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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让他端着什么破师尊的架子,我堂堂魔尊还治不了一个修为尽失的死对头不成! 三十五、反过来被蛇蛇哄 墨宴回了主殿,气势汹汹的,带着率领魔族大军攻破人界的架势,一脚踢开了柳折枝的寝殿大门。 然后……殿内传来了两声轻咳。 冬日里寒风呼啸,钻进殿内吹到了柳折枝,沾了冷风便是一阵咳嗽。 方才踢门的人僵住了,慌忙关上殿门,身形一闪便到了床前,见柳折枝果然咳得脸色都泛了红,想都没想就上手去给顺气,顺便把人严严实实塞进了被子里。 “你……你冷就多盖被子,坐起来让风吹,现在咳嗽怪得了谁。” 柳折枝看看他再看看殿门口,没出声。 但那眼神足够墨宴理解他的意思了,是自己踢门动静大,他才坐起来查看。 行,算老子不占理,但是……但是柳折枝他就有理了吗? 墨宴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管柳折枝震惊的眼神,直接把他往里一推,自己躺在了外侧,到底是上了同一张床。 正道讲究苦修,柳折枝的寝殿虽大,但陈设算不上奢华,都是以淡雅为主,顶多就是摆着些他喜欢的好看法器,后来还被白秋都给搜刮走了。 如今就剩这床榻未曾被搜刮过,倒不是因为白秋不好意思,而是这床榻实在算不上大。 睡柳折枝一人还算宽裕,带着一条蛇算是刚刚好,但睡下两人,尤其其中一个是墨宴这样身高九尺的男人,终究是勉强了些。 就算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墨宴都还有一条胳膊放不下,得搭在身上才行。 根本就不可能一起睡的。 柳折枝欲言又止,想说不可,但又想到了方才墨宴踢门进来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罢了,如今又不能与他打架,被他凶一顿着实犯不上,何况凶完了也解决不了此事,最后他也不会从榻上下去。 这样躺着定然是谁都不会舒服的,柳折枝不舒服但他不说,性子淡漠对这些都不甚在意,墨宴却不行,不光说,还要骂。 “他娘的这个破床为什么这么小!老子早晚把它劈了换个大的!” 从前不能说话,都是在心里骂,突然化形了墨宴自己也没适应,骂出来还愣了一下,赶紧去看柳折枝的反应。 然后猝不及防对视了。 四面相对,他从那双漂亮的凤眸了看出了些不赞同。 也不知道是听不惯他粗俗叫骂,还是不赞同他劈了床换大的。 墨宴没敢问,被柳折枝收拾的多了,他总感觉再说自己就要被赶出去了。 “这床……它……它本来就是小,那还不让说了吗?” “嗯。”柳折枝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想与他起什么冲突。 这个嗯到底是说床确实小,还是说……不让我说? 墨宴猜不准他的意思,恍惚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跟他总是打架的时候。 那时候就是,柳折枝也不爱理他,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嗯,他说十句柳折枝嗯一句,谁知道是回答哪句,全靠猜。 偏偏他又是个暴脾气,猜着猜着就炸了,直接开打。 这怎么都十几年不打架了,还朝夕相处着,化形了拜个师,好像又回去了似的? 墨宴不知道自己全都暴露了,只以为是化形了的缘故,再加上这床实在住不下两人,想了想很快就变回了蛇身。 这下就方便多了,往日他们就是这么睡的,墨宴熟练的往柳折枝身上一缠,蛇头搭在玉枕上,看着柳折枝清清冷冷的侧脸,终于满意了。 这才对,谁去睡那又破又小的偏殿啊,还是主殿环境好,还好看。 姿势是对了,但明显感觉柳折枝身体有些僵硬,也不像平日那样伸手摸他,墨宴等了一会儿,最后咬牙切齿的把尾巴尖往他手里一甩。 柳折枝就喜欢摸他尾巴尖,因为太敏感,他不愿意给摸,偶尔柳折枝就趁他睡着偷着摸,这回他也以为是想摸了。 “摸摸摸,给你摸着睡,这回总行了吧,睡觉!” 柳折枝看看被他塞到手里的尾巴尖,眼中情绪复杂,看了许久才闭上眼睛。 但还是没睡。 一想到自己想要相依为命的蛇蛇其实是墨宴,他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为什么要是墨宴?明明是他的乖蛇蛇,是答应与他相依为命的乖蛇蛇。 柳折枝不在意被骗了,只是心中无端多了些许愁绪,想着墨宴的凶,再想想与蛇蛇十几年的相处,总觉得天道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柳折枝睁眼看着缠在自己身上早已睡着的蛇蛇,轻叹一声,“蛇蛇,你不是一头小猪,你也……终究不能与我相依为命。” 曾经他还学着PUA他的蛇蛇,说什么是一头小猪,也不知墨宴当时听了作何感想,如今想来当真是荒谬至极。 对着死对头说什么相依为命,那死对头凶起来吓得他只想跑,连和谐相处都是问题,谈何相依为命? 蛇蛇是蛇蛇,墨宴是墨宴,终究不能混为一谈。 如今化形了,等墨宴养好了伤,自然就会离开了,至于他的蛇蛇…… 便在这个冬日随雪消融了吧。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连自己都留不住,将死之人,如何留住他的蛇蛇。 黄粱一梦,不过如此。 梦醒了,蛇蛇走了,剩下墨宴留在此处养伤,伤好后回魔界重夺魔尊之位,率领魔族大军攻入人界报仇,而他…… 自会被师尊送出去求和,身死道消,平了这战乱,也算是死得其所。 柳折枝不知原本的剧情中他这个反派是如何下线的,但身为反派,终究是活不长久,若能如他所想以身平乱,倒也无愧苍生。 心境澄明便是如此,无论何事想通了便也都觉得无所谓了,柳折枝缓缓闭上眼,片刻后沉沉睡去。 也就是在这时,他以为睡着的蛇蛇一双竖瞳在黑夜中闪了闪。 墨宴听到了那句话,从头到尾都没睡。 因为知道他没睡,想着他有些反常,便时刻留意,没想到竟然听到他说这些。 声音很轻,却听得出惋惜,甚至不舍。 尾巴尖还被柳折枝抓在手里,墨宴伸出蛇信子舔了舔那葱白似的手指,一时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不就是化个形吗?老子又没说要走。 说什么不是小猪,不能相依为命,柳折枝你以为你是谁啊! 当年这些都是你说的,老子被你逼着答应了,现在就因为老子化形了你就不干了? 你们正道果然都是一群虚伪小人! 你更是! 舍不得老子就直说,偷偷摸摸的,这回你也不说不成体统了,矫情! 墨宴盯着熟睡的人无声骂了半天,最后蛇头往前挪了挪,贴在柳折枝颈窝处,闻着那若有似无的冷香才闭眼。 行行行,知道你舍不得了,本尊勉为其难多陪你些时日,你给本尊态度好点,不然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本尊现在收拾你就跟收拾只蚂蚁一样! 虽然两个人想的完全不是一件事,但并不耽误墨宴单方面披着并不存在的马甲,一边嘴硬一边舔狗似的维持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 第二日柳折枝睡醒,睁眼就看到蛇蛇在身边,乖乖的把蛇头搭在自己肩上,当即习惯性的捧了起来,“蛇蛇好乖,蛇蛇亲……” 最后一个亲字没说出来,因为他想起来了,蛇蛇是墨宴。 他就这么愣住了,很快耳边就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行行行,亲就亲。” 话音未落,缠在身上的蛇化了人形,压着他就亲。 往日柳折枝亲蛇蛇,也就是亲亲头顶,亲亲嘴巴,这回却完全不一样,他被墨宴按着后颈亲,舌头都被亲麻了。 哪里是亲昵,这分明就是……是风月事。 柳折枝被吻得喘不过气,想要推开他,可手还没动就发现了不对。 腰上多了一只手,顺着腰身游走,还掀他的里衣。 到底是双修过一回的,这般动作是做什么柳折枝怎会不知,手上快速结印想要开阵赶人,却被按住了手腕。 墨宴低喘着退开,嗓音微微有些染了欲念的喑哑,却还张嘴就是甩锅,“你说要亲,给你亲了你又要开阵,你就是这么当师尊的?