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惕运气,等来的却是某个重物倒地,佩剑落地。 他脑中的警铃发出刺耳尖叫。 双腿在一瞬被抽空了全部力气。 待吴贤回过神,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地面砖石竟被他跪裂!他双手撑地,仓皇失措地转过身,长子脖颈处的血痕刺得他眼球生疼。吴贤几乎是膝行着爬过去,抱起人。 一只手捂着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鲜血很快顺着指缝蔓延他袖口。 “大郎,大郎――” 武气不要钱地灌入。 然而长子瞳孔却逐渐涣散无神。 “二郎啊……” 这一声喟叹低喃透着无限的眷恋。 吴贤瞳孔猛地缩紧。 他的掌心已经感觉不到脉搏跳动! “大郎!” “来人,快来人啊!” 一阵兵荒马乱,长子尸体渐凉。 内廷收到消息的芈侧夫人,也是如今仅次于王后的芈夫人急忙赶来。吴贤被软禁脱困之后,担心她,暗中命人透露了消息。长子并未清算一众庶母和庶弟庶妹,她知道吴贤是安全的,这些日子就一直躲在内廷不外出。这会儿听到风声,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这才知道长公子、二公子和王后都死了。 她脚步顿住,进去不是,走也不是。 没人比她更清楚吴贤性格的矛盾。 他给予大夫人王后尊位,又跟她毫无夫妻温情,一年到头不见两次,夫妻比仇人还像仇人,但这丝毫不影响吴贤顾念以往感情,特别是发妻和两个嫡子都死掉的情况下。 自己这是撞枪口上了。 更让她不寒而栗的是吴贤的选择。 他选择秘不发丧。 让外界依旧以为王储软禁君父兄弟。 芈夫人看得心惊胆战。吴贤这是准备借着机会肃清两位公子在朝堂的人脉,还有一切有异心的、不忠的朝臣!被儿子和朝臣联手逼宫还着了道,还是给吴贤留下了心理阴影。 吴贤无法狠心逼死逆子,不代表他对其他人不够狠心,这个节骨眼坐不住的人,怕是全家上下都要被筛一遍!芈夫人看着冷清灵堂摆着的三口棺材,心中只剩唏嘘怜悯。 何其蠢笨愚钝的母子三人啊! 为何要对吴贤这样的人动真感情呢? 耳根软、重感情,不代表他不薄情寡义。 他的深情从来只用来感动他自己。 芈夫人暗中叹了口气,继续烧纸钱。 君心多变,吴贤选择秘不发丧刚过三天便改了主意,他不仅改了主意,还提刀跑来灵堂,视线死死盯着三口棺材,周身杀气腾腾,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芈夫人作为普通人哪受得起这威势,身体战栗不止,无尽恐惧蔓延心头,直到赶来的儿子闷声哀求。 “父王!” 少年的声音嘹亮而清晰。 两个字便将吴贤神智从悬崖拉回来,他注意到芈夫人的模样,气势尽数收回,唯余胸口剧烈起伏,握着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少年护在生母身前,不敢轻易开口。 只是,那双眼睛却像极了吴贤。 也像极了长子和次子少年时。 吴贤手一松,长刀脱手,重重砸在地上。 他道:“正常发丧吧,昭告国内。” 说完便转身离开。 芈夫人惊魂未定抓着儿子胳膊,压低声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你父王怎如此?” 儿子神色为难看了一眼棺材位置。 同样低声道:“前线战报。” 芈夫人心一紧:“战报?” 不管吴贤为人如何,他都给予自己十几年安稳生活,安稳到让她习惯了这种日子,记忆中的颠沛流离和苦难仿佛离她很远。 儿子道:“也不知是大王兄还是二王兄,伪造命令让边境将士注意信号,信号一起就攻打康国河尹。父王正因此事恼火。” 芈夫人知道她不能多问,但忍不住:“信号?什么信号?两位公子平素斗得再狠也知轻重,断不会拿高国生死当筹码。他们身死,但仍是你的兄长,岂可污蔑他们身后名?” 儿子无奈道:“儿子没撒谎。” 他在朝会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个。 