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连年战乱,我登基了不好出去打仗,所以一直没动手,老不死的虽然是昏君,但是能管住我那帮兄弟,也算是还有点用。” “边关不太平,我坐那张龙椅也坐不安稳,要是御驾亲征,朝中没人能帮我稳定后方,我花了不少心思培养人,你长姐要是不找我合作,我回来之后就准备往朝堂多安插我的人了。” 北齐尚武,文臣式微,墨宴想做明君,要准备的太多了,皇位不难得,难的是稳定朝堂和边关,手里没有能堪重用的文臣。 若是没有墨宴镇守边关,只怕北齐早已亡国,他心里有百姓,要皇位不为权势和享乐,只为北齐百姓,所以才束手束脚。 柳折枝把他的这些想法写成了家书,全都寄给与南召打仗的柳容音,不是商量什么,而是单纯的让柳容音了解墨宴这个人。 因为他前些日子收到了回信,那信他都没敢给墨宴看,信上只有一句话:敢骗我弟弟,老娘砍了他! 也不怪柳容音气成这样,当时在冷宫,墨宴可是再三强调自己不是断袖,绝不会喜欢男人,现在突然两个人两情相悦了,哪个姐姐能不担心弟弟被骗。 更何况这个弟弟还在冷宫待了十八年没出门,一看就是很好骗的样子。 在柳容音眼中,柳折枝这个弟弟就是娇弱单纯的代名词,天杀的墨宴趁她不在拐走她弟弟,把弟弟哄成了断袖,柳容音也就是走不开,不然都能直接杀来北齐找墨宴算账。 等柳容音再回信已是半月后,彼时柳折枝还未睡醒,回信被十二拿来后墨宴看都没看,只放在柳折枝枕边,却被十二提醒了一句。 “主子,要不……你先看看信封上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 墨宴愣了一下,抬眼看过去,突然发现信封上写的不是“吾弟折枝亲启”,而是“墨宴你给老娘等着”。 柳容音的字迹不是寻常女子的簪花小楷,而是苍劲有力的草书,几乎晕透纸背,可想而知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是多么咬牙切齿。 “不是,她什么意思?” 墨宴把信封拿起来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我跟柳折枝的事她不同意?” “能同意就怪了。”十二小声嘟囔,“人家大周讲究三茶六礼,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跟公子的长姐说,直接将公子哄得跟你私定终身,在大周人眼里这跟私奔有什么区别,还怪人家生气?” 墨宴表情一僵。 他娘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光等着柳折枝娶我做皇后了,竟然忘了讨好他长姐! 柳折枝睡醒时墨宴已经把家书重新放到他枕边了,喂了些米汤便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大周是不是能管姐姐叫娘?” 这个话题太突然了,柳折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长姐如母?是如同母亲,不是管姐姐叫娘,意在尊敬,不是真改口叫娘。” “反正就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墨宴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给你长姐送一份大礼,不然我怕以后她不让我进门。” 柳折枝:??? 看到那封回信柳折枝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更明白了长姐为什么把那几个字写在信封,就是写给墨宴看的。 “别慌,只是长姐想看看你的态度罢了,总是我写信说你如何好,长姐是担心我不通情爱,把欣赏当心悦,不是觉得你人品不好。” “我的态度……” 墨宴琢磨了一下,没琢磨明白,他那点细心都用在柳折枝身上了,对长姐的考验真应付不来,最后一拍大腿。 “我给长姐送军饷,明日就让人出发!” 打仗肯定是军饷越多越好,他拿自己的银子给柳容音当军饷,这么简单粗暴的讨好他不信柳容音看不明白。 墨宴说干就干,第二日下午便让人押送千两黄金和一百万万两白银给柳容音送去。 又是半月过去,这回柳容音再来信,信中没怎么骂墨宴,结尾还写了一句:折枝,他给的太多了。 