谁家师尊像你这么不讲理!” 典型的倒打一耙,实在是无耻。 柳折枝微微皱了皱眉,想着他是墨宴,不是蛇蛇能随意惩戒,便也忍了,奈何某人实在是太会得寸进尺,见他不语又要来亲。 “我那个……发·情期,让你亲的又有点……” “不可。”这回不等他说完柳折枝就拒绝了。 社恐也是有底线的,惹急了也能说出几个字拒绝,这般无耻的要求,也就是现在没有修为,放在从前柳折枝就直接跟他打架了。 从前两人打架,十回得有八回是墨宴嘴欠不讲道理,把一个社恐都给惹得主动动手了。 墨宴愣了愣。 不是,你舍不得我你还不对我好点? 一起睡不让,亲也不让亲,柳折枝你要造反吗! “你他娘的……” 墨宴的骂刚开个头,柳折枝就默默把面具戴上了。 不行,太凶了,根本面对不了,好想跑啊,这寝殿我能不要了么…… 他正琢磨要不要先去偏殿住些日子呢,脸上面具突然被掀开了。 柳折枝身体一僵,根本不知要如何应对,却见刚才还骂他的人又化作蛇蛇,蛇头贴贴蹭蹭的放到他颈间。 “不骂了,什么规矩礼数,我尽量给你守一守,你把那怕破面具收起来。” 墨宴顿了顿,犹豫着又加了两个字,“师尊。” 他不知道这是柳折枝社恐发作,只以为这又是柳折枝新想的折腾他的法子。 要收拾他就不让他看脸,把脸遮起来惩罚他。 正常人肯定不会当惩罚,但墨宴就是想看,还爱看,柳折枝昏睡两年,他日日守着都没看够,足以见得有多爱看了,所以说这是惩罚他也信,甚至觉得十分歹毒。 从前都是柳折枝哄蛇蛇,当小毛驴似的,要顺着毛哄,却想不到今时今日知道了蛇蛇是墨宴,两人却好像换过来了。 柳折枝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即便他是蛇身也没办法把他当蛇蛇,可如今却明知他是墨宴,还是不自觉的……想摸一摸蛇头。 或许……或许与墨宴也是能试着相处的。 从前墨宴就照拂过他,虽然人凶了点,但不凶的时候还是不凶的。 柳折枝在心里想了句废话,却真心觉得就是如此。 不凶的时候……还是不凶的,还是像他的蛇蛇的。 要是能一直不凶就好了。 生平第一次,柳折枝对一个人有了希望。 虽然是希望那个人不要对他凶,但也是唯一一次对人的希望,想要和一个人相处着试一试。 “蛇蛇……” 柳折枝叫了他一声,把手搭上蛇头,不如往日那般亲昵,或是小惩大诫时的严厉,而是有些商量试探的意思,声音也轻飘飘的。 “蛇蛇不要骂我,可好……” 墨宴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一下。 这……他是不是在跟我撒娇? 他娘的这也太娇了吧,这谁能不答应啊…… 三十六、替死对头出头 “我也没骂过吧,今日这不是头一回吗?” 墨宴心里都点几百回头了,嘴上却也不饶人,“你往日怎么收拾我你都忘了?” 柳折枝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己不知蛇蛇真实身份,做的那些惩戒之事,尴尬得又想戴面具了。 蛇蛇是墨宴的话,自己那般做,确实是有些……不成体统。 “从前是我对不住……”他想正式些道歉,但想了想如今的处境,到底是没尊称一句魔尊,不敢摊牌,而是犹豫着吐出两个字,“蛇蛇。” 墨宴一愣,万万没想到他还能给自己道歉。 可这回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柳折枝继续道:“日后……不会了。” 墨宴:!!! 他娘的还有这种好事?! 老子在柳折枝面前终于要翻身了吗! 感觉自己站起来了,墨宴当场变回人身,端着魔尊的架子冷哼一声,“那就看你表现了,记得对我态度好点。” 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柳折枝毫不犹豫点头,“嗯。” 做了五百年死对头,终于要讲和了,还要试着相处,对柳折枝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其实他也不想,但对蛇蛇投入的感情终究是难一朝一夕便收回来。 