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能够尚公主。 不提她们两个的激动和胆怯,言父对这门婚事,却是充满了不安。 言父喃喃:“这天家公主,可是不好尚啊……说是娶了人家,和入赘皇家有什么区别呢?” 大魏公主只要不谋反,权利极大。传统的儒家学派听到尚公主都头疼,言父毕竟曾经在长安待过,心里知道那些公主们的脾气。何况二郎口中的公主,他们在岭南时还见过——想到暮晚摇当初那不把他们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架势,言父更加露怯。 言尚宽慰他们:“阿父不必担心,我与殿下……情投意合。我并非是被逼迫的。” 言父叹口气,盯着自己二郎隽秀微红的面容,他看片刻,便知二郎还是很喜欢这门婚事的。如此……他们少不得鼓起勇气,给二郎撑撑场子了。 言父嘱咐言尚:“如此,那你日后到了公主府上,可要多体贴公主,好好服侍公主。你要多多用心,不要被人家赶出门了……” 言尚:“……” 他不得不强调:“我是娶妻,不是入赘。” 言父随意摆了摆手,心想你倒是敢说自己是娶妻,我却不敢让一个公主给我行礼,在我面前尽孝。 从此时起,言父便有一种把自家二郎卖给天家皇室的无奈感……这也实在没办法。 ----- 听说自己的公公等人已经到了长安,言尚去接待了,暮晚摇在宫中听皇帝说话,便有些心不在焉。 她上一段婚姻和这一段不同,她没有什么和男方长辈兄弟相处的经验。现在想到自己以前在岭南小住时,尽是趾高气扬地折腾言家人,言父等人恐怕对自己印象不好…… 暮晚摇心想: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还敢拒绝我进他们家门不成? “摇摇,”皇帝叹笑,“摇摇,怎么又走神了?” 暮晚摇回神,作出小儿女的样子,对自己父皇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皇帝叹:“朕是问你南方兵马通过世家一径入长安的事,你和你舅舅家商量好了么?” 暮晚摇应了:“是,父皇放心。李家如今与我互相依附,此事不会出错的。” 皇帝点头,他要再说什么,看女儿眼神微飘、又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他不禁失笑。皇帝说:“罢了,看来你今日心思不在此。是言素臣的家人到长安了吧?你想去见就去见吧。” 暮晚摇在皇帝面前扮演着乖巧女儿的样子,她羞涩道:“让父皇笑话了。” 皇帝看她高兴,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原本一切事情都是他的政治筹谋,儿女的婚事都被他算计着。可是看到这门婚事暮晚摇这般喜欢,他心里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好事般。 他笑道:“喜欢言尚也罢。只是要记得你是君,他是臣,如果有什么不妥的,直接来找父皇,父皇为你做主。” 暮晚摇心知皇帝这般告诫,是要她和言尚互相牵制,但是万事有父皇可以依靠,仍让她感动。她的父皇是天下共君,他心思不在小家中,并不是一个心系儿女的慈父,所以偶尔的真情流露,更加珍贵。 暮晚摇伏在皇帝膝上,轻声:“父皇放心,我这次成婚,一定会很好的。” 皇帝心口微涩,在她乌浓发顶抚了抚。然后他低声:“阿暖,我这次没做错吧?” 暮晚摇一怔,猛地仰头,看到他父皇侧过脸,看的是旁边的虚空。他喃喃自语和一个幻想中的人说话,目中柔情缱绻,话中絮絮叨叨。暮晚摇呆呆看着他沧桑憔悴的面孔,看到他时不时咳嗽,但是他看着虚空的目光,痛苦中带着无限温情…… 暮晚摇眼中的泪无声无息掉落,她弯腰抱住自己父皇的膝盖。 一边心想这都是报应,一边又心痛他终是糊涂到了这一步。 ----- 从宫里出来,暮晚摇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皇庙宗祠,给自己那位已逝的母后上一炷香。 她凝视着自己母亲的牌位,心中告诉母亲自己的婚事。