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嘴,并没想到这一刀会扎到周嘉也。 低下头,周嘉也看到了身体里在淌血,哪怕已经疼到无法站立了,可一想到元霜还在这里,便尽力撑住了最后一口气,一步一挪,走到了林绫面前。 他腰部蔓延开鲜红的血,眼里是被仇恨蔓延吞噬的决绝。 在林绫看来,这一幕的他,就是来索命的恶鬼。— 不知为何,车子越靠进林家,段寒成心里的不安便无端地被放大了许多。 他开口催促,“快点,开快点。” 车子还没停稳,他打开车门,快步冲了进去,余光掠过了林家门口停放的车子,一台是周嘉也的,一台是元霜的,足以证明这两人都在里面。 走进了客厅,二楼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什么东西重重坠地的声音。 有保姆听见了动静跑去看。 死寂了两秒后,比惨叫声更惊惧的叫声迸发了出来,“杀人了,死人了——” 眉眼一动。 段寒成眼波狠狠一沉,没再停顿,迈开腿上了楼,他走得快时腿会疼,可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冲进了传出声音的房间,哪怕想过状况会很糟糕。 或许在争执中,林绫死了,受了伤。 或许是一地狼藉。 又或许,元霜也受了伤。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倒下的人会是周嘉也,他腰腹部插着刀,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元霜想要捂住伤口,却不知要从何下手,她坐在地上,扶着周嘉也,身上沾满了血。 余光循着门口的声音转了过去,空茫的瞳孔里顿时映入了段寒成的身影,他站定了两秒,没有动。 元霜不吭声,像是僵住了。 魂魄仿佛神游在外,沾着血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言不语跟段寒成凝视了良久,两行泪便毫无征兆砸了下来,那一哭,心碎的人却成了段寒成。 “别哭,我来解决。” 他慢步走了过去,用自己的袖子擦掉了她脸上的泪和血,“不用害怕,有我在。” 在元霜最后清醒的思绪里,听到的,还记得的,便是段寒成这一句有我在。 第659章 周嘉也伤得不算太严重,并没有危及到性命,那一刀原本是要扎在元霜身上的。 他替元霜受了,下意识便踢开了林绫。 因而刀伤不深。 可血的确流了很多。 元霜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要不是有段寒成在,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这会儿身上都是血,衣领上袖口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段寒成给她挽起袖子,擦干净了手上的血。 江誉已经去车里拿新衣服了。 元霜睁着眸子,恍然的样子像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段寒成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不用害怕,医生说嘉也没大事,只要止血就好了,别担心。” “林绫呢?” 警察已经去了。 林绫是被抬出去的,虽然楼不高,可楼下是刚修好的鹅卵石地板,林绫的头撞在上面,当场摔了个血窟窿,再没了生息。 像是突然记起了林绫摔下去的样子,元霜在惊吓中颤抖了下,段寒成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忙将她搂进怀中,闻着她身上的血腥味道,跟着没了主张似的心疼。 却又不好责怪什么。 毕竟元霜也是为了杜挽,是为了自己的小侄女。 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段寒成接过了江誉送来的衣服,轻声安抚着元霜,“你去里面把衣服换了,要是身上有伤就尽快让护士给你处理,听话,先别哭。” 有他在,元霜没有那么慌乱。 她睫毛上挂着泪,模样瞧上去太过令人怜惜,此刻正是她最薄弱的时候,段寒成应该陪在身边才对,可他没办法跟过去,他知道,林家报了警,警察还在医院楼下等着抓人。 林绫死了。 这是林家的独女。 林父顾不得伤心,毕竟他是个商人,既然女儿已经死了,那么用这条命换最大利益就成了眼前的当务之急。 报警也算是胁迫的一种了。 周嘉也正在手术昏迷,且受了重伤,林绫坠楼而亡,在场的只有元霜安然无恙,她成了唯一知道真相,并且是最大嫌疑人,林家一口咬定是元霜将林绫推下了楼,并且在周嘉也阻拦时,给了一刀。 