他舍不得与他相依为命的乖蛇蛇,却又怕这凶巴巴魔尊墨宴,当真是两难极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 若能和谐相处,他便一直装作不知情,直到寿数燃尽,身死道消,虽然只是奢望,但能粉饰太平一日是一日。 人生一世,难得糊涂,但也不必事事都求个清楚明白,得过且过也好,享受当下也罢,今日既然选了此路,那后果他自然也担得起。 他满心都是因果循环,道法自然,当真是一些向道毫无杂念,可墨宴却完全跟他相反,整个人都飘了。 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欺负他。 从前那些想报复回去的事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瞬,剩下的都是让柳折枝赔偿他这些年受的折磨,最好是在床榻之上赔偿,拿双修抵债。 反正柳折枝对这种事也不在意,又亲口承认了对不住他,那他讨点债合情合理。 只是这话倒也不能说的太直白,不然显得好像自己多饥不择食一样。 墨宴在心里琢磨了一圈,最后摆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这身子我就给你养养吧。” 养身子? 柳折枝对自己的身子是何情况心知肚明,哪里是能养的好的,刚要说不必,又听他不情不愿道:“元阳都给你也不是不行,既然双修能养一养,那就试试。” 听着像是好意,但柳折枝就算再对此事不在意,也觉得有些不对。 虽说魔族都是民风开放,跟蛇性本淫差不了太多,但听闻墨宴的魔宫中美人无数,就算是凑合着……也不至于拿自己一个男人凑数吧? 魔尊墨宴睚眦必报,莫非真是因着往日的旧仇,想拿双修折辱自己? “多谢,不必。” 柳折枝拒绝了,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没必要。 他为蛇蛇渡过发·情期,是舍不得看蛇蛇受煎熬与折磨,若是给魔尊墨宴折辱亵玩,只为解一解心头恨,实在荒谬。 双修邀请又被拒绝了,墨宴黑了脸。 他堂堂魔尊随便招招手,多得是美人愿意献身做魔后,他都没嫌弃柳折枝是个男人,柳折枝倒是矫情上了! 一回不愿就算了,竟然还有第二回! 好,柳折枝你等着,有你求着老子要双修续命的时候! 正道都把你当弃子了,你他娘的到底是在给老子神气什么! 当务之急是养身子保命,你……现成的高枝都不会攀吗! 墨宴被气着了,也不再多说,下了床就朝书案走,怒气冲冲的去跪香抄书。 人都已经跪下了,笔也拿起来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翻身了,立刻站起来没好气的对着柳折枝道:“不抄了,不跪了。” “嗯。” 知道了他是墨宴,再让抄书跪香便是折辱人了,柳折枝原本就没打算让他继续。 答应这么痛快,墨宴总算心里舒坦点了,被他欺负这么多年,扬眉吐气扫视一圈寝殿继续反抗他,“日后寝殿我不收拾,衣服也不洗。” “嗯。” 其实柳折枝从来也没主动要求过,都是他自己抢着做的。 “我不学心法。” “嗯。” “每日不打坐静心,不叫师尊。” “嗯。” “你自己说,从前拿我鳞片洗衣服,用蛇信子写字,是不是过分!” “嗯。”柳折枝不仅承认,还又认真说了一回,“对不住。” 被欺压十几年了,墨宴头一回在他面前这么硬气,深吸一口气差点仰天笑出声。 真他娘的爽! 这才是老子该有的待遇! 见他不再说了,柳折枝又主动问他,“还有么?” “暂时就这些,剩下的等我想起来再说。”墨宴嘴角压都压不住,一双竖瞳里全是笑。 早就该这样了,柳折枝你作威作福十几年,全靠老子不愿与你多计较,你自己好好反省去吧! 他在想什么柳折枝一点不好奇,听他说没有了便起身下了床,慢慢悠悠抱起昨日换下的衣服往出走。 墨宴上扬的嘴角一下就僵住了,“你去哪?” “洗衣服。” “你……” 墨宴想说你那身子洗个屁衣服,好好活着都费劲,但转念一想好像是自己刚才说以后再也不给他洗衣服的,眉头都快拧出花了。 倒是能用清洁法术,但用了容易暴露身份。 要是接着给他洗,那老子说话不就全成放屁了? 