 阿宁的话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玉佩上的壹字没有变。 “这是？这是...哥哥的玉佩！你找到哥哥了？” 郦家子女分开排序，但寿华最长，梵儿出生的时候长字已被用掉，郦父就给梵儿的玉佩刻了个壹字，意味第一个儿子。赵祯笑着点了点头，“找到了，就在殿外候着呢。” 赵祯一声令下，外头的内侍就带着梵儿进来了。阿宁激动地抱住了梵儿，声音带着哭腔：“哥哥！” 梵儿也十分激动，当初和阿宁分离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阿宁的处境。阿宁年纪小，又精致地跟玉娃娃一样，他生怕阿宁落入了歹人之手。在被将军夫妇救下之后，他却失去了记忆，等恢复了记忆前去洛阳找寻家人的时候，却得知母亲已经带着全家搬至汴京，这才追来了汴京。郦家在汴京有名，他只稍微打探了一下就知道了郦府的地址，还没来得及和郦娘子相认，就被赵祯先一步找着了，带进了宫里。梵儿摸着阿宁的额头，重复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自打他恢复记忆，又从洛阳的邻里口中知道大姐为了守住爹爹留下来的财产，嫁给了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后来更是守了寡，他便懊恼至极。夜间做梦的时候，甚至会梦到阿宁被歹人买去，做了童养媳，遭受虐待。兄妹俩一个哭一个安慰，都忘了要去郦家报信的事。赵祯只得充当提醒的人，把阿宁拉了回来，叫她去换身衣服。阿宁这才发现赵祯穿的是便服，瞬间明了赵祯准备带他一起去郦家，立马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三人一步不停地赶往了郦家。郦娘子得知阿宁和赵祯来了，欢喜地等在院子里。在看见他们二人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疑惑地问阿宁这人是谁。阿宁轻咳了一声，眼睛被笑意渲染地格外明亮，“娘，这是我给琼姐姐找来的夫君。” 郦娘子闻言又高兴又有些纠结，她拿琼奴当女儿看的，自然是想琼奴有个好归宿的，但琼奴是她给梵儿选的媳妇，说嫁出去就嫁出去了，她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儿子。琼奴对上梵儿的眼睛，只那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梵儿。琼奴眼眶微湿，没有开口解释，但笑容却越扬越大，眼泪慢慢滑落，稍稍往前走了两步。郦娘子缓了缓心神，忍着内心的纠结问着梵儿的底细：“给琼娘介绍的？你贵姓？” 梵儿上前一步，自我介绍：“现在随养父的姓，名折淙。” 郦娘子嗯了一声，没了下话。阿宁着急坏了，催着郦娘子问梵儿以前的名字：“娘你不问问他以前叫什么吗？” 郦娘子疑惑，但还是随了阿宁的意，“你还有曾用名吗？” 梵儿低头掩饰红红的眼眶：“幼时走失，被养父母所救，乳名梵儿，生父...姓郦。” 郦娘子呆住了，跑上前弯腰盯着梵儿看。梵儿也配合地抬起了头。郦娘子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这是梵儿？她的梵儿？第650章五福临门（15）梵儿的养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在郦娘子和梵儿母子相认之后，也是很乐得梵儿认祖归宗，改回了本名，认了梵儿为义子。郦娘子也为梵儿和琼奴举办了一场豪华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儿子回来了。梵儿和乐善的婚礼相差了一月，而在这一月中，又发生了一件大喜事。因为哥哥回来了，阿宁这一个月来心情都十分好，随便一件合她心意的都能成为打赏的理由，其中尚食局得赏赐最多，因此尚食局更是铆足了劲给阿宁做好吃的。今日的午膳也十分丰富，鱼虾肉，样样皆有。搁在以前，阿宁肯定第一个动筷子，今天却皱着眉迟迟不动。赵祯给她夹了一只虾，“怎么了？是今日的菜不合口味吗？” 阿宁摇摇头，忽略不适，把虾塞入了口中，下一秒就呕吐了起来。赵祯急忙放下筷子，拍着阿宁的背，叫人去喊太医。寻月急匆匆跑去了太医局。流星却有所猜测，算起了阿宁的小日子。等太医来的时候，流星已经有所猜测了，对太医的提问也对答如流。