前线战报将所有人都打懵了。 连父王也熄了渔翁得利的心思,现身朝会,给了朝臣们不小的震撼,又宣布了王后和二位王兄的死讯。不过,三人死因却没诚实交代,只跟朝臣说大王兄在逼宫后惊惧不定,忧心而亡,二王兄被软禁感染重疾病故,王后听闻二子噩耗引发心疾,撒手人寰。 三人死法还算体面,比亲子误杀亲母、亲兄逼死亲弟,最后自尽亲父跟前好听点。 芈夫人潜意识认定丈夫建立的高国不及康国强大,攒眉忧心:“两国交战,遭难的还是黎民百姓,康国那边可还能和解?” 儿子凝重摇摇头:“可能不大,守将不仅偷袭了河尹城防,还斩杀了来问责的康国使者,现在边境打成一团,怎么和解?” 芈夫人死死抓着儿子的手。 忐忑低声:“你没掺合进去吧?” 儿子撇开脸,嘟嘴:“阿娘连儿子都不信?儿子一直都听您的话,以两位兄长马首是瞻,不管他们哪个胜出,儿子乖乖辅佐都能保住下半辈子富贵。您将儿子想成什么样了?” 芈夫人松了口气。 “为娘也是担心啊。” 毕竟前头两个嫡子死了,获利最大的就是她的儿子。她出身低微,但这么多年当吴贤的解语花,荣宠加身,连带着位份也水涨船高。吴贤跟王后夫妻不和多年,后者虽为中宫,宫廷内的大小事宜却是她在全权打理。儿子年纪渐长,展露天赋,他生出心思也正常。 儿子宽慰道:“阿娘不要多想了。” 芈夫人点了点头。 自己还要打理王后三人的身后事,确实没多余精力想其他的。殊不知,儿子离开灵堂不多久,少年硬气明亮的眉眼舒展开来,更衬得英气俊秀。他走路带风,脚步加快。 “先生!” 谋士转身,赫然是一张熟面孔。 () 上个月末在京东网购一大袋渴望鸡,不过两天它就参加了百亿补贴,降价了五十多,还不能保价,说是因为百亿补贴产生的降价不在保价范围。好气。 ps:客服投诉不成,干脆就退货了,香菇又下了一单百亿补贴的渴望鸡,用第二单的去退上一单的,完美。 pps:送货的快递员正好也要拿退单的渴望鸡,香菇就跟他说了缘由,他给处理了。 ppps:哎,为什么不给保价呢,这么折腾多浪费精力。 pppps:求月票啊,宝子们,希望能完成挑战 1004: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跑这么急做什么?” 那人笑容温和中带着几分慈爱。 少年神情似乎想靠近,但又极力克制,小心翼翼隐藏心思:“先生,学生成了!” 那人嗯了一声:“意料之中。” 少年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其他夸奖,表情垮下来,略失落地道:“在先生看来,这些都是既定的未来就失了新鲜感吗?” 那人道:“在下没有先知的能力。” 少年直接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先生为我欢喜?大哥和二哥都去了,他们那位不受宠的娘,也跟着去了。如今父王最受宠的后妃是我阿娘,最受宠的儿子是我。” 他目光灼灼,翻涌着不加掩饰的野心。 “自然,我离王位也更近了。” 因为芈夫人这朵温柔解语花多年盛宠不衰,最能揣摩吴贤心思,膝下的两个儿子撒娇卖痴也是一把好手,让吴贤感觉到久违的夫妻情浓和父子和乐,天长日久,对待这两个庶子也倾注了几分心思。尽管芈夫人的两个儿子比不上那对嫡出兄弟,但跟其他一年到头见不到吴贤三五面的庶出子女相比,兄弟二人感受到的父爱偏疼,多得让人羡慕啊。 前者小时候享受过的父子情深? 后者仗着没威胁的庶出身份,所得只多不少,最重要的是还不用背负吴贤的厚望。 没有期待,他的任何进步都是惊喜。 早年的时候,芈夫人车轱辘一样翻来覆去的谆谆教导还有点儿用,他也会听话,不敢生出不敬兄长的念头――小宗就该做好小宗本分!但是,吴贤的偏爱让他野心萌芽。 王后空有头衔,中宫大权在自己生母芈夫人手中,生母位份仅次于王后,她跟王后只差了一个名份!大哥资质平庸,朝臣不喜,父王嫌恶,如何能坐稳储君之位?至于二哥,胆略智谋天赋都有,只可惜他眼睛只会盯着大哥一人,私下从来不待见庶出兄弟。 若是大哥上去了,肯定会奉王后为王太后,以这位王后睚眦必报的恶毒心性,自己的生母芈夫人只怕是下一个戚夫人。