这么一来,她身上的罪孽就重了,杀人罪,伤人罪,赎罪并罚,如果真的坐实了,必然是要坐牢的了。 趁着元霜换衣服的时间。 段寒成找到了林父,他刚丧女,面上不见丝毫悲痛,反而更多的是算计,猜到了段寒成会来,看着他冷笑一声,道出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台词。 “段先生,我知道你在睦州一手遮天,早年间我也跟段老太爷见过,我敬佩老太爷的风范,可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重孙子是个纵容妻子草菅人命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死得瞑目?” 这番话侮辱性很强。 不光在质问段寒成,也牵连上了他一直敬佩的老太爷。 江誉在后听着都有些怒了,段寒成却不悲不喜,面无表情看着他,“林叔叔,要论起草菅人命,林小姐是不是更胜一筹?她的下场无非也就是两种,要么死要么自首。” 转过身。 段寒成不去看林父,面上带着点讽刺的笑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无非就是女儿死了,但不能白死,知道我的妻子对我的重要性,便要趁这个机会向我索要些什么。” 这所有人都知道,可被段寒成这么说出来,无疑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林父面上顿时显得不太好看,“林绫死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如果段先生不愿意私了,我报警,也是天经地义。” “当然。” 段寒成没有反驳,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林父,“但如果你把我当成那种可以随意糊弄,又可以随意威胁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相信元霜推了林绫又差点杀了嘉也。” “你不相信,现在就她一个活人了。” 林父嗤笑一声,“不是她还有谁,就算周嘉也醒了,她是他妹妹,她们站在一条阵线上,你认为警察会听他的?” “事实究竟是怎样,我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段寒成知道,如果他这次被威胁了,那么就还有下次,下下次,所有人都会认为,元霜就她的把柄,到时候元霜也不会安全的。 “我还当段先生来是跟我谈条件,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自己的妻子。” “你真当我是年轻就可以被你随意拿捏了?” 对上林父逐渐僵硬下来的笑容,段寒成表情是自信的,“你报警是对的,正好让警察再查一查林小姐是怎么害死一个孩子,到时候传出去,你猜是我的妻子为了给小侄女寻仇名声难听,还是林小姐善妒,害死不足两岁的婴儿名声难听?” 到时候牵扯到的,就是整个林家。 不过三言两语下去。 二人的气势都变了,林父失去了一开始的那份自信,“所以你究竟要怎么样,难道真要斗个你死我活?段先生,你可是聪明人,你知道这是最不划算的买卖。” “我没有人任何要求,当然,我也不会另外赋予你什么,毕竟林小姐的死是她活该,是一命偿一命。” 段寒成一条活路也没打算给林父留,“倒是您,是您太贪心,妄图想用一个杀人犯的命在我这里换取些什么,不觉得可笑吗?” “段寒成,难道我女儿就这样白死了?” “她不死,白死的就是小铃铛!” 林父快要怄死,眼睛里血丝密布,段寒成却不再跟他多说,他这里警告过了,元霜那里还要他来安慰一番。 上楼时江誉跟在他身后,“段总,您真要做的这么绝,要是林家狗急跳墙怎么办?” “林家现在,连可跳的墙都没有。” 这点段寒成是很了解的。 林父这一套唬不住他,“除了认栽,他们别无他法。” 可这样的后果就是,元霜要被带走吃几天的苦头。 段寒成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江誉,“你去打点一下,元霜肯定要进去几天,让她过得别那么辛苦,要尽快想办法让她出来。” “明白。” 江誉点了点头,跟着段寒成上了楼。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段寒成站在元霜面前,表情肃穆沉重,元霜预感到了什么,换了衣服,洗过脸后她就清醒了很多,一死一伤,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去走一趟的。 “我知道。”不等段寒成开口,她先说了,“没关系,我又不是没在拘留所待过,有经验了。” 