她如今难说对自己的父皇母后是什么心情,她体谅他们送她和亲的不易,她也不恨他们,但是她同样不原谅他们。 她冷淡的:“……我会和言尚成婚。这一次成婚,是我自己选的。他这样的人,和你们都不一样,一旦我们成婚,他就会永不背叛我。所以我死都要拉着他、逼着他娶我。” 旁边的主持低着头,心想长安人人都说公主和驸马天作之合,公主何必把自己的婚事说得这么冷漠。 暮晚摇说完了,转身出宗祠,正巧碰上一个人进来。 庐陵长公主看到她,暮晚摇稍一点头便要走,庐陵长公主阴阳怪气道:“摇摇如今架子可真大,见到自己姑姑就点个头,你连点儿礼数都没有?” 暮晚摇由侍女秋思扶着,已出了庙门,正打算下台阶。她闻言回头,好整以暇地对自己姑姑露出一丝笑:“我以为姑姑不想搭理我呢。” 庐陵长公主恨恨地盯着她,她咬牙:“你如今是春风得意,不把我放在眼中。我无权无势,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奉劝一句,嫁了人的公主,就应该像你四姐那样,乖乖坐在家里生孩子,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整天出门抛头露面,让人家说我们皇室的公主没教养!” 秋思在一旁听得生气。 暮晚摇却不在意地笑:“我哪里就没教养了?我与我未来夫君情投意合,我既没打算圈养面首,也没四处搜罗美少年到我床上。真正没教养的事我一件也没干,旁人就算说我们天家公主教养不好,说的应该也不是我。” 她看着庐陵长公主僵硬的脸,淡然无比:“何况姑姑你也知道,我与言尚相识数年,我与他对彼此都分外了解。他不是那类迂腐的希望我天天坐在家里生孩子的郎君,姑姑又不是没有和他打过交道,难道不了解么?” 庐陵长公主忍怒:“你惯会在人面前装模作样,我更清楚。言二郎那般人物……” 暮晚摇凑近她,眼中带笑:“得不到他,姑姑一直很遗憾吧?” 庐陵长公主:“我当日被你们鬼骗,放过言二郎,自己被害到如今境界,我确实很遗憾……” 她指的是自己现在都不敢乱养面首,身边知趣的如冯献遇这样的人也被她赶走。她如今贵为长公主,可是身边一个贴心人都没有,不能寻欢作乐,要心忧自己的未来…… 暮晚摇眼中依然勾着笑影,眼神却很冷:“遗憾不遗憾的,随便姑姑。但是姑姑若是还敢如当初一般觊觎她,我绝不放过姑姑。” 庐陵长公主被她眼中的冷酷骇得后退一步,暮晚摇眼里的执拗、压着的狠劲让她忌惮。她后退了两步,才觉得自己一个长公主被小辈用气势压住,何其可笑——“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们去你父皇那里评评理!” 暮晚摇对她笑了笑,也不理会长公主在后歇斯底里的叽叽歪歪,扶着秋思的手,就那般走了。 秋思扶公主上马车时,口上嘀嘀咕咕地为公主抱不平:“长公主真是没事找事,我们又不惹她,她自己撞过来……” 暮晚摇淡声:“她也是可怜人,如今见我这样,是嫉妒罢了。何况她也是提醒我,一番好意,话说得不好听而已,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秋思不懂:“她贵为长公主,为什么嫉妒殿下?她又哪里提醒殿下了?奴婢看不出来。” 暮晚摇踩凳子上马车,她凝目望向天边夕阳,轻声为秋思解释:“你不晓得,我这位姑姑很不容易。她当年出嫁,也是备受宠爱,风光无比,婚后和自己的驸马琴瑟和谐。但是皇室和世家的矛盾横亘在她和驸马之间,她履次向当年的我父皇报信,让驸马对她颇为不满。 “驸马虽不敢纳小妾,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姑姑当初怀着身孕,知道消息后就下令打死那个女人。驸马也是烈性,来找她讨个说法。不知道他们夫妻是如何吵的,反正这事最后,驸马自刎而死,我姑姑生了个死婴。 “从那以后,我姑姑就要去做女冠,再不肯嫁人了。她开始声色犬马,流连美色,收集各类美少年。她一贯喜欢温柔性巧些的男子,我寻思着,这都和她的驸马有些像。 “我幼时见我那位姑父,也是脾性好的人。谁料到性子那么烈,最后竟是自刎。 “我姑姑这个人便来提醒我——她觉得我性情张扬,肆意妄为,和她当年很像。她怕我不体谅驸马,不会做人妻子,弄不好皇室和别的势力的平衡,最后害死自己爱人。” 