要是让二哥上去,遭难的就不只是生母,还有一众庶出兄弟。一番分析,这俩兄长都被否决! 嫡出兄长不行,而庶出之中他独占鳌头。 能当大宗,他凭什么委屈当小宗? 阿娘那些兄友弟恭的训诫,不过是妇人短视,她久居内院,只知如何讨父王欢心,哪知前朝的残酷复杂?不过,他也不敢明着忤逆阿娘,一直跟阿娘扮演最听话的儿子。 光有野心还不够。 阿娘没有娘家撑腰,自己也没有舅舅可靠,母子三人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父王宠爱的基础上。一旦这些基础都被父王收回,三人只会摔个粉身碎骨。他必须建立自己人脉。 此前还能借着所谓“远亲”身份跟徐氏走动,拉拢徐氏支持,但徐氏入了康国,他无依无靠。光明正大收买朝臣肯定不行。 父王对这种行为很敏感。 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帮自己。 他一开始将目光瞄准了未来岳家,毕竟他也到了年纪,父王也早早考虑好人选,只是岳家身份不低,对自己不冷不热,对二哥更亲近。他不想贸然出手,以免惊动了二哥。 一筹莫展之时,柳暗花明又一村。 母家亲戚上门寻亲。 他原先还以为是什么破落户来打秋风,孰料来人霞姿月韵,一身风仪,光是站在那里便知是人中龙凤。腰间悬挂着一枚文心花押,气息内敛,目光不曾被宫廷富贵吸引。 一番细谈才知前因后果。 阿娘家中有姊妹数人,兄弟二人。 那年遭遇大旱,田地颗粒无收,沉重赋税压垮这个家。年长的两个舅舅,一个被拉去运粮服徭役,一个被拉去当兵打仗。他的外祖父,唯一的男性劳动力跟着一病不起。 生活难以为继。 只能将几个女儿都卖了换粮。 女儿们运气有好有坏。 坏的不用多说,红颜白骨。 运气好的,诸如芈夫人,不仅活下来了,还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另一位姊妹没这么幸运,但也不差。辗转被卖入一家高门大户当粗使丫鬟,跟着那家的女君一同长大。 主家仁慈大度,见她颇有天赋,又让她当女君的伴读。之后因故全族搬离去西南。 少年听得呆怔。 芈夫人嗔怪地道: 后面那句话是对儿子说的。 女性官员在康国晋升比较容易。 他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姨母有戒备,但一番交谈过后却发现对方有大才,谈吐教养无一不佳,比之朝臣高官也不差哪里。 对方为何突然跑过来寻亲? 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 姨母却道: 他疑惑: 姨母笑道: 姊妹相逢也属人间幸事了。 他反应过来: 她点头: 他又想起姨母此前说的,心中微惊――光有文士之道都不容易,更别说精进圆满! 这位姨母当真是个大惊喜啊。 他又问圆满条件是什么,自己虽无多少实权,但毕竟是父王疼爱的儿子,说不定可以帮助姨母呢。其实内心是在试探真假。 姨母却用诡异莫测的眼神看着他。 他蹙眉: 姨母却只是看了一眼芈夫人,不多言。 芈夫人设宴招待亲人。 宴席之上,他心不在焉。 寻了个机会追问问题的答案,姨母道: 听到“野心”二字,他警惕又起。 因为阿娘盛情挽留,姨母多留了几日,而他时常跑来阿娘膝下尽孝,跟姨母接触也频繁起来。他用朝堂局势试探姨母,姨母总能一针见血分析利弊得失,让他茅塞顿开。 他需要的帮手,不就在眼前? 母族姨母,跟他是血缘至亲! 他也帮着阿娘极力挽留姨母改变心意。 姨母说话不留情: 他道: 姨母语出惊人: 窃国的…… 野心? 短短几个字将他震住。 姨母见状也没有透露更多内容。 直到他第三次找上门,少年的眸底满是不加掩饰的野心,动情道: 姨母道: 他斩钉截铁: 手中能用的人太少了。 这位姨母能利用,就先利用着。 他亮完底牌,现在也轮到姨母亮牌。 这牌,自然就是她的文士之道。 姨母并未隐瞒,叹气: 他这才反应过来。 姨母坦诚: 他的脑子疯狂转动。 文士之道有多难圆满,他知道。 契机这东西,更是转瞬即逝。 倘若姨母所言不假,她肯定会全心全意帮助自己,但也不排除她有撒谎隐瞒部分。 