第660章 提前打点过,元霜不会受太多苦,可她刚遭遇了那样的惊吓,精神还处在紧绷之中。 在审问阶段还有些麻木。 有很多问题答不上来,情绪更是在崩溃的临界点。 过了一天才好了些,再次受审问时条例也跟着清楚了不少。 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道了一遍。 可没几个人会相信。 警察坐在她对面,对她的叙述进行复盘,“所以是你在跟周先生争吵时,受害人林小姐拿着刀子突然冲过来,周先生及时替你挡了一刀,在跟受害人搏斗时,不小心将她推下了楼。” 这的确就是现场的状况。 元霜低着头,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地方,更不在是第一次接受审问,向笛死去那次,同样的场景,她面对过,当时年纪小,还会害怕,可现在,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懦弱了。 “周嘉也是正当防卫,我一开始去找林绫,的确是想让她死,在我差点把她掐死的时候,周嘉也赶到了。” 这一点是符合验伤报告的。 毕竟在林绫的脖颈上,的确有元霜的指痕。 可这样的供词,显然是将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了。 林家却又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林绫就是元霜推的,案子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在等着周嘉也醒来。— 得知元霜被带走。 杜挽焦头烂额,又期盼着周嘉也可以早点醒来,好替元霜澄清,让她尽快出来。 不过几天,她就瘦了一大圈,什么都吃不进去,这些景南都看在眼里,跟着焦心。 “既然林绫不是元霜推的,她就不会有事。” 景南的语气是笃定的,并不是笃定林绫的死跟元霜无关,而是因为她有段寒成,有段寒成护着,她绝不会有事,“你也应该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杜挽站在阳台,面上的惆怅已经满溢了出来,眼眶里隐隐含着水光,她看向景南,“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要求杜挽一命偿一命,如果不是我那样……元霜也不会受牵连。” 她就要苦了。 景南看着眉头跟着一皱,“我想元霜不会后悔的,她去找林绫,不止是为了你,小铃铛也是她的侄女。” “可如果她真的坐了牢,我要怎么面对寒成?”杜挽六神无主,没了方向,失去了小铃铛,家里的状况也不好,她能够相信的人只有景南了,她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帮帮元霜好不好,她很可怜,我真的不能让她因为我坐牢。” “我知道,你别着急。” 小铃铛死后,是景南一直陪在她身边,将她从海里救了上来,给她依靠和肩膀,不知何时,他已经成了她的必需品。 在这种时候,也是离不开的。 安抚了杜挽。 景南找到了段寒成。 “你不着急?” 段寒成看上去是淡然的,可一想到元霜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冷不冷,晚上会不会做噩梦,从前他不屑这些儿女情长,可如今闭上眼睛都是元霜惊恐的眸子。 “再着急又能怎么样?”段寒成垂着眸子,不想眼底的神色被看到,“周嘉也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元霜已经在里面待了两天了。 周嘉也晚一天醒来,元霜就会晚一天出来。 “好多了,但还是没办法保持清醒地复述当天发生的事情。” 景南一只手搭上段寒成的肩膀,“元霜会没事对吗?需要我帮什么忙,你告诉我就好。” “听天由命。” 想起元霜那天过去前跟他吵的那一架,段寒成可是记仇的,故意强迫自己狠狠心,“就应该让她吃点苦,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这么鲁莽。” “你真的舍得?” 景南可不信,“你还是尽快让元霜出来吧,不然你不着急,杜挽快要急死了。” 提起杜挽,段寒成眸光变了变,他是好心提醒景南,最近小铃铛去世,景南对杜挽的关照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他这么问,反而让景南愣了下。 “你怎么这么直接?” “这叫直接,不结婚是什么?谈恋爱?” 这么说才是可笑。 