秋思轻轻“啊”一声,垂下唇角,可怜道:“这样说,长公主殿下也很难啊。” 暮晚摇颔首。 她说:“我们皇室公主都挺难的,因我们生来,婚姻就是一门生意。我只是运气好,等到了言尚。” 天边霞云铺满,她久久凝视,喃喃自语地发誓:“我会与言尚很好的。” ----- 九月叶飞,枫红铺满天宫。 丹阳公主在此时出嫁。 皇帝身体不好,却在这一日撑着身体,在青帐前见到了妆容华丽精致的女儿。吉时到时,言尚便着婚服,在傧相的陪同下,跪接皇帝赐婚诏书。 拿到诏书,三跪之后,言尚看向手持却扇的新嫁娘。 烛火下,她并未看他,是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却扇上,颇为专注地聆听着司仪的指挥。暮晚摇极为看重这门婚事,听到司仪让驸马行礼,她才面向言尚。 言尚拱手,向她行大礼,之后迎公主起驾,一众人洋洋洒洒出了宫城,登上马车,前往公主府。皇帝派了刘文吉为他们主持婚宴,于是宫门大开,驸马持鞭为公主驱车,之后一众宫人跟随,灯火绵延十里。 长安一夜繁灯如星,星海淋淋。百姓们人头攒动,围观公主大婚。公主的侍女和宫里的内宦们,一路向道路两旁洒金叶子,百姓们在禁卫军后四处哄抢,热闹十分。 他们又被带头着喊些吉祥话,人声鼎沸。 而婚宴的主人公,环城而行、再乘大辇,入公主府。驸马在前步行,公主乘辇随后。 公主府今夜对所有人开放,朝廷中那些平日中无缘瞻仰公主的小官们,都能在这一晚见到公主。众官员们也如外面的那些百姓们围观公主大婚,他们早听了关于公主和驸马的许多传闻,此时见到这二人真的成了亲,也是心中感慨。 太子、秦王、晋王这些人,不管平时和暮晚摇闹得有些撕破脸,这一晚都要做出好哥哥的样子,来给妹妹撑场。而最为诚心、希望暮晚摇婚后幸福的,大约是四公主玉阳公主了。玉阳公主看到妹妹成婚,自己都看得双目含泪,让驸马在旁笑话。 官员嘈杂混乱,看着言尚扶着暮晚摇的手,从氆毯上走过。公主和驸马路过鸿胪寺所属的官员前时,鸿胪寺的官员中有一人咦了一声—— “殿下……好眼熟啊。” 他这声音极轻,但是恰好司仪在此时不说话,周围也没人说话。这个小官这一嗓子,便被那对新婚夫妻听到了。 言尚向这边望来,认出了是自己的旧日同僚,他含笑点头致意。而言尚身旁的暮晚摇也看过来,她金翠满头、华胜遮额,眼尾的金箔光影被勾得妩媚大气。她盈盈望来,烂烂光华,让人心悸。 她不记得这个官员,言尚侧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暮晚摇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这个官员露出几分揶揄的笑,还眨了眨眼。 刹那间,如被电击,官员立时想起来了—— 当年言二郎在鸿胪寺帮忙时,有个侍女非说自己是言二郎的侍女,胆大妄为在鸿胪寺将他们教训一通,趾高气扬,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当时还管言二郎要这个侍女,言二郎不肯。 而今看来……而今看来……哪里是什么侍女! 那么早的时候,言二郎就将公主藏在了他身后,挡着不让他看。 那么早的时候,公主就和言二郎勾勾搭搭了! 这个官员目瞪口呆,看着那新婚夫妻向烛火明亮的婚舍步去,那对新婚夫妻还要给驸马的父亲敬酒……这个官员突得一笑,心中又怅然,又了然,还带几分失落。 他摇头自语:“有趣。“ 之后夫妻二人献祭,合卺,同牢。如此如此,此婚终成! ----- 言尚被人喊去前面陪酒,暮晚摇独自在屋中坐着。 前院中,言家的人帮着公主和驸马招待客人,言晓舟忙碌中,撞上一个人。她回头,被那人扶住了肩。她正要低头道谢,那人扶着她的肩,轻轻揉了一下,如此唐突。 烛火微微,二人乍然在不是私会的时候意外碰上面,言晓舟抬头,看到是杨嗣。 杨嗣说:“你怎么在这里?” 言晓舟弯眸笑,她早就知道二人会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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