太医仔细给阿宁把了脉，得出了结论:“恭喜陛下，娘娘已有两月余的身孕。” 赵祯嘴角上扬，目光中带着震惊和兴奋。他上前一步，想要紧紧抱住阿宁，又怕伤了阿宁，双手上上下下，不知所措。除了当初表明心意的时候，阿宁再也没看见赵祯像现在这样无措的样子，眼眸不禁弯起，主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恭喜官人要做爹爹啦!” 赵祯的眼神里写满了幸福与满足，双眸对视，让人如沐春风。皇后有孕，高兴的不止阿宁和赵祯两人，整个朝堂都很开心，大宋朝后继有人了。消息传到郦家的时候，郦娘子正忙着准备乐善的婚礼，给家里添置了很多东西。加上梵儿归家，郦宅里要划出了小院子给他们夫妻俩，也有不少的东西要添置。听到这个消息，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立马递了拜帖进宫。进到仁明殿的时候，赵祯正劝着阿宁吃东西。不知道怀孕之前，阿宁吃什么都很香，现在清楚地知道了怀孕，阿宁看什么都没胃口，稍微一闻荤腥味就想吐。阿宁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堆菜，赵祯一道道地夹给阿宁尝试，但无一例外，阿宁都是摇头拒绝。 “这个是素肉，没有肉腥味，你尝尝？” 午膳的菜都用了猪油，阿宁都吃不了，赵祯便吩咐尚食局又做了一批新的，基本上都是素材。但纯素的阿宁不感兴趣，带了点荤腥的阿宁又会吐，可愁坏了尚食局的御厨们。阿宁稍稍咬了一小口，吞了下去。赵祯欣喜不已，以为阿宁终于能吃下一道菜了，但下一刻阿宁就弯着腰干呕了起来。赵祯拍着阿宁的后背，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丘，心里担忧不已。郦娘子脚步匆匆，把带来的吃食放到了桌上，是她自己做的糖腌梅子，酸酸甜甜很是开胃。本来她是担心阿宁后面会害喜，带来有备无患的，谁成想阿宁现在就开始害喜了。郦娘子匆匆忙忙给赵祯行了个礼，便把一碟子糖腌梅子放到了阿宁的面前。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又是酸甜口的，你尝尝可合胃口？” 阿宁吐的眼角都沁出了眼泪，因为连续的干呕，往日里红润的唇此刻也苍白了起来，看上去可怜坏了。赵祯夹了一个送到了阿宁的嘴边。阿宁含住，率先感觉到的是酸，但这种酸反而让她接受良好，细细品尝。酸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甜，不是那种腻人的甜，是成熟果实天然携带的甜，很是爽口。腌过后的梅子并没有失去它本身的脆脆的口感，阿宁在嘴里嚼了一会儿，抢过了赵祯手中的筷子，自己夹了第二颗。郦娘子在宫里待了一个多时辰，跟阿宁嘱咐了许多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出了宫。 —————————— 天圣八年十月初三，阿宁还未足月，便在辰时发动。赵祯正在朝堂上和大臣商讨着改年号的事情，就听内侍来报皇后发动了，急得赵祯抛下了一众大臣跑去了仁明殿，留下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内侍还得代替赵祯解释：“各位大人见谅，皇后娘娘生产，兹事体大，陛下着急也是情有可原。” 一说是皇后生产，各位大臣都表示理解，皇嗣是大事，这还是头一个皇嗣。赵祯赶到仁明殿的时候，阿宁已经进了产房。赵祯想进去，但被人拦住，寿华等人都在场，说是阿宁事先说了不让他进去。他心里着急，又不能亲眼看见阿宁，急得在殿外来回踱步，都不能减少心中的忧虑半点。等了半个时辰，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恰好又叫了太医进去，赵祯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害怕是里面的情况不太顺利。他拽住太医的手，命令道：“无论如何，皇后的安危最重要！” 太医猛地被赵祯拽住，吓得一哆嗦，听了赵祯的话，连连点头。太医进去了半刻钟不到，产房里便传来了阿宁的痛呼声，声音越喊越小，就像是没了力气一样。赵祯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在掌心掐出了印子也没能唤回他的思绪，他的脑中尽是幻想的阿宁痛苦的模样。