尤其是对景南这些人而言,到了这个年纪,要么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跟门当户对的女人联姻,要么独身找情人养在身边,显然杜挽两种都不是,那么只有一种,就是结婚人选。 可景南却有所犹豫,“小铃铛刚走,她是不会去结婚的。” “家里已经在催你了。” 结婚人选也替他安排好了,原本半个月前两家人就要见面了,可因为杜挽的事情一拖再拖,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 景南心烦焦躁,背过身靠在阳台护栏上,“你别告诉其他人,我想办法摆平就是了。” “你们的事情我是没时间去管的。” 怎么提前让元霜出来才是段寒成的当务之急。 景南刚走。 段寒成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眼下的状况元霜是不能打电话,可碍于她状况特殊,尤其是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的情况下,是不应该这么扣押着她的,她刚跟律师联系过,在交涉下才联系到了段寒成。 看到元霜时,段寒成心脏被揪了下,可她却给了他一个笑,“本来是不想找你过来的,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别因为我跟林家做什么交易,我没错。” “少自作多情了,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跟他们做交易?” 段寒成拧着眉,像是听到了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元霜的笑却没落下,像是在逗一个生闷气的小孩子,“还在生我的气吗?上次那样说,的确是我不对,我只是不想你拦着我。” “我没拦住你,结果你就闯了祸,早知道还不如拦着你。” 段寒成的语气更像是在责怪,责怪之余却又疼惜,“放心,很快我就可以让你出来。” “周嘉也醒了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个案子复杂,活下来的是周嘉也,周嘉也又是她的哥哥,这么一来,二人证词的真假便有待考究,元霜自然担心影响警方的判断,“你告诉他,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不用因为我,添油加醋。” “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些的?” 段寒成又有了明显的怒气,可生过气后,又是无可奈何,“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 第661章 一直在车里等着。 段寒成戒烟后江誉也就不在车里抽烟了。 他下了车,站在一旁,让风卷带走了那些烟草味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元霜冷不丁被拘留,原本他想要单独问一问她,有关俞思的事情。 俞思在他这里拿走了一大笔钱。 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 总不能真的是绝症。 一根烟抽完。 江誉狠狠踩灭了,将燥意发泄在一支烟上。 打开了车门,段寒成却坐到了副驾驶上,江誉怔了下,转而上了车,正要启动时,却看到了段寒成不太健康的面色,瞬间惨白成了墙壁颜色。 “您要吃点止疼药吗?” 还以为是元霜说了什么让段寒成不高兴的话,可他投射过来的眸光却不太温和,跟了他这么多年,段寒成是怎样的,江誉还是了解的。 这不是对元霜不满。 这分明是对他不满。 “……段总。” 段寒成像是在考虑,在纠结是否要告知江誉,想到在里面跟元霜见面时,她楚楚可怜向他道歉,又一字一句严肃地告诉了他有关俞思的事情。 这些事情砸下来,纵然是段寒成,也有些分神了。 “你最近跟俞思见过面吗?”段寒成没有铺垫,丢下这么一句,江誉无心再开车。 他将车熄了火,隐隐觉察出来了什么,“她真的生病了,可就算是这样……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从她欺骗我开始,我跟她就没有关系了。” “不是生病。” 心底里是一团乱麻。 思来想去,段寒成还是停住了,“你就真的这么讨厌她?一点原谅的可能都没有了?” “没有。”江誉原则性极强,这点段寒成是知道的,“段总,您了解我,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骗。” “除却欺骗,对她也没感情了?” “没有。” “好。” 