柳折枝哭笑不得,把信给墨宴看了,墨宴高兴得差点一宿没睡着,又紧锣密鼓的让人安排了一批冬衣和护膝给柳容音送去。 冬日苦寒,他领兵多年,没人比他清楚打仗时多一条护膝会好过多少。 虽然给敌国送军饷送冬衣太过离谱,但墨宴就这么干了,费了好些力气通过层层排查,大把的银子都拿出去打点了。 银子虽然少了,但墨宴脸上的笑可多了,眼看信中柳容音骂他的话越来越少,嘴角都快上天了。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给柳折枝做皇后! 没有人! 银子随便花,只要你同意柳折枝娶我,那你就是我亲长姐! 174.被从房里赶出来了 在讨好柳容音这件事上墨宴可是下了苦功夫,真当亲娘孝顺,从前都是柳折枝写家书,这回他也跟着写,直接叫长姐,还特意嘱咐长姐缺什么就说,千万别客气,别的他没有,打仗需要的那些东西他可太多了。 孝顺到派人送过去百匹战马,负责押送的是整整十个不同类型的美男。 那日他在府中叫了那么多男子挑选,柳折枝都看懵了,“你这是……给长姐?” “对啊。”墨宴嘿嘿一笑,“长姐打仗辛苦,身边不得有几个知心人伺候吗?这都是我让十二精挑细选的,长姐看上了就贴身伺候,看不上的直接给长姐做护卫,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绝对不给长姐拖后腿。” “嗯……” 柳折枝沉吟片刻,到底是没帮忙拒绝。 因为他也不知道长姐需不需要,万一……万一长姐真喜欢呢? 于是墨宴的美男团就这么跟战马一起送给柳容音了,他在信里也没敢说清楚,就说送几个人过去帮忙,等下次回信,柳容音没回他,只在给柳折枝的信里写了一句:那几个人还挺好用。 好用和好用……这里面其实挺有歧义的。 柳折枝和墨宴对视一眼,谁也没敢问到底是当护卫还是做面首。 冬去春来,大周和南召打了大半年,正是战事焦灼的时候,前线消息和柳容音的家书每半月传到墨宴的皇子府一回,柳容音靠自己努力一路升到副将,柳折枝又欣慰又心疼。 “究竟还要打多久?我看着不太对。” 每次信上都说快结束了,柳折枝已经不信了,索性直接让墨宴给分析一下。 带兵打仗墨宴最擅长,取了地图在书房忙活一个多时辰才皱着眉头回答他,“按理说大周应该退兵了,马上要到夏天,南召的沼泽和毒雾很难缠,既然已经连攻三城,穷寇莫追的道理长姐不可能不懂,除非……” “有人不想让这些保家卫国的功臣活着回去。”柳折枝语气冷了下去。 边关一直在打胜仗,不该再继续打下去却还在往前打,只字不提前订休战文书,那就只能是宫里传旨让继续打。 “都说长姐是不祥之身,如今长姐打了胜仗回去,肯定是要受封赏的,他们怕不祥这座山压不住长姐,不惜枉顾几万将士的性命。” 柳折枝越说越心惊,之前还说北齐的老皇帝是昏君,如今看来,他那薄情又自私的父皇何尝不是个昏君。 大燕近来安分得很,北齐和大周刚和亲也不会打仗,大周把南召打服了,短期内不会再有战事,这种情况下,一个赚了军功的长公主回京,被欺负这么多年,只怕要找人算账。 可到底是有人吹枕边风进谗言,还是父皇自己也怕,这里面的细节柳折枝就不得而知了,他只知道有人要害他长姐。 “长姐信里没说,应该就是怕你担心。”墨宴琢磨了一下,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长线,“信大概要送十日,十日前长姐在这里,就算要往前行军也走不远,我准备准备,走这条路带兵去支援一下。” “你要领兵过去?”柳折枝被他惊到了。 “先把宫里的事安排好,我请旨就说大周要跟北齐合作打南召,你人在北齐,是我的准皇子妃,长姐在跟南召打仗,有这样的合作也说得通。” “虽说师出有名,但……”柳折枝觉得他的方法可行,只是无利不起早,北齐出兵还是有点牵强,“是不是差了些好处?大周该给北齐好处才是,没有父皇的旨意,这好处不可能给北齐。” “不需要好处。”墨宴挑眉朝他笑,“不是都说我沉迷美色,被你迷得找不着北么?到时候就说我昏了头,见不得你担心长姐。” 这样也可以? 柳折枝疑惑的眼神如有实质,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可若仔细算起来,好像这就是事实,墨宴出兵真是为了他。 “放心,老不死的巴不得我沉迷美色为你做更出格的事,我有软肋对他来说是好事,我给他拿捏我的机会他高兴都来不及。” 