自阿宁进了宫，什么时候像这样痛过？可为了给他生个皇嗣，阿宁此时却要忍受巨大的疼痛。 “恭喜皇上！娘娘平安诞下了龙凤胎！” 赵祯恍若未闻，还沉浸在担忧中。报喜的稳婆不知所措，还是杜仰熙担起了大姐夫的责任，上前推了推赵祯，重复了一遍稳婆的话：“陛下，娘娘平安生产了！” 赵祯回过神，怔怔地盯着产房，杜仰熙以为他没听见，正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就看见赵祯跟一阵风一样跑进了产房里。跑进产房，看见睁着眼睛的阿宁，赵祯跟虚脱了一样，毫无形象地靠在了床榻边。阿宁脸色苍白，又蓄满了汗，在赵祯的眼里就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样，让他不敢下手。他只敢轻轻摸着阿宁的手，问：“是不是痛得厉害？” 眼神中尽是怜惜，声音带着喑哑。阿宁点点头，何止是疼得厉害，没生出来的时候没那种骨肉相连的亲近感，她中途甚至都想撂挑子不干了。赵祯微微低头，把自己的脸贴在了阿宁的手掌心，心疼地道：“一儿一女，已是圆满，咱们不生了。” 小夫妻两个望着彼此的眼神都能拉出丝来了，全然忘了新鲜出炉的一双儿女。郦娘子无奈带着稳婆下去给宝贝外孙子外孙女清洗了，把两个小宝贝洗得干干净净的，才放到了阿宁的身旁。两张皱巴巴的小脸，和没什么头发的圆脑袋，阿宁有些不忍直视地挪开了目光，嘀咕了一句：“真丑。” 郦娘子喜欢孩子，可不允许有人这么说她的小宝贝，连忙驳了回去：“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孩子的？再说了，你刚出生时也长这样。” 阿宁没反驳，因为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丑孩子，且信了郦娘子的话，孩子会越长越漂亮的。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之后，仁明殿内的血腥气味已经散尽了，但阿宁却总觉得鼻尖萦绕着血腥味，想开窗透透风，被郦娘子严词拒绝了。 “秋老虎厉害得很，你不能不放心，窗户开不得，要是受了凉，可就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了。” 郦娘子说的严重至极，让本来还想顺了阿宁的意的赵祯瞬间和她站在了统一战线，坚决不许阿宁开窗。阿宁撇撇嘴，但也知道郦娘子说的有理，改成想要吃好吃的：“我饿了，我想吃...烤全羊！” 孕前期害喜没吃什么好东西，孕后期重口味的东西太医不让她碰，所以整个孕期阿宁都没怎么吃到自己爱吃的。赵祯一口应下，吩咐寻月去仁明殿的小厨房点菜去了。没一会儿寻月就回来了，但端回来的却是一碗寡淡无味的清鸡汤。阿宁喝了一口，眼巴巴地盯着赵祯：“我的羊肉呢？” 赵祯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扭头问寻月：“对啊，不是让你去拿烤羊肉吗？怎么只有鸡汤？” 寻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道：“太医说重口味的东西不利于伤口恢复，娘娘在月子期间吃不得烤羊肉。” 赵祯遗憾叹气，安慰阿宁：“身体最重要，忍两个月好不好？” 阿宁有苦说不出，但身体为重，她也不想以后这儿也痛那儿也难受，不情不愿地禁了口。因为是龙凤胎，阿宁坐了双月子。出月子的第一天，阿宁的餐桌上摆的都是烤羊肉，烤牛肉，烤鸡烤鸭烤乳鸽，桌子中央还摆了个铜锅，现在天气冷，吃涮肉正合适。美美饱食了一顿，阿宁边吃边问：“也不知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 赵祯在锅里捞着肉，一勺一勺地往阿宁碗里倒。听见阿宁的话，他随意看了眼窗外，“今年是寒冬，约莫除夕边上就要下雪了。” 阿宁哇了一声，“那我今年肯定要堆雪人，就照着曦儿和晴儿的样子堆！” 窗外暮色黑沉，腊月里的树没什么绿意，寒风吹过，带走了枝桠上仅剩的树叶。一片片树叶打着旋儿，随风飘转，落于地上，又渐渐地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一张空白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