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在看来，只怕是更在意那位大小姐。 光是这样想想，张妈就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好受了。 …… 圣诞节如期而至，城中的大小商铺都装饰得一片红。 医院里也摆上圣诞树。 儿童住院部那边还有特别活动。 往年这个时候，顾迦洛都会在外玩通宵。 今年却被困在医院里。 听说今天还是顾潇潇做手术的日子。 那位主刀医生是从国外请来的。 还听说，是沈律亲自去了一趟，磨了好几天。 如此用心，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真是无比感人。 张妈想起就来气。 沈先生做事还是没分寸。 有空跑来跑去，怎么就没空来看看小姐。 可怜小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不过，她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 并且知道，沈先生之所以做这些，也是在帮小姐解决难题。 顾迦洛受伤后，手机就被没收了。 一方面是为了她能安心养伤。 另一方面也是怕她把这事儿透露出去，有损顾家名声。 社交软件上写明她要“失踪”几天。 因此，关月这些朋友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车祸住院，还以为她又跑哪儿玩去了。 她没指望今天有什么娱乐活动。 可就在晚上七点多，蒋怡带着宴初来探望她。 宴初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只知道顾迦洛出了点小车祸。 他带来了一张黑胶唱片，帮她放松心情。 顾迦洛并不喜欢这些雅乐。 她看着窗外，思绪万千。 蒋怡提议。 “医生说，现阶段下床走动走动，有助于早日恢复。 “正好今晚儿童部那边有活动，不如过去看看？” 宴初没什么意见，看向顾迦洛。 他的神情总是带着点忧郁，却又强行扯出微笑。 顾迦洛早就不想闷在这儿了。 不过，她不想和蒋怡他们一起，便拒绝了。 等到两人离开，她就让张妈陪自己去。 没想到，宴初也在儿童部那边。 遇上后，他仍然面带微笑，完全没有半点尴尬之色，所以也不会让别人觉得尴尬。 不过，顾迦洛并不会因此觉得不好意思。 “我是被琴声吸引来的。”宴初说话时，视线在那个弹琴的孩子身上。 儿童部的这架钢琴，基本是摆设。 如今却有个一坐下、脚都碰不到地的孩子在弹奏。 接触宴初这些日子以来，顾迦洛鲜少在他脸上看到生动真实的表情。 眼下，他倒是对那个孩子流露出欣赏与羡慕…… 估计是想到儿时弹琴的时光，心有感慨。 顾迦洛对琴声没兴趣，也讨厌叽叽喳喳的小孩子。 她就是来看看活动办成什么样，纯粹凑个热闹，聊胜于无。 宴初倒是客气讲礼，既碰到了，就陪她走了一段，免得有孩子跑老跑去，冲撞了她。 但他绝对不是什么暖男。 他不关心她的其他伤势，只在意她的手如何了，还能不能弹琴。 顾迦洛当时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他却浑然不觉，仍在那儿自说自话。 而另一边，顾均夫妻二人正在手术室外焦心等待着。 这是顾潇潇车祸后的第二次手术。 事关她的左腿。 要是能成，这条腿就能保住。 要是不成，她两条腿都没了…… 如此重要的手术，陈雅芝一着急，就忍不住生出埋怨。 “潇潇做手术，她宛嫆连面都不露，这就是大房认错的态度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的女儿要是再没了一条腿……” 顾均拍拍陈雅芝的肩膀，劝道。 “别心急，成功率高达90%，那条腿一定能保住。” 他遇事不慌，大大安抚了妻子的慌张情绪。 手术室里。 主刀医生配了好几个手术助手，会议室还坐着一大帮医生，通过直播显示屏观看手术现场。 一则能够在突发情况时群策群力。 二则能观摩学习。 沈律也在其中。 他身穿深灰色的正装，在一众专家中毫不逊色。 尽管看起来年轻，却透着令人信服的成熟稳重。 他面前摆放着手术研讨方案，还有一杯咖啡。 俊脸上的疲态清晰可见。 大屏正放着顾潇潇腿部的皮肉组织，所有人都敛气屏声，专心致志地看着。 手术是下午四点开始的。 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越是临近结束，越能调动紧迫感。 …… 将近七点，手术完美结束。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松的呼气声。 手术室外，顾均夫妻二人同样放松下来。 陈雅芝喜极而泣。 “太好了！左腿保住了……” 但转念一想，她这点兴奋劲儿就减去了大半。 能保住左腿固然可喜，可右腿已经没了啊！ 她既感谢沈律费尽周折地请来那位名医，又怨他没有早点回来。 那样，潇潇的右腿也能保住了。 再一想，她又怨起了之前那个主刀医生。 分明是他技术不精，没本事保住潇潇的腿！ 夫妻俩跟着推车一起回到住院部，恰逢宴初陪着顾迦洛回来。 见她还能好好地行走，陈雅芝挤压已久的不满再度爆发。 