出于谨慎考虑,他打算缓缓图之。 有了姨母帮助他填补不足,他在朝堂站得更稳,在父王跟前更加受宠,在大哥和二哥斗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逐渐拉拢了一批不起眼的士人小官,勉强有了自己的班底。 几次抓住时机,顺利壮大。 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都是他这个渔翁。 到如今,已有几分气候。 这些足以他骄傲。 偏偏有人就是能将他的得意压下:“你离王位更近了?你只是向前迈了一两步,勉强有跟其他庶出公子竞争的机会而已。” 他被说得语噎,又无法反驳。 自己受宠,阿娘受宠,是不争事实,但其他兄弟母族强大也是事实。光有宠爱没有实权人脉,哪怕父王真的传位给他,他也保不住。思及此,有些挫败,但他并不气馁。 “迈出一两步也是一两步。”少年眸中闪过讥嘲,“总比他们原地踏步好得多。对了先生,今日朝堂上发生了这桩事情……” 他将河尹那边的战事尽数道来。 有些气恼:“也不知这俩谁干的。” 他想要得到完整的高国,而不是想当亡国之君,高国覆灭或者被打得元气大伤,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此举简直损人不利己:“先生,你觉得此事究竟是谁授意的?” 太缺德了! 父王气得差点儿将二人棺材都砍了。 姨母道: 他垂眸思索: 除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没别的益处。 蓦地想到一个可能: 这么搞,确实是能坐山观虎斗! 姨母淡声道: 他点点头: 姨母说: 他又向对方请教。 姨母一眼看出他打算: 没有监国的人,他就不敢贸然亲征。 只是,这一仗又不得不打。 除非肯割让国土换取议和,息事宁人。 但,吴贤不会这么做。 倒不是他有什么“寸土不失”的坚守,单纯是因为康国跟北漠没掐出结果,万一康国输了呢?万一这俩两败俱伤了呢?吴贤现在急吼吼割让土地议和,怕是要沦为笑谈。 被局势赶鸭子上架的吴贤成了赌徒。 他要赌一赌三国的国运。 输了有损失,但赢了却是大赚特赚。 姨母看着外甥远去的方向,举起茶盏抿了一口早就冰凉的液体,唇角勾笑――与众神会做交易,吴贤如今也是有底气的人。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仁义不存,法理不存。” 她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盏落在桌上发出声响。 风起叶落,原地已不见此人身影。 高国边境郡县。 康高两国虽未正式爆发大规模的正面冲突,但此地人烟明显少了许多,街上只见老弱妇孺,极少能看到青壮面孔。这些青壮不是收到消息逃亡他乡,便是被征兵入伍。 曾经繁荣的天海萧条清冷。 天海与河尹隔着高耸巍峨城墙。 城墙沿着山脉起伏蜿蜒。 山林之间,有一名落拓文士负伤奔走,留下了一地的鲜血,尽管身后并无追兵,但从他凝重神色来看,他还未彻底脱离危险! �d(�g) 今天发大财了啊,年赛的运营基金下来了,香菇开了一张月票贴(从业迈入第十一个年头,第一次这么富裕!) ps:有月票的可以回帖参加再投票哦。 pps:关于这位“姨母”,香菇觉得她身份很好猜啊。提示一下,她不是友军,出场过几次的,从西南而来。 1005:都想浑水摸鱼啊 “呼――” “玩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眼睛!” 落拓文士终究还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逃不动了,抬手扶树身才勉强维持站立。 “当真是失算……” “吴昭德这几个儿子没一个省心。” 他粗喘着气,垂首看着脚下滴答滴答汇聚的鲜血,感觉脑袋传来的晕眩感更强烈,一阵天旋地转让他身形摇晃。接连做了数个深呼吸,试图让意识清醒。此地离河尹郡极近,只要撑到,自己便能安全个七八成。奈何这点距离,此刻却成了天堑一般的存在。 