段寒成一向不支持用孩子去逼迫感情,既然江誉这么说了,他私底下安排俞思把孩子打掉就好,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要他跟元霜守口如瓶,就不会闹大。— 约莫是知道了元霜的状况,周嘉也努力维持清醒,配合治疗,第三天时在医院做了笔录。 经过对比。 他的口供跟元霜的是对的上的。 段寒成私下找到了林家的佣人,不是买通,不过是叮嘱她要实话实说,一位在后花园打理花草的佣人在当天看到了是周嘉也流着血跟林绫拉扯,林绫才坠下了楼。 有了这些证据,加上段寒成给林父施压,元霜身上的罪便只有寻衅滋事。 过失杀人的,是周嘉也。 周嘉也愿意认罪。 可他伤势没有痊愈,暂时还只能留在医院。 小铃铛死时,杜挽是不打算再跟他见面的,看权衡之下,还是去了一趟,带过去的是小铃铛出生时周嘉也送给她的一对银镯子。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女儿的,之前不让你见她,是我不好。” 说着便鼻酸了起来。 杜挽不知道女儿会早亡,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会拦着周嘉也去看小铃铛,更不会对林绫一再纵容,“这个算是她的遗物,她在世的时候一直很喜欢,天天都戴着,你拿去,留作念想。” 摸着那对小银镯,周嘉也的悲伤弥漫进了心底,也许坐牢,是对他的报应,也是他最好的结局,“害死小铃铛是林绫,可我也是凶手,我应该坐牢。” “我会去看你的。” “别来了。” 周嘉也掬出一个笑,他知道,他这个人生来就是没有爱的,玩弄感情,对待妻子和女儿都不负责任,他没资格要求别人对他重感情,“我不想被人看见我狼狈的样子,还有……景南会吃醋。” “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周嘉也欣慰的表情中有苦涩,“那是因为小铃铛,不是因为我。”— 林父没有继续僵持下去,他知道,以案情来说,元霜迟早都会被释放,到时候会跟段寒成结仇不说,对他也没任何好处,他松了口,点了头。 半个月后周嘉也伤势痊愈大半。 元霜被释放。 出来那天段寒成亲自来接。 可他没有下车,隔着车窗,漠然地看着元霜一步步走近,他不下车,不开车门,元霜便站在车旁不上车。 等了三分钟。 段寒成降下了车窗,寒着面色,这些天他东奔西跑,为了找全证据,工作耽误了不知多少,她倒好,出来了还要摆架子,“上不上车?不上车就回去。” 他语气不好,表情也不好。 可他吓得住别人,吓不住元霜。 她呵笑一声,看样子就迈步就要回去,段寒成心一急,忙下车将她拽了回来塞进车里,摔上车门时余光掠到了元霜唇边的一丝笑意,那种狡黠的,胜利的,将他气得不轻。 “这下满意了?” 元霜不看他,将头偏向了车窗外,“不是让我回去吗?干嘛还把我拉回来。”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段寒成将她的头转过来,看向了他,“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了,你还要回去?” “是你让我回去的。” “我让你待在我身边听话,你怎么不听?” 段寒成看样子是真的被气到了,元霜的气焰立刻蔫了下来,她坐过去了些,段寒成却又不再看她,扶着方向盘就要开车,手却被元霜拿了下来,“我跟你闹着玩的,怎么气量这么小?” 这些天段寒成是真的担心坏了,她倒好,没心没肺。 知道自己错了。 元霜主动靠在了段寒成怀里,手臂抱着他,回归到这个怀抱时多天的彷徨寂寥不见了,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暖,“是不是急坏了?我下次听你的,再也不冲动了……” 段寒成还没消气。 元霜却又说了让他郁闷的话,“可这次,我不后悔。” “你是在拘留所没待够?” 他这话元霜倒像是听不见似的,仰眸望着他,眼波流转,“对了,杜挽姐怎么样了?是不是在等我?” 段寒成不语,咬紧了牙关凝着元霜,像是要看穿她这双漂亮的眸子。 “怎么不说话?” 她刚抬手在段寒成眼前晃了晃,手腕就被他抓住,他像是突然发了疯,将元霜按到了座椅上,带着蓬勃增长的怨气堵住了她这张只会惹人生气的嘴巴。 第662章 周嘉也伤势还未痊愈,还在住院期间,没有被扣押。 元霜还有机会去探视。 看到周嘉也,不由想起了那天,林绫拿着刀冲上来,周嘉也虽然在跟她争吵,却也是没有犹豫冲过来替她挡下了那一刀,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元霜心情是复杂的。 周嘉也像是预料到了,他的腰部还裹着厚厚的纱布,艰难地想要去拿床头柜抽屉里放着的东西。 他拿不到。 元霜弯腰,将里面浅棕色的牛皮纸袋拿了出来,“是要拿这个吗?” “是。”