墨宴收了地图看向窗外,“不过去之前得先把我那些兄弟们送走,留一个最小的,喂了毒药先控制着,等我回来再说。” 正事说完了,他又转头看向柳折枝,嘴角上扬着,“我这算不算是竖起头发为美人?” “你是不是想说……冲冠一怒为红颜?” 墨宴尴尬了一瞬,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没多看他们大周的书,最后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应该是吧,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差不多。” 两人连夜商议了很多事,从怎么请旨到怎么除掉那些兄弟,再到回来的时候怎么保证不再被暗算,最后柳折枝又加了一条,“我得跟你一起去。” 墨宴的意思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等自己回来,但柳折枝坚决不同意。 “纸上谈兵终究难成大事,我要亲自上战场,没道理我一直缩在你和长姐身后被保护,文能舞墨定乾坤,武能上马打江山,这才是我之所求。” “柳折枝,战场凶险,我去了肯定能保长姐安然无恙,让长姐平安回大周。” 这是墨宴第一次与他的意见有分歧,两人对着讲着一堆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就变成了—— 府中人尽皆知主子被公子赶出来了。 柳折枝的房门不让墨宴进了,他没拿别的威胁墨宴,也不跟墨宴吵架,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然后用行动告诉墨宴,如果不同意一起去战场,那以后他就不用再靠近了。 别说抱着柳折枝睡,就是近身亲一口都不行。 墨宴都让他气笑了,不吵不闹就不让亲不让抱,这简直比往头顶邦邦两下还气人,还不如揍他一顿呢。 但柳折枝也不是不理他,白日还与他如常商议正事,天一黑就把他往出赶,看了一整日却只看得到吃不到,墨宴的眼泪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 有点要馋疯了。 一直形影不离夜夜抱着睡,突然素下来谁能受得了。 两日后的傍晚,再次被推出门外的墨宴彻底忍不住了,腿挤在门缝里不让他关门,别别扭扭的答应了,“带你去就带你去,不过先说好,你得听我安排,别逞能别受伤,头一回上战场别不要命的往前冲,你在后方看看就行了。” 柳折枝压根没仔细听他的那些要求,只知道他答应了就够了。 “好。” 房门打开,柳折枝微微侧身,“进来吧。” 墨宴哭笑不得,“你就这点能耐?生气了就不让我进屋睡,看准了我好欺负是吧?” “我只是想不到别的法子威胁你。”柳折枝也很无奈,“你是好心,一心为我着想,我不能与你吵架,更不能打你,长姐说情分是最伤不得的东西,我与长姐相依为命十八年,从未红过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情分很重要?”墨宴是会抓重点的。 “那是自然。”柳折枝毫不犹豫的点头,“你我两心相悦,你是我未来的皇后,我的后宫只会有你一人,无需子嗣,到时选长姐的子嗣立为太子便是。” 墨宴愣住了,“你……你连这些都想好了?” “若未曾想好以后,我如何能答应与你相守?”柳折枝不懂他的惊讶,只觉得此事是理所应当,“你真心待我,我便不能负了你。” 这个惊喜太大了,墨宴头一回知道原来他答应自己的时候不止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把两个人的未来都考虑得明明白白,这下再也忍不住,走进去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榻上。 情到浓时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墨宴硬是用尽手段逼他又重复了好多次那句“我不负你”。 和好之后墨宴的动作快了不少,他的兄弟们接二连三死于非命,虽然查不到他身上,但众人心里都有数,这皇城里除了他,再没人这么嚣张,又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么赶尽杀绝。 