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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敢想。 死了倒也一了百了,自己变成老头了,蛇蛇还是这般年轻俊美,那样的场景他接受不了。 原本是想劝蛇蛇不要太过执着,如今倒好,他被劝明白了。 场面一度尴尬得让柳折枝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还是墨宴先开口了,“那个药……以后得听话按时喝了吧?” 柳折枝脸上有些发烫,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平时他的嗯都是很清冷的,给人万事不入眼,怎么都行的感觉,今日却不一样,明显的透着尴尬,墨宴实在没忍住,当着他的面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在乎变老,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变成老头呢哈哈哈……” “邦邦!” 墨宴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懵的捂住头顶,“你他娘……你又打我?!” 柳折枝被他笑得脸上更热了,却还眼神平静的与他对视,语气也如常,“蛇蛇说了,我不会错。” 捂住脑袋的手缓缓放下,墨宴试探着伸手摘了他的面具,发现跟自己想的一样,又乐了,还用手指往他脸上戳了戳,“柳折枝,你脸红了,不好意思了?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这可太新奇了,墨宴头一回看见他脸红。 柳折枝抿唇不语,也不推开他的手,只是在心中默念了两个字:倾云。 倾云剑应召而出,都不用柳折枝再命令,直接熟门熟路的照着墨宴脑袋“邦邦”两下。 墨宴:“……”这把破剑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他娘的等哪日柳折枝不在你身边的!你最好别落老子手里! 倾云剑感受到了他的不满,但是毫不在意,因为有主人撑腰,不仅没收敛,还又多往他脑袋上敲了好几下,直到柳折枝抬手才飞回去。 墨宴忍无可忍,对着柳折枝就是一声吼,“你要是再让那把剑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蛇蛇不让打了? 柳折枝想都没想,直接伸手在他脑袋上又是邦邦两下。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蛇蛇怎么收拾他,然后再决定日后要不要打。 结果愣是什么后果都没等来,只被蛇蛇瞪了一眼。 “你这不是能用手打吗?非得用那把破剑?!” “那……日后尽量用手?” “废话!”墨宴又是一声吼,“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给老子歇着!再拿那把破剑打老子,老子就……” 墨宴顿了顿,终于想到个能威胁的。 “老子他娘的一日给你喝八遍药!八碗!就在这盯着你喝!” 柳折枝:??? 系统:…… 系统说不下去了,已经无语了。 这个舔狗是不是还觉得他自己很威风啊! 我真服了,你可赶紧努力修炼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好意思丢人我都不好意思看! 太**的为难统了! 134.柳折枝怎么还不求我带他出门? 墨宴的威胁不痛不痒,他自己还觉得是必杀技,把他给威风坏了,因为吃准了柳折枝怕苦,一定不想多喝药。 殊不知柳折枝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就这? 哪怕说句关进地牢受刑,他都能夸一句蛇蛇好威风,如今这个威胁,他实在是夸不出口。 只能说威胁的有点用,但不多。 不想天人五衰变成老头子,养伤肯定就是头等大事了,别说是喝药,若是经脉未曾碎裂,让柳折枝从头开始修炼他都能愿意。 至少要重修驻颜术。 想到这里,柳折枝突然有些疑惑,自己何时如此在意容貌了?昔日终日戴着面具,连自己到底长什么样都快忘了,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嗯……想来或许是老了便与蛇蛇不般配了的缘故。 柳折枝很快想出了原因。 