周嘉也抬手接了过来,将里面的股份转让协议拿了出来,看着那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回想起多年前,他是花花公子,父母亲都更看重元霜这个妹妹。 尤其是她的经商头脑,并不逊色与任何人。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现在掌管周氏的,不一定就是他。 出了这种事。 就算被判是防卫过当,那也是要坐牢的。 之后周氏没了人管,家里的基业怕是要受不住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交给元霜。 “我知道这个你不会想要,可你毕竟是周家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任何一个可以真心护住周氏的人。”周嘉也将转让协议拿给元霜看,“这些我都不要了,以后我就是个阶下囚,不一定要判几年。” 元霜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我不要,你当我是什么?我凭什么要替你收拾烂摊子,更何况,我已经不姓周了。” 在真相大白后,元霜对周家,对自己父母亲的憎恨达到了顶峰,她宁愿姓方,也不把姓氏改过来,可见对周家恨到入骨,这些周嘉也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恨我,恨爸妈……” 周嘉也一激动,腹部伤口又要撕裂,更像是要渗出血来,他捂着伤处,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好笑道:“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报应,母亲死的时候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到你,父亲更是至死都没能得到你的原谅,现在我要坐牢了……” “你觉得这算是报应?” 元霜嗤了声,“你们是我的亲人,却抛弃了我,因为没得到我的原谅就算是报应了?真正的报应是把我吃的苦吃一遍,当然,这也不够,真正伤害我的是亲人的背叛。” 那种滋味绝对不是皮肉之苦可以比拟的。 周嘉也偏侧过头,眼眸中含着泪光,“所以今生今世我们都没办法得到你的原谅了,我有这样的下场是我活该,可这些都是周家的产业,我宁愿给你,也不要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外人拿走。” “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也是外人。” 元霜不想接受那份转赠协议,她起身,半分犹豫都没有,“这些钱我也不想要,你捐了或是给杜挽姐都好,就是别让我沾手,我觉得恶心。” “元霜……” 她要走了。 周嘉也不能让她走。 他突然扯开了手上针管追了出去,腹部伤口已经被撕裂,隐隐有血渗透了出来,他咬牙忍着疼,可没追两步便摔倒在了地上,看着元霜的背影,他嘶吼着开了腔。 “方元霜!你嘴上说着不原谅,母亲死的时候你不回来,父亲的葬礼你不参加,对他们你这么狠心,可对段寒成呢?” 他像是气极了,也恨急了,手撑在地上,胳膊在发抖,“他是为你坏了一条腿,差点没了集团,可我不也替你挡了一刀,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保住我们家的产业。” 见元霜背着身,无动于衷。 他再一次乞求。 “你一定要我像父亲那样跪下来求你吗?”— 为了庆祝元霜平安回来,崔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元霜坐在对面,敛眸思考。 饭菜的香味扑鼻,她却好像闻不到似的,段寒成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听见,直到桌子被叩响了几声,“大小姐,你在想什么?这么着迷,听见我跟你说话了吗?” 元霜睫毛颤了下,才终于回神,“什么,你说什么?” “俞思。” 段寒成面露不悦,元霜从周嘉也那里回来就这个样子了,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段寒成没有追问,只是聊起了自己的事情,“俞思怀孕的事情,要尽早打掉,马上两个月了,不好收拾。” “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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