老皇帝也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寄希望于快要临盆的几个宫妃身上,一点不知道那些人的肚子都是假的。 最后墨宴按照柳折枝说的,以保护最后一个年幼的弟弟为筹码,换了老皇帝下旨让他带兵与大周合作打南召。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不杀最后一个弟弟而已,双方都心知肚明,却谁也不会说出来,力求做到表面和平。 出发那日,柳折枝一身银白盔甲骑马走在墨宴身侧,跟他一起点兵,本以为会这样一路奔赴边关,不曾想点兵结束就被墨宴强行塞进了马车里。 柳折枝:??? “我记得我是去打仗,不是出门游玩。” “打仗也有坐马车的。”墨宴堵着他不让他下去,“这回你的身份是军师,经常有军师坐马车随大军开拔,这一路奔波,你头一回骑马走这么远的路,腿都得磨破,没必要,还是在马车里待着吧。” “现在享福以后也还是会磨破。” “那就以后再说。”墨宴放下车帘,“现在还有条件就先享福。” 老子冲锋陷阵,老子白白嫩嫩的皇子妃享点福怎么了! 那细皮嫩肉的,真磨破皮了还不是老子心疼,行军打仗就得听老子的! 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听老子的! 175.他担心我,非要跟来 墨宴当年能快速跟边疆将士打成一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一个皇子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绝不会有一点旁人没有的优待,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后来也一直都是这样,这次出征是唯一的例外。 把这个例外给了柳折枝。 他让柳折枝坐马车,一点苦不让柳折枝吃,沿途安插好的人手总能按时送来一些精细的吃食。 随军的干粮他怕柳折枝吃不惯。 从前柳折枝在冷宫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在他的皇子府里精心养了大半年,他舍不得柳折枝这一路跟他一起吃苦。 “蛇蛇,这样太不像话了。”一次两次还好,一路都是这样,柳折枝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则落人口实,重则动摇军心,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娇养我。” “打起来就顾不上了,趁现在还在路上,我还能好好养着你。” 墨宴不听劝,一边喂他吃糕点一边安抚他,“军饷大部分从我的私库出,一点都没苛待兄弟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兵,我心里有数。” “我不把你养好,回头见了长姐,我怕她砍了我。” 柳折枝:“……” 虽然这应该是借口,但柳折枝还真没法反驳,因为他自己也有点怕,长姐要是知道他上了战场,肯定也是要训他的。 毕竟从小长姐就什么都紧着他,只让他学文习武,一点活都不让他干。 长姐说他是被拖累的,不祥的不是他,他本该是大周最尊贵的皇子,所以一直对他心中有愧。 只这么一会儿陷入回忆的功夫,墨宴已经把糕点塞他嘴里了,等柳折枝回神,马车里哪还有旁人,只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调笑。 “又哄夫人去了?” “跟我们张嘴就骂娘,跟夫人大气都不敢出,谁能想到张嘴就骂娘的九皇子竟然惧内。” “哈哈哈哈哈……” 熟识的将士凑在一起笑话墨宴,墨宴也不恼,走到他们中间往地上一坐,啃着炊饼笑骂,“滚你娘的,老子那能叫惧内吗?那是不跟他计较!” “人家千里迢迢来嫁我,我一个皇子还能让他跟着吃苦吗?都跟他说了别跟着,他说担心我,非跟来不可。” 墨宴上扬着嘴角抱怨,“太娇气,磕了碰了吃的不好了就容易生病,以前吃了不少苦,瘦的风一吹都要倒了,我能怎么办,我多吃点苦,给他好好养着呗,你们可别学我,娶回来一个这么娇气的,没事就使唤我。” “得了吧,你看你笑的,指不定心里怎么美呢!” “就是,一得空就往马车里钻,以前你可不这样,闲着没事还跟我们比谁尿得远呢。” 又是一阵笑声,柳折枝听着那些粗俗的话,心中不觉得反感,反而多了许多暖意。 