他的蛇蛇,绝不能有一个老头做道侣,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那药一日要喝几回?” 不光不怕了,他还主动问起来了,墨宴愣了愣,“三回,你要是觉得太多,那就……” “好,今日还差两回。” 墨宴傻眼了,逼柳折枝喝药的是他,如今柳折枝愿意喝了,他反倒懵了。 真听话了啊?这么突然吗? 他都不太敢信,直到下一回把药碗端到柳折枝面前,根本不用他说什么,柳折枝接过去一仰头,咕嘟咕嘟一口闷,比他喝酒还痛快。 就是喝完脸色不太好,眉头都皱的要打结了。 “不是,你这……你也太快了,慢点喝啊。”墨宴心疼了,赶紧弄了杯温水递过去,“快喝点水压压。” 柳折枝怕苦,但他也不说苦,给了水就喝,喝完脸色也没缓解,把墨宴看得直后悔,又手忙脚乱从储物戒里翻出糖葫芦,“吃点这个压压苦。” “还有这个,这个凤梨酥,这还有蜜饯,糖丸,糖炒栗子,你多吃点,压下去就好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柳折枝爱吃甜的,受不了苦,从前说什么辟谷,如今给一样就吃一样,不过别的都吃了,唯独糖炒栗子放在一边一下没动。 “这个不爱吃?” 墨宴拿起一颗栗子递给他,柳折枝摇摇头,“还好,先放那吧。” 不应该啊,我记得当时买的时候给他尝了,他看着是爱吃的啊。 墨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剥好给他的,立刻剥了一颗把栗子仁递到他嘴边。 果然,这回柳折枝什么都没说,张嘴咬了去。 墨宴差点让他逗笑了,欠欠的吐出两个字,“娇气。” “什么?” “说你娇气呢。” 墨宴笑着又给他剥了一颗,“堂堂仙君吃个栗子还得别人给剥,不剥就不吃,娇气死了。” 听着是嫌弃,但语气宠溺得跟哄小孩似的,手上动作更是温柔,剥好的栗子仁直接喂到柳折枝嘴里。 人人都说魔尊墨宴嚣张跋扈脾气爆,却不知他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只不过不多,只够给一个人看,全给了昔日的死对头,如今的道侣。 就这么一连过了两日,第三日墨宴给柳折枝剥栗子时,柳折枝突然问起他的修为,“蛇蛇如今应当是……渡劫期大圆满?” 修道一途,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渡劫,每一个大境界都分四个小境界,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渡劫之后才是半步飞升,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然后便是合道飞升。 原本他们都是渡劫中期的修为,如今蛇蛇化蛟,柳折枝虽然没了修为窥探不出,不过猜测应当是不止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墨宴剥栗子的手顿了顿,有些怕勾起他伤心,毕竟他没了修为,犹豫许久才回答,“我现在应该算是半步飞升。” 这也是他敢想飞升神界的原因,已经是半步飞升的境界了,如今只差一个契机,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便可以得道飞升带柳折枝去神界。 只是这个契机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机缘这种东西,除了天道,无人知晓。 “竟是半步飞升了。” 不愧是主角,当真气运滔天,一回竟然连着突破三个小境界。 柳折枝心中感叹了一句,抬手往他头上摸了摸,“蛇蛇好厉害。” “你要是没舍弃修为救苍生,你肯定跟我一样。”墨宴嘴笨,也不会安慰什么,只能尽力找补,“反正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死对头,别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只有你能跟我打个平手。” “蛇蛇不必安慰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柳折枝盯着窗外的天空嗓音悠远,“我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回,他还是会那么选,一次性还清因果,而后便可以放下一切束缚,跟蛇蛇回魔界,继续相依为命朝夕相伴,他觉得很值。 