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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过了多长时间才把闻玉书盼回来。 床边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闻玉书穿着宽松的睡衣,越过他想要拿枕头,程鸿雪脑子不太清醒,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下意识伸手劫了人,往怀里一搂,说话带着点儿没睡醒的鼻音: “干什么去?” 剧组给闻玉书和程鸿雪定的房间都是套房,主卧住不了了还有次卧,只是他嫌次卧的枕头矮,不舒服,想过来拿个枕头就走,没想到却被他抱住了:“去隔壁,不然睡哪儿?你身上?” “……你怎么一和我说话就夹枪带棒的,”被窝里舒服的程鸿雪都要睡着了,把他搂到怀里,眼睛始终没睁开,带着浓厚的鼻音:“就这么睡吧,做都做过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我和谁说话不这样?”闻玉书皱皱眉,回了他一句,程鸿雪抱的太紧了,他根本动不了,无奈地放弃挣扎,干脆就这么躺着。 程鸿雪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又把他往怀里楼了搂,“嗯”了一声深表认同,趁着氛围还不错,说了句真心实意的话。 “好好的人,可惜长了张嘴,经常把人噎的说不出话。” “是么,”闻玉书发出轻嘲:“我嘴巴这么坏,你怎么还天天乐此不疲地过来和我搭话呢。” “……” 程鸿雪也不说话了。 现在已经凌晨,床上的两个男人累了一天,沉默下来没多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没戏,八九点的时候闹钟一响,闻玉书就伸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程鸿雪还没醒,闭着眼睛睡在他旁边,他换好衣服,去隔壁洗漱干净,拿着自己的烟和打火机到客厅。 热水流淌到了咖啡杯里,他冲了一杯咖啡,端着站到阳台上,看下了一晚的雪景。 身后的门发出“咔嚓”一声响,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给他打招呼。 “早,” 程鸿雪从后面走到他身前,凑过来,低头亲在他唇角,接过他手上端着的咖啡,抱怨了一句:“一早上就抽烟,都是烟味。”他向来烟酒不沾的,哪儿向闻玉书一样私底下烟酒都来。 他的感冒似乎一夜之间好全了,精神饱满倚着阳台后面的栏杆,喝了一半的咖啡又还给闻玉书,笑着道:“喝这么苦的?下次多加点糖。” 随后起身,离开了阳台。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闻玉书愣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抿了一下唇:“……有病。” 没有多久就要过年了,电影也快拍到末尾,两个生病的主演痊愈,接下来的拍摄简直势如破竹,最开心的怕就是杨志业了。 程鸿雪和闻玉书上了两次床,关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在剧组里的时候还是天天吵吵闹闹,冤家一样你阴阳我我讽刺你,一个倒了霉,另一个保证忍不住笑,让摄像拍了很多有趣的花絮。 转眼到了程鸿雪杀青的时候。 今天剧组的氛围就很不一样了,因为是大场面,需要爆破,枪战,最好还是一条过,别出什么差错,不然重新布景和埋爆破点,费时又费力,整个剧组的气氛都很严肃。 杨志业和摄像聊了半天,又亲自检查了一遍道具,他把程鸿雪和闻玉书叫过来,领着他们看那几个地方 “……记住这几个点,待会儿走戏的时候别踩到了。” 杨志业用力拍了拍程鸿雪的肩膀:“争取一次过,还有什么问题么?” 程鸿雪和闻玉书都摇了摇头,杨志业就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对讲机让他们准备了。 七月末的北平天气炎热,外头的梨树开满了花,摄影机对准了放了几碟小菜的圆桌。 闻玉书身上的长衫更旧了,程鸿雪眉骨上也多了一道疤,现在的情势不太乐观,他们一个成天忙着军务,一个力所能及地整理物资,坐在一起吃个饭,说话的时间都少了。 放松地闲聊了一会儿,程鸿雪给他倒了杯酒,笑了笑:“行之,再给我唱一曲吧。” 现在北平的局势这么乱,戏班早就解散了,闻玉书许久没开过嗓,见他有兴致,就喝了杯酒,清了下嗓子,轻唱了一段霸王别姬的唱词。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 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皱了皱眉,觉得奇怪,却不愿意扫了陈清元的兴致,继续道:“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最后一个字落下,身体控制不住歪到一边,被程鸿雪扶住。 程鸿雪面无表情地将昏睡过去的男人抱在怀中,十分珍惜的摸了摸他的发,头低下来抵在他头上,闭了一下眼睛,又无奈地笑: “行之啊……我不能在宽心坐在帐子中了。” 闻玉书闭着眼,倚在他的军装上。 一只装着酒的酒杯掉到了地上,酒水撒出来,洇湿了地面。 一场爆破戏结束,现场一片残骸,程鸿雪杀青了,另一个主演心里却不太舒服,闻玉书哭了几次,暂时出不了戏。 剧组给程鸿雪订了三层的杀青蛋糕,演员们说说笑笑地庆祝他杀青,闻玉书没胃口,回车上用湿毛巾敷眼睛,调整一下情绪。 他想要自己待会儿,程鸿雪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戏拍完了,他明天就要走了,在不把惦记很久的事做了哪儿还有机会了,抱着花和大家拍了几张照片,就借口有事拒绝了晚上的杀青宴,换好自己的衣服去找闻玉书,上了他的车,拉着他的手腕到自己车上,开车回酒店。 …… 红与明黄相间的女莽上绣着凤穿牡丹的秀纹,闻玉书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没涂抹厚重油彩的脸庞白皙,线条没上了妆后那么柔和,一汪蓝的点翠凤冠戴在微长黑发上,这一身杨贵妃的扮相,让他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剧中阮行之和陈清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忍不住看向程鸿雪:“你把剧组的道具拿过来了?”剧组的头面是杨导从博物馆借来的,弄坏了麻烦就大了。 程鸿雪同样穿着他的戏服,站在他后面看着镜子里的人,很满意闻玉书穿上这一身的效果。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他忽然把闻玉书抱起来,吓得他搂住他的脖子,程鸿雪一边抱着他往床边走,一边道: “不是,上次拍完床戏,我托人从拍卖行买回来的。” 军靴踩过酒店的地板,他们走到主卧,闻玉书被他放在了床上,宽松的戏服落在现代版的大床上,头上仿真点翠的凤冠镶嵌着饱满的珍珠,因躺下的动作歪了一下,流光溢彩的。 他虽然长得好,眼下泪痣冷艳,可看模样到底是个结结实实的男人,这一身扮相有点穿女装的意思,脸上还用油彩遮挡几分,曲起腿,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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