这些墨宴亲自带出来的兵,并未因为他是大周的皇子就厌恶他,言语间只有调侃,半点不见轻视,反而因为他跟墨宴未曾成婚,不好叫皇子妃,便个个恭敬的叫他一声夫人。 这是认了他与墨宴的关系,将他当自己人。 至于墨宴编排他的那些话,半是傲娇半是替他解围,说是被他使唤,其实言语间皆是在表达自己有意要宠着,生怕被旁人误会了他作威作福,行军打仗也要享福。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都少不了墨宴对他的细心体贴,考虑得十分周到,精心护着他的名声。 柳折枝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清香的甜似乎落进了心坎。 不怪他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会爱上蛇蛇,蛇蛇的真心与深情都捧到他眼前,他如何能不动心。 连着行军七日,第八日终于跟柳容音通上了信,约定好前后夹击南召大军,还特意提了一句不可伤及城中百姓。 回信是墨宴写的,因为从头到尾都没说柳折枝跟来了,两人在信中都只是说正事,只有墨宴每次都坚持不懈的在最后写上一句:问长姐安。 “一两日差不多就能到了,等长姐知道我把你带来了,你不能不管我吧?” 墨宴有点怕,到时候柳容音要是拿刀砍他可怎么办。 也不好还手啊。 “我会与长姐说清楚,都是我的主意。” “我觉得……”墨宴看看他的脸色,大胆猜测,“长姐不会说你什么,但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不拦住你。” 柳折枝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墨宴伸手往他肩膀上戳了戳。 柳折枝看看他,最后无奈道:“你猜的真准。” 墨宴:“……”他娘的!老子就知道要背锅! 说是两日后开战,但墨宴提前一日兵分四路,准备把南召大军都堵在他和柳容音的包围圈里。 柳折枝自然也是要跟着的,墨宴也觉得还是把他带在身边最安全,带着他的同时还把带来的几个暗卫都给他了,再三叮嘱,“你第一次上战场,别往前冲,军师都是在后方坐镇的。” “好。” 那一日柳折枝答应的要多痛快有多痛快,然后转头就趁墨宴出门换上了战甲,暗卫想要拦着,想给墨宴报信,全被他给打服了。 “跟我一起还是我打晕你们自己去,五息之内给我答复。” 明明他在墨宴嘴里是柔弱不能自理,可几个暗卫身上被他打得现在还隐隐作痛,震惊之余真心觉得他根本不需要保护,最后果断选了前者,心里还直嘀咕。 主子,不如你找个大夫治治眼睛吧,公子究竟哪里柔弱? 柳折枝是跟着第四队人马一起走的,混在里面还带着几个暗卫,虽然很显眼,但架不住他身手好,用收拾暗卫的方式把带队的将领也给打服了。 “别告诉墨宴,把我当普通士兵。” 听到这句话那个将领明显松了口气,至少他不是要带队。 “夫人,战场凶险,九皇子要是知道我带着你……” “我会跟他说清楚,不让他找你问责。” 墨宴把他当眼珠子宠,这些日子大家都知道,那将领虽然还有些犹豫,却不敢得罪他,最后只能点头,让他跟在队伍最后,又专门派了十几个士兵保护他。 于是墨宴还在前方鼓舞士气,柳折枝已经跟着这队人马先跑了,等墨宴发现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柳折枝!你给老子等着!” “公子喝水吗?” “公子,干粮只有炊饼和肉干……” 不等暗卫说完,柳折枝直接接过水袋和干粮,一口炊饼一口水,然后再去咬肉干,动作依旧斯文得赏心悦目,不像寻常士兵那样粗犷,但看不出一点娇气。 柳折枝啃着炊饼,“我吃的惯,不必特殊照顾我。” 之所以要自己跑出来,就是因为要切身体验一回行军打仗的苦,即便墨宴再怎么说打仗的事都交给他,柳折枝也始终没有放弃以后亲自带兵的念头。 或许不会亲自打很多仗,但一定要会。 夜里没有马车,他也跟普通士兵一样席地而卧,战甲都不曾脱,向来喜欢精致的人如今不修边幅起来,倒也没觉得不习惯。 