墨宴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盯着窗外,还以为他是想出门,脑海中警铃大作,却还装作没发觉什么,试探着问他,“你想出去走走吗?去街上看看?” 其实墨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怕柳折枝在魔宫里闷着无聊,又怕柳折枝出门遇到了毛茸茸就喜欢上了,总感觉有人跟他抢柳折枝,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根本压制不住。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病娇,只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但又改不了,那心魔平日里也不影响什么,可自从上回柳折枝与混沌斗法时骗了他把他送走,他就总想把柳折枝关起来。 总觉得只要稍微一放松,柳折枝就又不要他了。 这样不好,但他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克服,只能这样委屈柳折枝被他关着,矛盾又纠结。 “不必。”柳折枝收回目光看向他,语气认真,“我不想出门,这样就很好,只与蛇蛇待在一处,不用出门不用见旁人,甚好。” 他说的是实话,听到墨宴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意思。 这是不是在说反话?他在阴阳怪气怪我关着他? 肯定是,哪有人愿意总也不出门的,说不定他是在哄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偷偷跑出去! 墨宴没说出来自己的脑补,只默默在魔宫周围又加了一层守卫,还在寝殿外加了十几道结界。 闷声干大事,人还每日陪着柳折枝,宠着照顾着,背地里却尽可能断了柳折枝偷跑出去的路。 柳折枝两耳不闻窗外事,系统却察觉到了墨宴的动作,当笑话讲给柳折枝听, “无妨,不信便不信吧,许是我那日骗蛇蛇离开,伤蛇蛇太深,让他在此事上越发不信我了。” 柳折枝很享受这样被关起来的日子,不用出门就有人养是他两辈子的愿望,如今终于被蛇蛇给实现了,他感激还来不及。 对一个社恐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这更美好的了,更何况蛇蛇待他如此好。 墨宴在等机缘,柳折枝便陪他一起等,两个月匆匆而过,除非有要紧事务处理,平日里墨宴都尽可能在寝殿内陪柳折枝,魔界事务都有闻修处理,他也不担心。 唯独担心柳折枝,担心两个月不曾出门,连寝殿都不出,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 柳折枝的性子他清楚,不顺心了一般是不会说的,只会在心里记着,然后憋到一定程度,一出手就是杀招。 他有点怕自己一直把人关着,哪日柳折枝彻底待不住了,真急了,直接动手毁了他的魔宫。 魔宫毁了不要紧,还能重建,关键是柳折枝的身子不能再那么折腾,开阵一回怕是会没了半条命。 “今日有什么想做的吗?”清晨柳折枝喝完药在吃蜜饯,墨宴坐在旁边试探着问了一句。 “今日……”柳折枝认真想了想,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凤尾琴,“蛇蛇似乎不通音律,若是闲来无事,我教蛇蛇弹琴吹箫如何?日后便可琴箫和鸣。” “学音律?” 墨宴打死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回答,这都两个月了,竟然不问一下能不能出去走走吗? 还以为他是不愿意学,柳折枝循循善诱,“学会了不仅可以与我琴箫和鸣,还可加以灵力入音律,乐声伤人于无形,很是好用,蛇蛇试过便知晓了。” 柳折枝被系统没收修为前便是在研究音律伤人,可惜未能来得及练成。 “学倒是行,就是……”墨宴语气纠结的又问了一次,“你就没有点别的安排?没有别的想做的事吗?” 不可能不想出去啊,魔界他都没来过,就不好奇主城内具体什么样?不想看看新奇的玩意? “修习音律要全神贯注,一日做此一事便好。”柳折枝摇摇头,“不可贪多。” 墨宴:“……”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可不管他怎么拼命引导,柳折枝就是不提想出去,最后墨宴实在没办法,也不跟他打哑谜了,索性直接说了,“你是不是觉得闷在寝殿里无聊了?