只因为淌出的血不是正常的颜色。 伤他的利刃是淬了毒的! 随便换个普通人跑这么远距离,气血循环,早就将毒素带到全身经脉,一命呜呼。他还能强撑到现在,全靠文心文士体魄强大,和源源不断文气保护心脉不被毒素侵袭。 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迈动右腿。 膝盖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怕是要殒命于此了……”落拓文士脑中走马观花般浮现这些年的经历,尽数糅杂为唇角苦笑,他吃力坐起身,靠着树干,感受毒素在经脉到处肆虐,心中喃喃道,“秦公子,你当年救命之恩,某如今也算还了。” 一想到秦礼,他咬咬牙。 抬手去沾地上的血。 以指为笔,以血为墨。 追杀他的人,他不认识,但对方隶属于什么势力,自己却能猜出几分。若自己留下的讯息能好运传到秦公肃那边,后者也能有个警惕。他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勉强写了几个字,耳畔却传来树叶被人踩踏发出的莎莎声。这个动静绝对是来人故意弄出来的。 落拓文士心中微惊。 追杀的人来了。 他视线模糊,隐约看到一道黑影靠近。 对方抬起手中武器,谨慎判断,确定落拓文士黔驴技穷,没有其他逃生手段,便要斩下头颅――头颅方便交差,同时也能掩盖尸体真实身份,是一箭双雕的实用小技巧。 落拓文士只能选择闭眼等死。 预料中的疼痛和意识消失并未传来。 一支羽箭从林间破空而来。 直到羽箭近身才察觉。 杀手脸色倏忽凝重三分。 这不是普通羽箭。 寻常羽箭破空发出的动静,在离弦瞬间就能引起武胆武者察觉,除非刻意使用冷箭言灵掩盖动静。这支羽箭本身却无言灵痕迹,也就是说,它的悄无声息全靠射箭之人的箭术做到,而非其他外力。这支羽箭并未威胁他性命,但也足以将他逼退,隔开他跟落拓文士。落拓文士也听到羽箭落空埋入土地的响声。 他猝然睁眼,心中涌起生的希望。 “何人?” 杀手被逼退数丈。 判断暗中之人是个收敛气息的好手。 “杀人抛尸这种污浊手段,滚去别地搞,你当这里是你家埋尸场吗?”林间传来一道粗犷嘹亮的男声,声音中夹杂武气威吓。跟着,林间走出来一名身着兽皮,手持弓箭的青年……额,野人?此人肤色棕黑,大半胸膛露在外面,腰间扎了根粗糙麻绳系带。 杀手看了一眼野人。 自己拼着小伤,应该能在此人手中拿下目标性命?首级多半是带不回去了,可惜。 只是,还未等他下定决心动手。 他耳尖听到好些踩树叶的脚步声。 十来个同样身着兽皮的野人冒了出来,其中还有三四个是女野人?众人警惕看他。 野人们看他的眼神也有不善。 观周遭气势,怕都是茹毛饮血之辈! 杀手再不甘心也只能撤退。 反正目标中了正常致死量十几倍的剧毒,除非有精通解毒的杏林医士插手,否则回天乏术。为了不激化矛盾,杀手冲这伙野人抬手做出无害的手势,又面对着众人后退。 直到退了数丈远,野人也没追杀放箭的意思,杀手这才施展言灵提速遁逃,一下子跑没影儿了。留在原地的野人们面面相觑,最先出来的野人撇嘴:“还以为有大货!” 一箭射来,落空了。 还碰上了凶杀案现场。 野人大步流星上前蹲在落拓文士面前,试探后者脉搏,看到对方鲜血的颜色,略带可惜道:“要死了啊,你有什么遗言吗?有遗言的话就说出来,碰上我算你运气好。” 他抬手往文士心脉灌注浑厚武气。 武气注入暂时击退有压倒性优势的毒素。 虽不能救命,但能让落拓文士活着将遗言说完。落拓文士压下剧痛,声如蚊讷道:“帮我……去找个叫秦公肃的官,告诉……” 话未说完,野人面色骤变。 跟着落拓文士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被人一把丢到了肩膀上。 耳畔传来野人大喝声:“快,回营!” 一众野人也听到落拓文士的话。 纷纷跟着野人往一处狂奔。 刚离开密林范围,看到一条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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