不给他洗让他自己洗……累死了怎么办? 墨宴被难住了,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既要脸面又把衣服给洗了,整个云竹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是有人在破镇守云竹峰的玄武大阵。 该来的还是来了,柳折枝没什么反应,只是很淡然的放下衣服,把面具给戴上了。 不阻拦,不躲避,只是站在那里等,等阵法破开,段承乾上门通知他,让他出面去魔族求和。 其实他有些想让墨宴躲起来,或者重新变成小蛇藏在他身上,但一想到墨宴的性子便放弃了。 定然不会答应的。 阵法破开,殿前满院子的红梅都被震落了,花瓣飘飘扬扬落了地,引得柳折枝看了好几眼。 在他心里,此时红梅凋零都比段承乾要让他去求和来的重要些。 红梅飘雪煞是好看,至于他去魔族求和与他的生死,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柳折枝终究是舍不得这些红梅,墨宴一眼没看住,他便咬破手指在空中以血画了符咒。 段承乾带人赶来时,正看到他用奇门遁甲之术救那些梅花,好像看不到院中多了人,只是安静又认真的让落了满院的花瓣枯木逢春一般,重新回了树上。 眨眼之间满院子的红梅争相绽放,甚至能听到花瓣颤动的声音。 红梅映雪,梅香四溢,白衣白发的仙君站在那红梅旁却丝毫不会被人忽略,甚至比那些红梅还要惹眼些,长身玉立仙风道骨,只抬手见礼便自成一道风景。 “见过师尊。” 他叫段承乾师尊,却比段承乾看着更具名门正道之风,说一句云泥之别都不为过。 相由心生,气质更是,清清冷冷的人即便戴着面具,一句话不说,光是站在那里便足够诠释何为天人之姿,何为顺应天道心境澄明之态。 段承乾怎能不恨。 昔日柳折枝就是这么抢光了他的风头,正道第一人,折枝仙君,不用争权夺势,不用算计名利,什么都不说便让世人奉若神明。 反观他这个师尊,世人提到乾坤宗宗主,一定会带一句那是折枝仙君的师尊,仿佛他只有作为折枝仙君的师尊才配为人称道。 没人看得到他段承乾为正道付出了什么,只知道敬仰钦佩柳折枝,有幸见一面都觉得是无上荣耀。 好在,如今这个碍眼了几百年的徒弟终于要消失了。 段承乾压下眼底的恨意与妒忌,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微微颔首,“折枝不必多礼,师尊今日带诸位宗主长老前来,是与你商议魔族进犯之事,你闭关许久,不知此时修真界的动荡,待师尊慢慢与你说。” “嗯。” 柳折枝只应了一声,不多问,只等他说,更不说让众人进殿落座,就这样自己站在殿门口,让众人站在殿外吹风淋雪。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人说一句不合礼数,不成体统。 折枝仙君就是这样的性子,清冷淡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更无须跟谁讲什么礼数。 往日段承乾也不会计较,但今时不同往日,旁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柳折枝修为尽失,不过是个废人。 那他便偏要折一折柳折枝的性子,在众人面前踩了他的清冷傲骨。 “折枝不请师尊与诸位宗主长老进殿吗?乾坤宗断没有此等待客之道。” 柳折枝的殿内向来不许进旁人,只师尊与小师弟进过,这几乎是六界皆知的事,因为这代表只有师尊与小师弟在他心中有地位,是羡煞旁人的事,自然会为人谈论。 是以这要求震惊了段承乾身后众人,柳折枝自己也皱了眉头。 他不喜欢见人,更何况是让生人进他的主殿。 可如今……半点由不得他。 罢了,终究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触及底线,在柳折枝这里都谈不上大事,可以退让,算不得多在意。 柳折枝侧了身,什么都没说,却是答应放人进去的意思。 段承乾就知道他会答应,眼中的得意倨傲一闪而过,勾着嘴角正要带人踏入,殿内突然站出一道高大的身影,将柳折枝挡在了身后。 “宗主,我师尊不喜殿内进外人。” 墨宴脸上挂着笑,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只一片淬着寒冰似的冷意。 “你身为师尊的师尊,不知我师尊的规矩吗?还是偏要倚老卖老,打着规矩礼数的旗号,仗着我师尊敬你,便故意不要脸的为难?” 他这就算直接张嘴开骂了,其实能骂的更难听,但总归是要藏着身份,不好太脏。 柳折枝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还如此口无遮拦,心中觉得不妥,想要拦一拦,却刚抬手要去拉他,就被他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直接把那只手给按回去了。 墨宴还瞪了他一眼。 你个没出息的!自己不争气,还不让老子出头? 等着!看老子怎么给你把这老不死的气成王八蛋! 三十七、心疼,凭什么都算计柳折枝! 魔尊墨宴桀骜不驯,六界聚首时旁人都是以和为贵,唯有他一言不合就开骂,骂的最多的就是人界正道。 柳折枝不是头一回听他骂了,往日他骂段承乾骂狠了,柳折枝还会被段承乾使唤去为正道讨回颜面,也就是跟墨宴打架。 可别管怎么打怎么骂,那时都与柳折枝本人无关。 今日却是…… 墨宴在为自己出头。 柳折枝看得明白,从墨宴站出来把他护在身后他便明白了。 昔日他被在雨中罚跪,墨宴尚且能从魔界赶来为他挡雨,可见这个魔尊本性并不坏的,或许是与他一样,打架打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只是性子顽劣,嚣张跋扈惯了,对谁都那么凶。 柳折枝没再多阻拦。 除了不甚在意是否会得罪段承乾,更多的还是不想阻拦。 正道的折枝仙君要护天下苍生,段承乾首徒柳折枝要护宗门荣耀,乾坤宗大师兄要护满宗门的弟子安好。 他这辈子护了太多人,似乎……从未被人护过。 即便这人是魔,是曾经的死对头,但到底是第一个愿意站出来护着他的人。 柳折枝是社恐,但不代表他不会感恩,旁人对他的利用他知晓,对他的好他自己也记在心中,就像记得墨宴为他挡雨,记得那日争夺宝物,墨宴有意送入他手中的玉箫。 “嗯。” 柳折枝收回了手,今日不论墨宴将这乾坤宗闹成什么样,他去魔族求和之前,定会将其安置好。 两人的举止算不上多亲昵,但对柳折枝来说,肯让人按他的手就已经很纵容了,众人看着墨宴和柳折枝,满目惊诧。 “这位道友是……” 乾坤宗大长老捋着花白的胡子开口问了一句,却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宴给打断了,“我叫柳折枝师尊,你说我是谁?” 话音落下直接拿出腰间玉佩,“柳折枝亲传弟子,柳玄知,贴身玉佩见过吗?我师尊亲手给我刻的。” 大长老:“……” 这孩子看着仪表堂堂,资质应当也不错,就是这脑子…… 就算是折枝仙君亲手刻的玉佩又有何用啊?还未由老祖赐福,未曾名正言顺,他到底在炫耀什么? “云竹峰有阵法镇守,你怎会进来?”段承乾盯着墨宴眼神阴翳,“你是那个小畜生,咬了小秋的那条蛇?” 他又说蛇蛇是畜生,柳折枝下意识要反驳,却被人抢先了。 “去你娘的!你他娘的才是畜生!” 墨宴直接开骂。 “我说了柳折枝是我师尊,你是师尊的师尊,没有规矩礼数就算了,还张口闭口就是畜生,就算我是,我都比你懂规矩礼数,你他娘的算怎么回事?畜生不如吗!” “少在这耍威风,这是云竹峰,我师尊折枝仙君的住所,有事就说事,没事就滚,打扰我师尊闭关,要是害我师尊修炼出了什么岔子,你个老不死的赔得起吗!” 这么噼里啪啦一顿骂,气都不带喘的,如此熟练流畅,让众人难免想起了一个人。 时隔十几年,他们正道好像又被墨宴那个不要脸的大魔头给骂了似的。 唯一一点区别就是墨宴骂得比这狠,比这脏,这个什么柳玄知,到底是差了点。 想当年墨宴接任魔尊那日,大典就举办在魔界与人界边境,不像历任魔尊那般讲排场,而是简单走个过场,然后就对着人界开始骂,骂了足足两个时辰。 