你直说就行,说点好听的,本尊可以考虑带你出去走走。” 柳折枝抚琴的手一僵。 蛇蛇要带我出门?! 135.别叫魔尊,叫蛇蛇就行 带一个社恐出门,这绝对是最狠毒的手段,柳折枝一时间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蛇蛇到底在做什么?不是病娇发作,已经说好了不让我出门了么? “只这一回,你想好再说要去哪。” 墨宴以为他不说话是在思考,毕竟带他出门一回不容易,还好心给他提供了选项,“是要在主城看看,还是想去魔界别的地方,各个魔王的封地也不少,我给你拿一份地图,想去哪你就标……” “不必。” 见他要拿地图,柳折枝赶紧打断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认真拒绝,“蛇蛇,我不想出门,如今这般在寝殿内不出去便很好。” 地图从储物戒中拿出,刚落在墨宴手上,墨宴手都僵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加重语气解释道:“我不是试探你,两个月一回都没出去过,我知道你闷,正好今日我在,我带你出去走走,然后你就别想着自己跑出去了。” “我真的不想出去。” 有些话已经说了太多回,柳折枝都说累了,“蛇蛇,我不想出门也不想见人,我喜欢如今这样安静的日子。” 寝殿内沉默了很久,是墨宴在思考。 一刻钟后,见多识广的魔尊大人终于思考出了答案,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是试探你,你不用哄我,哪有人会喜欢被关起来,你放心,以后每两个月我带你出去一回,不过得先说好,你得跟在我身边,不能自己乱跑。” 柳折枝:“……”蛇蛇思考了,但好像不如不思考。 系统在脑海里爆笑如雷, 听起来像是幸灾乐祸,但却精准描述了如今的局面,柳折枝也觉得很好笑。 蛇蛇要关着他,他也愿意被关着,这分明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怎么最后蛇蛇还开始要两个月带他出去一回了呢? 而且蛇蛇还装的很大度,人家都说双赢,他们俩倒好,这是双输,谁也没讨到好。 “我不想出门。” 柳折枝又强调了一回,然后也不理装大度的病娇了,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挑,一心弹琴,以不变应万变。 说是说不明白了,索性便不理会好了,左右蛇蛇也不是真心想让他出去,一会儿就忘了,不会再催了。 果然,墨宴在旁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连悦耳的琴声都没心思欣赏,等他一曲终了,还冷哼一声,“本尊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信也不要,那就别怪本尊一直关着你了。” “好。”柳折枝很满意的点点头,又示意他坐到自己身前,“蛇蛇过来学。” 不用纠结到底带他去哪,墨宴心情大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甜蜜的互动,一点不客气,直接从柳折枝一侧胳膊下方钻进怀里,让柳折枝握着他的手,“我一点也不会,就这么教。” 人靠在柳折枝怀里,手让柳折枝握着,这哪是要学弹琴,简直就是大型登徒子占便宜现场。 说着说着还转头往柳折枝嘴唇上啃了一口。 系统看着突然出现的马赛克惆怅到不想说话了。 禽兽啊!又病娇又禽兽!偏偏遇到主人这个愿意宠着你还社恐的大美人! 你个傻狗幸福死你了! 墨宴确实觉得幸福,看柳折枝乖乖被他亲,还手把手教他弹琴,这些事他从前想都不敢想,要知道当年两人初见,他可是说了一句话就挨打了。 昔日的死对头成了道侣,还跟他这么恩爱,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也是因为太高兴太心猿意马,柳折枝教了什么他压根没仔细听,满脑子都是柳折枝怀里好香,柳折枝的手又软又好看。 于是等手被放开了,又被要求自己试着弹一下,他对着琴弦压根不知道手指头该怎么动。 “蛇蛇不专心。” 身后传来这句话,墨宴后背不受控制的发凉,因为当年在云竹峰上他还是一条小蛇时便经常这样,用嘴叼着笔写字,或者后来默写心法,只要学不会,稍微不专心一点,柳折枝就会慢慢悠悠的说这么一句。 