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可看金宸这副模样,谢霭玉显然是没有还手的,还被打了好几拳,只是受了陈琢光一脚。 刘远檀道:“除去琢光,还有谁动了手?” 孔谌道:“先生,我听见外边的动静,去拦他们两个,但金宸打得太凶,慌乱之中我打了他一拳,没用劲儿。” 金宸冷笑道:“没用劲儿?我瞧你是用了吃奶的劲儿!带着拳风呢,好悬没打在我鼻梁上!” 见他们又要吵,刘远檀便止住两人,问谢霭玉:“霭玉,为何同金宸起了冲突?” 谢霭玉这才抬起头,眼底一片静悒,沉静道:“前些日子,尤伴读冤枉我轻薄于他,那日恰好二弟与汀芳在场,否则我十张嘴也说不清——我请金宸给我个交代,可他似乎并不想给我,我不愿再多事,便也没再要。”顿了顿,他轻泣一声,“兴许是尤伴读记恨吧,那几日里常常为难我的小童,被杳杳撞破了,又说是我的小童弄脏了他的衣裳,他气不过才骂了几句。我一时冲动,便打了他,可后来我也去领了罚,也赔了银子给尤伴读,让他去治伤……今日不过玩笑着说了一句,金宸便说是我为难他,我气不过,问他要交代,他一时恼怒,便同我动了手。” 说完这番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还紧攥着谢杳的衣袖,生怕他像上回一样,一言不发地离开。 谢杳轻叹一声。 原本不想掺和,这回不掺和也不成了。 防失联速加📌胃芯: ji0*7*01*i 谢杳道:“先生,兄长向来与人为善,他不愿和金宸动手,所以才挨了这几拳。我与琢光赶到时,他脸上已经有许多处青紫,若不是琢光,恐怕金宸还要再扑过来打上几拳。” 金宸见状又要开口,却被陈琢光给堵了回去,“先生,除了营内的将士,我从不同人动手。若非是他还要再扑来打人,我万万不会踹他这一脚。” 两人一唱一和,把金宸堵得哑口无言,只会冷笑,一旁的尤溪又演不过谢霭玉,两人尴尬地站在那儿,被戳了好半天脊梁骨。 谢杳二人说完,刘远檀又看向金宸。 金宸这时开口,“我无话可说啊,先生,左右我都是不占理的。你心疼你的好学生,明里暗里都是他的对我的错,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金宸这张嘴向来不积德,刘远檀还未得出结论来,便先呛起了他。 刘远檀揉揉眉心,平静道:“金宸,我从不偏袒任何一位学生。哪怕是绮月,在太学,也没有任何的权利。” “从前我以为你不过是玩心大,有些顽劣,自你入太学,我不厌其烦地与你说,你往后是要顶起家中一片天地的,不该如此荒废,可你并未听过。你身边这伴读的来历我知晓得一清二楚,你与他的那些龌龊事我也知晓!我与你说过,你从不肯听,你不服管教,可我仍没放弃……这究竟是谁不肯让我扶?!” “太学之中,每一位学生皆是平等,若你说我欣赏也算偏爱,那这在座的每一位学生我都有所偏爱,他们皆有自己的长处!” 谢霭玉就在此时看向了金宸,轻轻地靠在谢杳肩上,生硬地扯出一抹笑来,随即又把目光移开,挑衅似的。 没过多久,金宸便离开了太学,回到东临去了。 蒋德承久违地来信,孔谌叫谢杳替他拆信,自己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饺子,不见半点儿国公府大少爷的矜贵模样。 谢杳推开一旁的谢霭玉,将信放在孔谌手边,问道:“不看吗?” 孔谌咽下最后一个饺子,答道:“我猜峪山那个傻子,定是问我为何金宸回了东临,懒得看。” 谢霭玉伸手拿过信,懒懒地念道:“汀芳亲启。展信安。不知京城是否也下了雪,多添衣,莫着凉,望你安好。另,金宸既回了东临,为何却不见你回来?” 后面还有一些话,谢霭玉没念出来,挑眉笑了一声,又去靠谢杳,没骨头似的,谢杳嫌他,不给他靠。 他脸上的淤青还未化开,嘴角的口子也才结了薄薄的痂,说话不方便,只能懒散含糊地小声说话。 两人近来能说上几句话,却并不亲近。谢霭玉仗着自己受了伤,常靠着谢杳,被谢杳嫌了也无所谓。 谢杳抿着嘴,见孔谌去看信了,才小声道:“别靠我。” 谢霭玉含混道:“只一下,我都伤成这样了,杳杳,可怜可怜我吧。” 谢杳皱起眉,没有心软,狠心地躲开了他。 这几日谢霭玉与他近乎是形影不离的,谢杳看他脸上的伤,有一点心软,便默许了他。谁知谢霭玉自上回牵过他的衣袖,便总想着牵一牵他的手,起初他还会怒斥几句,后来便麻木了,随他去牵。 他想着要给谢霭玉这个病号一些宽待,可这人总是得寸进尺,而他被惹得愈发麻木,逐渐便不管了。 只要谢霭玉不再拽着他发疯,都无所谓了。 * 新年前夕,两人回了东临。 谢府如往年一般张灯结彩,回到谢府时,已是酉时。谢杳同谢霭玉披着夜色,一道去了谢忠庭的松涛院,说了一会儿话。他问两人在京城过得如何,没问二人的学业,只是问他们平日里的琐事。 一年没见,谢忠庭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谢杳觉得奇怪,却没多问,很快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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