她似离弦的箭，冲向顾迦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和别人勾勾搭搭 陈雅芝冲着顾迦洛怒声呵责。 “潇潇的腿都没了，你居然还有脸出去走动！ “既然能走，为什么不来给你潇潇赔罪！ “你应该去手术室外跪着！” 保镖和宴初见势不妙，一左一右地拦住了陈雅芝。 她瞪着宴初，大声质问，“别碰我！你又是谁！是不是她刚在外头勾搭的野男人！” 顾均冷着脸呵斥妻子。 “行了，你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先照顾好女儿。” 想到刚做完手术的女儿，陈雅芝这才恨恨地收手。 顾均则目光沉沉地看向顾迦洛。 他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锐利如鹰，像是能将人戳出一个个洞来。 不过，顾迦洛并没有看他。 可能是走动太久了，她腹部的伤口一阵阵的疼。 张妈小心扶着她，被吓得心有余悸。 刚才要不是保镖和宴初拦着，那二夫人怕是要动手打人了。 “小姐，我们也回病房吧。” “嗯。” 宴初没有跟进去，直接在病房外和她告了别。 张妈还向他道了声谢。 …… 顾潇潇被推送回病房后不就，沈律就过来了。 陈雅芝气到极致，话净挑难听的说。 “沈律，别怪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提醒你，你这些日子忙前忙后，顾迦洛却有闲情逸致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如此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勉强维持着有什么意思？” 她巴不得顾迦洛孤立无援。 然而，沈律听到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 他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淡定地跟顾均说了些术后注意事项，然后便出去了。 陈雅芝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满肚子的气，不知朝哪儿发。 恨到极致，她已抛却贵妇修养，咬牙切齿地咒骂。 “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一个两个的，都真把自己当做顾家人了！ “明明我们潇潇才是正儿八经的顾家子孙，却被这样伤害，真是该死！” 顾均下巴紧绷着，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告诫陈雅芝。 “少说几句。 “被人听到像什么样子。” 一说起这事儿，陈雅芝就没法克制。 她抹了把被气出来的眼泪。 “女儿受了伤害，还不准我们嚷嚷吗！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爸也是，说好了不会偏袒顾迦洛的，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就不该相信他！ “还有你，沈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答应暂时不去打搅顾迦洛？ “你是顾家的家主，还需忌惮一个晚辈？ “难道我们就要吃这哑巴亏吗！ “我不管，顾迦洛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均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压低声音，不无恼怒地提醒道。 “你非要在这儿吵？潇潇刚做完手术，你就不能稍微消停点，让她清净清净！” 陈雅芝看向顾潇潇，眼神满是悲伤。 “我就是为了潇潇，才忍着没去找顾迦洛那个害人精！你们还想要我忍……我要忍多久！ “真要这么算了吗？这绝对不可以！” 说完，她就往床边一坐，掩面低泣。 顾均手扶着额头，看起来格外疲累。 妻子的哀哭与委屈，让他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但他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变化。 “要怪，就怪你生养了一个‘好’儿子！” 一听这话，陈雅芝猛然抬起头来，恍然大悟间，还掺杂着疑惑。 “麟儿？这跟麟儿有什么关系，他做什么了？他、他是不是在国外闹事了？” 陈雅芝情急之下，用力抓着顾均的胳膊，催促他回答。 顾均却没向她透露多少，只让她在这儿照看顾潇潇，他要回公司处理点公事。 他掌管一整个顾氏，事务繁忙，不可能没日没夜地陪在病床边。 尤其想到，同样是女儿出事，宛嫆最近都没来过医院，一心放在工作上，他就更加不能懈怠。 …… 顾均走后，过了好一会儿，顾潇潇才醒。 她一醒，就用目光寻人。 看到只有母亲一人，她目光中拂过一丝失落。 陈雅芝赶忙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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