听着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语气平静,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不知多少折腾你的法子。 “那个……我第一次,第一次学这玩意,没听懂,所以才专心不了。”墨宴慌了,赶紧拉起他的手盖在自己手上,“要不你再教一回,这回慢点说,我一定认真听。” 那时他只是一条小蛇,不会说话,所以无法自救,而且还很不服,如今都是道侣了,他自然是服气的,求生欲直接拉满,好声好气求着柳折枝,“再教一回,就一回。” 当年的小蛇动不动就吐信子不干了,还不服管教故意气人,如今的墨宴态度这么好,两相对比之下,柳折枝哪会再计较,当即又教了第二遍。 然后……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整整十遍。 不是他要求严苛,而是墨宴压根学不会,那手指头就跟刚长出来的似的,别说是学学指法,就是拨动一下琴弦都难只用一根手指,好像手指头分不开似的,谁也离不开谁,这时候倒是五指兄弟大团结了。 柳折枝没说什么,因为知道蛇蛇有在认真学,所以很有耐心的想继续教,墨宴却受不了了。 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魔界也没人讲究这种附庸风雅的事,一般只有修为太低无法自保的魔才会学这些,或者就是魔女们的爱好,他堂堂魔尊会打架就行了,干什么要学这些劳什子玩意! “老子不学了!” 墨宴罢工了,当年不会说话的小蛇只会吐信子抗议,如今的魔尊墨宴却会大声表达,从柳折枝怀里钻出去还死死的瞪着那把琴。 对柳折枝他不会有不满,所以只会看琴不顺眼。 “老子学不了这玩意!他娘的这把琴就是跟老子作对!老子砸了它再给你换新的!换更好的!” 说着就要动手砸琴。 柳折枝看着他手上汇聚的灵力,没有阻拦也没有把琴收起来,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灵力将落不落,在墨宴掌心一圈圈的转,最后消散的无影无踪,归于平静。 “本尊想了想。”墨宴不敢,还在那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储物戒里没有这玩意,既然赔不了新的,那就算了。” 柳折枝不置可否,只垂眸拨弄了一下琴弦,“过来继续学。” “我……本尊不学了!” 墨宴十分硬气的拒绝,打心底不喜欢那附庸风雅的玩意,什么弹琴看书都是魔族最看不上的东西,“打架没人比本尊更会,不差这一样!” “音律伤人,更出其不意,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不可估量。” 柳折枝边说边亲自给他演示,上一秒琴音还婉转动听,下一秒便骤然铿锵,杀气暗藏。 可惜没有灵力,不然灵力夹杂其中,必然杀人于无形。 “待蛇蛇飞升神界,先不说神界中人必然修为不低,只我没有修为无法相助,还要拖累于你这一点,蛇蛇便该多些手段傍身,不止音律,日后阵法也要学。” 他没有修为什么都帮不上,无论能不能飞升神界,都要将自己会的尽数教给蛇蛇,技多不压身,蛇蛇会的越多,他才能越安心。 墨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他说的太淡然,愣是说出了一种命不久矣,不想毕生所学断了传承的既视感,墨宴不爱听,反骨彻底上来了。 “本尊说不学就是不学,你是魔后就得听本尊的!” 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两只爪子,“本尊的手是用来打架用来握剑的!不是舞文弄墨弹琴装风雅的!” 柳折枝抬眼看向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琴声戛然而止。 “既然这双手不想弹琴用,那蛇蛇便带着他们出去握你的剑。” 墨宴一愣,这回也不反骨了,声音都有点抖,“你……你什么意思?” “我被关在此处,不便离开,那便只能劳烦魔尊大人移驾。” 墨宴:??! 不是,他……他是不是在赶老子出去?! 好好好,这正道的仙君就是不一样,把夫君扫地出门都说的这么文雅! 这是老子的魔宫!老子的寝殿!你他娘的凭什么把老子扫地出门! 墨宴想跟他吼这句,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过分。 柳折枝一个正道仙君嫁给他,他要是把这话说出去,那跟欺负人家远嫁无依无靠有什么区别。 