翌日天没亮就要攻城,这是柳折枝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战场,冲锋的士兵前一刻还在大步向前跑,下一秒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围人不断倒下,又有新的人往前冲,鲜血染红了地面,到处都是血腥味,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柳折枝匆匆扫过一眼,甚至来不及多想,乱军之中几乎看不清被自己杀了的人长什么样,那人的血就已经染在了他身上。 三个时辰后,城门终于被撞开,柳折枝飞身上了城墙,手起刀落不知和跟上来的暗卫杀了多少人,城墙之上遍地都是尸体,他眼前也是一片鲜红,不得不伸手抹掉那些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血。 原本攻入城中便算是分了胜负,南召已然兵败,可准备尽数歼灭敌军时,被包围的南召将领突然从身后推出一个女人。 看到那女人与自己有些相似的眉眼,柳折枝便知道南召有多无耻了,竟然将大周送去和亲的公主带来了军中,也不知是他哪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看看你们大周的公主,要是想留她一命就放我们走,不然……” 拎着公主的将领阴狠一笑,一剑划开公主最外层的衣服,连带着他周围战败的士兵也在发笑。 “不要!不要杀我!别碰我!”吓坏了的公主疯狂尖叫,“快退兵!救我!带我回大周,我让父皇赏你们金银!” 一时间谁都没了动作,大周领兵的是长公主柳容音,北齐虽然不是柳折枝领兵,可柳折枝就在那里看着,总不好不顾他们妹妹的死活。 “公子,可要救她?” 一个暗卫试探的问柳折枝,“长公主和主子应当已经在城外后山会和,再等一会儿就能从后面打进来,只是……” 看着那公主已经被人扯开的衣服,暗卫没往下说。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犹豫,若是要救,那就必须放这大概一万南召敌军走,否则公主当众受辱,折的是大周的脸面。 柳折枝没回答,俯身从地上的尸体旁捡起一把弓箭,对着不断求救的公主拉开弓箭。 “公主的命是命,普通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柳折枝说的很轻,最后一个字落下,羽箭没入公主胸口,南召再无筹码。 每一息都有无数战士死在这里,不能为了一个人枉顾那些战士的性命,公主金枝玉叶,承天下养,危急时刻便该有所担当,不是只顾自己逃命。 这是柳折枝的选择,他也不知道对不对,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这种事,他只能凭本能决定。 “好!我大周的公主怎可贪生怕死受制于人!” 远处传来一声喝彩,是很熟悉的女声,“好箭法!” 马蹄声和厮杀声齐齐传来,柳容音一身绯色战甲,浑身浴血,连那一头白发都被血迹浸染,身下战马直奔方才拎着公主的将领,乱军之中挥舞长刀,一刀斩下那南召将领的首级。 “吁!” 柳容音勒马拎着那将领的首级,对着南召败兵高声道:“我乃大周长公主,南召残部若归降,保尔等性命无忧,绝不牵连城中百姓!” 这般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模样,看得柳折枝眼睛都亮了,墨宴好不容易到了他身边,还未站稳便听他说道:“蛇蛇你看,那是我长姐,大周的长公主,唯一的女将军。” 话里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墨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提醒了一句,“长姐不知道刚才射箭的是你,你要不要先跑远点换身衣服再……” 他话还没说完,柳容音寻找他的目光便来了,只是没落在他身上,因为先对上了柳折枝。 柳折枝心里咯噔一声,下一瞬便看到长姐拎着敌将首级,举着长刀对准他身边的墨宴,“你敢带折枝上战场?老娘砍了你!” 176.你给他下蛊了吗 墨宴吓得一哆嗦。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要背锅,但看见柳容音扔了敌将首级真策马跨刀要砍他,他还是心里直突突。 打架他擅长,他那一身功夫不是摆设,但问题是他不能跟柳容音打,要是被抓到了就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挨揍。 所以他转身就跑。 