混杂着灵力的声音传遍六界,把正道的脸面按在地上踩碎了不说,他还给用唾沫淹了。 从那日起,六界就多了一个兴风作浪的大魔头。 虽然做魔尊之前墨宴也不安分,但好歹还有老魔尊管着,接任魔尊后便彻底肆无忌惮,嚣张跋扈胡作非为,那就是个土匪,看上什么宝物都想抢。 修为高深嘴皮子还利索,能打会骂,而且不要脸。 也就柳折枝能跟他打个平手,偶尔出面管一管,否则这六界都要被他给闹腾废了。 想起墨宴,一群胡子都白了的正道宗主长老们就跟做了噩梦似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但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他们不知道柳折枝修为尽失,那是折枝仙君的徒弟,谁敢插手去管啊。 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段承乾胡子都快气立起来了,想要出言训斥,还被一群人传言阻拦。 “宗主,此番前来是请折枝仙君出面解困,能忍则忍啊。” “段宗主,事关正道和天下苍生,忍了这一时也是功德一件,惹恼了折枝仙君,魔族那里还有谁可堪重任啊……” 段承乾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他为保乾坤宗荣耀,对谁都没说柳折枝没了修为的事,商议与魔族议和更是没说柳折枝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有意让世人觉得这是折枝仙君分内之事,随口便可解决。 现在倒好,这谎话竟是反噬到他自己身上了。 让一个小畜生骂了还不能教训! 墨宴赌的就是他这么恶毒,肯定不会对外说出真相,现在看这些人的反应就明白了。 真赌对了。 段承乾这老王八蛋就是想一箭双雕,议和不让魔族进犯,还顺势灭了柳折枝,用一个废人换正道太平,好名声自己捞了。 墨宴心里冷笑一声,回殿内搬了把椅子出来。 “师尊,坐。” 边说边扶柳折枝坐下,明显是让众人就这么议事。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进柳折枝的主殿? 都给老子在外面站着! 昔日折枝仙君虽是被说眼高于顶不爱理人,但从不会计较身份地位这些事,对外一直都是段承乾主事,他站在段承乾身后,为此还被传颂了许久过分尊师重道。 这般端起正道第一人的架子倒是头一回。 众人对视一眼,看看端坐上方的折枝仙君,再看看面色不虞的段承乾,一时间谁也不敢出声了。 只是心里都在猜测,可是正道要变天了? 折枝仙君终于要出来主事了吗? 要知道若段承乾不是折枝仙君的师尊,说折枝仙君一心向道无心理事,他这个师尊代为接管,那统领正道一事是万万落不到段承乾身上的。 往日世人只以为师徒情谊深厚,今日被墨宴这么一闹,再看如今段承乾的脸色,这些宗主和长老倒是品出了点不对。 但谁也不敢说,毕竟这是人家师徒俩的事。 柳折枝自己也愣住了。 他不习惯坐在上位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看得他社恐发作恨不得立刻关了殿门不再见人。 可就算他想起身都不能,因为身后有一只手按着他。 墨宴不光按,还给他使眼色。 这是你几百年前就该有的待遇,全让段承乾那老不死的抢了!今日.你给老子抢回来! 没有修为也没事,看本尊怎么给你撑腰唬住这群王八蛋! 柳折枝不懂他的意思,一心只想跑,越想跑周身气势就越清冷淡漠,看着也不好惹,于是众人更加猜测是他要主事了,还在心中暗自欣慰。 还是折枝仙君更具威严啊,一看就能代表正道,有折枝仙君出面,魔族自然也会忌惮,甚好,甚好。 “拜见仙君。” 一众宗主长老自觉见礼,剩段承乾站在首位格格不入,牙都要咬碎了。 他统领正道几百年,虽说也受敬重,但这些人从未这般给他行过大礼。 柳折枝果然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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