再怎么生气怎么吵,这么伤人的话也说不得啊。 再说了,万一真走了,外面大把的人等着抢呢,到时候他想追回来都难。 就是说……人不能为了面子,连柳折枝都不要了吧? “我……你……”墨宴纠结了许久,最后硬气的吼了一声,“本尊不学也不走!” 柳折枝也不说话,只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看不出生气,眼神无波无澜的,却硬生生把刚才还十分硬气的魔尊给看得额头直冒冷汗。 “本尊……额……” 他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个下文,柳折枝等了许久才追问一句,“魔尊大人有何指教?” “啊……这个……哈哈哈……” 墨宴尴尬的干笑两声,“什么魔尊不魔尊的,叫蛇蛇就行。” 要不还是让柳折枝出去散散心? 这样闷急了就折腾人谁能受得了啊…… 136.尊主被仙君赶出来了 柳折枝什么都能宠着蛇蛇,唯独不求上进不行,还未曾将他的看家本领尽数学会,蛇蛇绝不能耍赖不肯继续学。 严厉和宠溺在他这里并不冲突,该宠就宠,该严厉就严厉,他是奉行严师出高徒的,一说不想学就不学了,日后战场之上,或是绝境对敌,敌人可不会听说不想战便不战。 “来学。” 墨宴说的话他没回答,只语气平静的吐出这么两个字,然后就不出声了,自顾自弹琴,等着墨宴选。 到底是出去,还是回来继续学。 墨宴不想学,更不想被扫地出门,他觉得弹琴这种事就得是柳折枝这样一看就很气质出尘的人学,他就是个魔头,谁家大魔头打架掏出一把琴在那弹啊。 再说了,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只会骂娘,要是真在打架的时候弹琴,那就不是音律伤人了,怕是会直接把人笑死。 “要不……还是我带你出去走走?” 墨宴始终觉得这就是柳折枝憋狠了,被关起来觉得闷,所以公报私仇故意折腾他。 “铿……” 柳折枝手一抖,弹错了一个音,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纠正回来,假装没听见。 若是旁人或许还能听出不对,但墨宴对此一窍不通,听不出曲子有误,还在那冥思苦想,希望可以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 一曲终了,柳折枝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告罄,也不再劝了,直接开口唤了一声,“倾云。” 倾云剑再次出现,这回并不是去打墨宴,而是飞过去挑起榻上墨宴的枕头,挑到殿外直接往下一扔。 枕头在地上滚了两圈,怎么看怎么凄惨,当真是扫地出门。 墨宴:??! 不是,他……他来真的! 老子堂堂魔尊,他把枕头往出一扔,就把老子扫地出门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他一转头就看到柳折枝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殿门口,然后嗓音冷淡道:“魔尊大人,请。” “好,好好好,柳折枝你真他娘的是好样的!” 墨宴一边怒吼一边大步往门口走,“谁家魔后像你这样!老子堂堂魔尊,娶你回来不是为了受你气的!敢欺负本尊,你给本尊等着!” 他能吼能骂,脚步愣是没犹豫一下,走到殿外捡起枕头抱在怀里才回头,明明没有结界他也不往里进,就站在殿门口吼。 “今日是你赶本尊出去,他日.你要是想请本尊回来,那可就全看本尊心情了!本尊要是心情不好,你求也求不回来!” 柳折枝压根没理他,都不用吩咐倾云,心念一动倾云剑便会意了,直接飞过去“砰”的一声关了殿门。 墨宴:“……” 他敢关门?他还敢关门! 这件事一共包含了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好消息是他把柳折枝关住了,柳折枝一定跑不了,坏消息是……关住了柳折枝但他自己没在里面。 这他娘的还有必要关着了吗! 墨宴差点气死,但又死撑着面子坚决硬气一回,打死也不自己回去,非等柳折枝求他不可。 他就不信了,柳折枝不摸蛇尾就不想? 柳折枝的三大爱好,玩蛇尾,玩蛇信子,玩龙角,这三个玩意他都有! “这么大的魔宫,老子离了你这又不是没地方睡!” 墨宴放了句狠话,转身抱着枕头就走,走了两步之后……默默放慢了脚步。 该出来叫我了吧?我可是那么大的后宫呢,好几十个侧妃都是我的,他总得怕我转头去别人那吧? 