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 徐珏轻哼:“我不信。” 顾明珠笑:“那你要试试吗?” 徐珏道:“你没良心。” 顾明珠还是笑。 徐珏恶狠狠道:“嗯?你个没良心的薄情鬼!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居然问我要不要试试!” 他的手拂过顾明珠的脸,察觉到脸颊异于常人的温度,那一点气顿时烟消云散。 徐珏故意在她耳边哈着热气,如愿的感觉到顾明珠身子一抖。 他得逞般笑起来,唇挨着耳垂,又没完全贴住:“抖什么?昨夜不是很凶么?哦,原来是只纸老虎啊。” 话音刚落,顾明珠贴着那热气,道:“你也不遑多让啊。” 徐珏眸色一暗,轻轻笑了笑:“这样啊……那先不谈正事了,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同你验证一件事。” 顾明珠哪怕此刻已经眸光微湿,依旧挑了眉来看他:“你要同我验证什么?” “这你就是明知故问了。” 顾明珠笑。 徐珏道:“看我是不是纸老虎。” 他将人抵在身下,含着那莹白的耳垂,寻找着与她五指相扣。 顾明珠骤然失神。 明明是秋天,她眼里含着雾气,吹不散,化不开,像是无帆的船只,随流水而荡。 反反复复。 他低头来问她:“我是不是纸老虎?” 顾明珠茫茫然望着徐珏,本能的想要去抱他,那人呼吸紊乱,反手按住顾明珠的手不给她抱,声音有些含糊:“嗯?不说话?看来你不喜欢这样。” 她张了张嘴,嫣红的唇还未说出话,忽然天旋地转,徐珏双手将人翻来上面。 顾明珠几乎是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徐珏将人脑袋按下来,无声说了句话,顾明珠根本没听清,呜咽一声。 她知道外面有人守夜,只敢压着嗓子小声的哭,眼泪像断了线一样。 他笑了笑,抬手拭去她的眼泪:“别哭,夜还长呢,留着力气一会再哭,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纸老虎。” 根本就没给再谈正事的机会,临近四更,甚至隐约听到了打鸣声,最后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老老实实缩在徐珏怀里,眼角还挂着泪,他侧身捞被的功夫,人已经睡着了。 徐珏吻了吻她微红的眼角,抱着人也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房内的门打开又关上。 秋日的清晨冷得刺骨。天蒙蒙亮,都尉府内一片寂静。 徐珏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裳,站在廊下。 守夜的鸣一飘然落地:“公子。” 徐珏往前走着:“去大牢。” 鸣一不像九月,听闻点点头,跟在了身后。 徐珏见朱洪源自然是畅通无阻。 牢内,中年男人静静垂手而坐,他听到动静,抬头看来。 朱洪源笑着,笑里满是嘲讽:“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徐珏。” 徐珏挥挥手,看守的人与鸣一都退了下去。 朱洪源道:“我本以为徐家是忠义名门,不曾想是我高看了你。” 徐珏说:“我父王死了。” 朱洪源一愣:“定北王死了?” 徐珏道:“消息已经传开了,徐家已经归还了西北兵权,从此江陵与我而言,只是一座都城。” 朱洪源冷笑一声:“你造的孽,你爹来还,这叫报应!” 徐珏不为所动,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朱洪源,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父王是怎么死的吗?” “是老天报应!” 徐珏的目光染上一层寒:“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朱洪源目光如炬。 徐珏道:“韩硕起义死了亲王离旭,却将能力更为出众的皇子云昭推到了世人面前,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个时候推出来一个皇子是何意思。离随急了,他与兵部戚风勾结,沆瀣一气,又收买了羽林军众人要逼宫,江陵顿时乱作一团,如今这位挟令批奏的德亲王,在逼宫当夜,将我父亲的死讯传来,逼我出江陵城,又在路上安排了大批杀手,想要除之而后快……” 语气一顿,徐珏静默片刻,与朱洪源的目光对上:“徐家守护西北多年,当初皇帝深陷困境,是我父王替他挡的刀,是我日夜未眠千里奔袭营救,不过短短几年,皇家便要将当初他们亲自册封的人置于死地。” 徐珏轻轻一笑,眼里含着怒、失望、荒凉:“都说为将者,要有大胸怀,这些年他们对西北一再的削兵,徐家也从未说过什么,可君臣君臣……何为君?徐家就该任人宰割,哪怕要掉脑袋了,还要跪着还感激涕零?” 徐珏说:“我想问问你,如果今日你的妻儿子女被朝廷害死了,你会怎么做?会跪着给朝廷磕头,说句家人该死?” 这牢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朱洪源一个字也说不出。 徐珏沉吟,道:“修荣曾教过我一个理。” 提起顾修荣,朱洪源的神色终于有了别的变化:“什么理?” “他说,天地很大,大到能容纳他的拳拳抱负。” “可天地也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他的父母妻儿与妹妹。” “我曾问过他,他是哪一种人。” 朱洪源问:“他如何回答。” “他说,惟愿己身,报效朝廷。” 朱洪源目光顿时有些欣慰。 徐珏道:“现在,我想问问你,修荣回到江陵为官,日后落得我这样的下场,你会是何感受?” “是惋惜他当日不该入仕?还是会可怜他愚忠?还是觉得他该死?” 徐珏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步往外走,想了想,又停下,道:“修荣如果放走你,我一点也不意外,他就是这样重情义的一个人,你是他的老师,他不会眼睁睁看你落难,可你觉得,放走了你,他会怎么惩戒自己?” 朱洪源目光一震。 他会怎么惩戒自己? 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陡然间,朱洪源泪流满面。 是啊,天下这么大,又这么小,他们困在其中,寻求出路。 忠义!……忠义? 自己这十余年所遭的排挤,又是为了什么? 是这内心早已腐烂透骨的江山? 可君不明,家不安,哪里才是归途? 到底哪里才是归途? 第96章 削权 他出了牢房门,迎面与春宴月言两人碰上。 二人道:“公子。” 徐珏道:“要去军营?” 月言道:“我去军营,春宴去知州府。” “军队的收编进行如何了?” “还在清点,明日可登册完成,十几万人要重新排编,是个大活。” 徐珏沉吟不语。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月言道:“公子?” 徐珏道:“六城都尉几日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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