这一日,南召大败, 本该是打扫战场清点俘虏的时候,大周和北齐的将士却全都看着大周长公主追了北齐九皇子三条街,一把几十斤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边追边骂。 “天杀的墨宴!你就是这么照顾老娘柔弱的折枝!” “给老娘站住!今日非砍了你不可!” 都说大周那位带兵打仗的长公主如何勇猛彪悍,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看傻了北齐所有人,连墨宴的暗卫都开始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全了,想上去帮忙却被墨宴用眼神给阻止了。 “长姐,长姐你别追了!” 墨宴边跑边求饶,“我罪不至死啊!我有军饷,北齐的战马是四国里最好的,我再挑两百匹送给长姐!” 柳容音拿刀的手顿了顿,勒马停住,“五百匹。” “好好好,五百就五百。”墨宴站在不远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扯出一抹讨好的笑,“长姐等着,我一会儿就传信回去让人准备。” 柳折枝骑马跟在后面,刚好听到这几句,哭笑不得的看向柳容音,“长姐,你这是把我卖了么?” “那怎么能说是卖呢。”柳容音收了刀爽朗一笑,“我敲诈他一笔,这小子富得流油。” 墨宴:“……”要不你俩背着我点呢? 快一年没见到弟弟了,柳容音很是想念,和柳折枝一起下了马想抱一下,低头看到自己满身血污又停住了,“先回军营吧,我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再说。” “长姐。”柳折枝直接上前一步抱住她,“我身上也沾了血,我不嫌弃长姐。” 柳容音回抱住他,语气无奈,“长姐想让你手上干干净净的,你就不能听话点,我们折枝啊,天生就该是享福的命,再等等长姐,等长姐回大周给你扫清一切,让你风风光光回去登基。” “你说你怎么就非要上战场呢,被我拖累困在冷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自由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长姐还活不活了……” 战场上骁勇善战的长公主,满身伤痛都不曾吭过一声,此时却心里疼得有些受不住。 “折枝,你是长姐的命啊。” 她想用这种办法劝退柳折枝,不让柳折枝再冒险,墨宴在旁边实在没忍住,听笑了,“长姐,柳折枝也说你是他的命,你这招没用。” 本来挺感人的氛围,被他这么一戳穿只剩下尴尬了,柳容音回头看了一眼放在马背上的长刀,刚要迈步去取就被柳折枝拦住了,“长姐,不怪他,是我自己非要来的,他让我在后方做军师,我偷跑出来了,骑射也是他教的,刚才你还夸我箭法好。” “刚才……”柳容音一愣,“那是你射的箭?” 柳折枝微微颔首,“都是墨宴教的。” 柳容音看看他再看看旁边满脸笑意的墨宴,默默收回了想要去取刀的脚,“没看出来,你小子除了有钱,竟然还有点别的优点。” 墨宴觉得这话不太像夸他,不过无所谓,他当是夸他就行了,柳折枝的长姐就是他的亲长姐,他不计较。 等一行人回了军营,柳容音衣服都顾不上换,立刻让人给柳折枝烧水沐浴,还把自己的营帐给让出来了,“折枝你先洗洗,看你这一脸的血,我先去看看那些俘虏,外面有人守着,你放心。” “长姐你放心去吧,这有我呢。”墨宴主动接茬,“我给他守着。” “就是有你才不放心。”柳容音语气幽幽,目光往他扫了一眼。 如果眼神是刀子,那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柳容音给阉了。 “啊……哈哈哈……”墨宴讪笑两声,默默往柳折枝身后挪了两步。 惹不起就躲吧,谁让自己拐了人家弟弟理亏呢。 他以为这就是糊弄过去了,没想到柳折枝突然主动牵起他的手,对着柳容
相关推荐:
盛爱小萝莉
总统(H)
穿进书里和病娇大佬HE
氪金大佬和菜鸡欧神
[快穿]那些女配们
绝对占有(H)
穿书后有人要杀我(np)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误打误撞(校园1v1H)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