事实证明柳折枝根本不打算理他,他都恨不得把一步掰开变成十步走了,也愣是没等来柳折枝喊他回去。 柳折枝的态度非常坚决,不学就别想进门。 墨宴认清了事实,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抬手撤了隔音结界,然后大声吼了一句,“柳折枝!你他娘的想让本尊回去?没门!你给本尊在里面好好反省!” 这一句吼的有多大声?整个主城都听见了。 尊主和仙君吵架闹出这么大动静,似乎还是仙君惹怒了尊主被惩罚了,满城的魔都知道了。 闻修怕自家尊主冲动,手里的事务还没处理完就急匆匆往回赶,到了魔宫门口刚好遇上同样喝花酒喝到一半匆匆赶回的染月。 “尊主和仙君……” 闻修想找个借口搭话,可话还没说完,刚开个头染月就继续往里进了,摆明了不想听他说话。 自那日喝醉酒之后两人就一直没说过话,闻修后来认真想过自己到底是如何失态,却始终回想不起来,问当日当值的魔卫,那些魔卫也全都说没看见。 偌大的魔宫,在场那么多人,竟是一个看见的都没有,这让他更慌了,难不成是在什么偏僻的角落得罪了染月? 醉的太厉害吐在染月身上了吗? 闻修只敢自己猜测,根本不敢问,暗自叹了口气,大步跟上去。 两人一靠近寝殿就看到自家尊主抱着个枕头怒气腾腾的往出走,染月看见这场景也不上前了,一眼就能看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只有闻修看不懂,还好心往上凑,张嘴就劝。 “尊主,道侣之间朝夕相处,偶尔吵架也是正常的,仙君身子弱,就算犯了什么错惹你生气,你也不能把他一人关在寝殿中,就这般不管不问了啊。” “怎么,本尊对他还不够好,不够宽容吗?”墨宴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恃宠而骄,罚他几日让他好好知道知道自己错哪了!” “尊主,万万不可啊。” 闻修急得不行,打死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就挡在他身前拦着,“你再给仙君一次机会吧。” “滚!给个屁机会!老子今日非给他立立规矩不可!” 墨宴要走,闻修拼命拦着,两人一个劝一个骂骂咧咧,在那闹了许久染月才看不下去主动开了口。 “别拦了,你拦住了尊主也回不去,” 闻修一愣,转头疑惑的看向染月,“为何?” “你看尊主怀里的枕头啊。”染月笑着挑挑眉,“他自己跑出来怎么可能带着枕头,这一看就是被仙君赶出来的,连枕头都给扔出来了。” 闻修:??? 墨宴:…… 有个过分聪明的下属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事,墨宴好不容易自己赚来的面子,就因为染月一句话,如今全摔地上了,摔得稀碎。 “是……是赶出来的?”闻修还没反应过来,颤颤巍巍放下拦自家尊主的手,脑子不转弯,竟然还去找当事人求证,“尊主你真是被仙君赶出来了?” 要不怎么说他呆呢,真是一点不会看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硬往枪口上撞。 墨宴差点气炸了,当场给了他一脚,“赶个屁!整个魔界都是老子的地盘!寝殿也是老子的寝殿,他柳折枝是活腻了吗?谁给他的胆子敢赶老子出来!” “那……”闻修不知道该信谁,下意识看向染月。 染月已经懒得拆台了,以为是真出事了才回来的,如今看到就是尊主自导自演,转身就走,“你们闹吧,我喝酒去了。” 刚走了两步,背后突然被人踢了一脚,直接把他踢得往前趴去,幸亏是闻修反应快,瞬移过去扶住他,不然绝对会趴地上。 等两人回头去看罪魁祸首,身后哪还有人啊,他们那不靠谱的尊主一人踢了一脚泄愤,然后就没影了。 “也不知尊主这是要去哪,可千万不要再出魔界去惹祸啊。” 闻修担忧的感叹一句,抱着染月的动作相当小心,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染月推开他就要走。 “染月。” 这样的态度闻修实在受不了了,都两个多月了,他本来就嘴笨不会哄,人也不够机灵,只靠自己胡思乱想的琢磨都快把脑袋想破了,忍不住直接问了,“那日我醉酒后……可是酒后失态惹恼了你?” 染月脚步一顿,想到那日的窘迫情景,憋了两个月的火气彻底爆发,回头就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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