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司马道子忍不住又在心中骂骂咧咧了一阵,只因他瞧见,他那意味深长、充满友好的一眼,竟抛给了一个瞎子看! 王珣早已从王神爱的身边离开,退回了原地,此刻“聚精会神”地看着天幕,仿佛唯恐错过其中的任何一条消息。 司马道子沉浸着思考要如何拉拢王珣,显然不能理解到这句话里的信息,王神爱却是眼神一震。 她越发可以确定,这位创下丰功伟业的永安大帝,应当正如她先前的其中一个揣测,是一位从后世而来的穿越者! 只是不知道,对方此时到底是什么身份,才能走到“挟天子”的这一步上。 这并不容易办到。 但就算在这条推测上,有了一个相对明确的答案,王神爱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徒然等待天幕告知对方的身份。 她想活命,只能依托于仅有的信息与此刻的身份,行动得比别人更快。 不能指望别人向着她伸手。 “表姐……”司马德文讷讷开口。 “怎麽了?”王神爱压下了眼中的风起云涌,努力摆出了一副“慈祥和蔼”的长姐面貌。 以司马德文的年龄,还远不能理解何为变脸。 面对这道近在咫尺的目光,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脚尖,憋出了一句话,“我……我想去看看父亲。” “先再等等好吗?”王神爱指了指一旁的傻太子,“长幼有序,你皇兄拜祭过了父皇后,你才能过去。” “可是——” 可是司马德文觉得,兄长一点都没有要上前去拜祭的意思啊! 他都不一定理解父亲已经死了这件事。 宫人倒是尽职尽责,还为那恼人的傻太子端上了夜宵。 他便将那披风往地上一铺,坐在了上头,大快朵颐了起来。 有食物填塞肚腹,司马德宗的耐心又重新找了回来,饶有兴致地听着天幕上的神仙叽里呱啦。 顺便欣赏一番,天幕下的人哭的哭笑的笑,还有一众呆若木鸡,是何等模样。 怎麽看,都比平时有趣得多。 要是司马曜能看到这一幕,估计得被气活过来。 但反正,让这傻儿子当太子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没什么好怪别人的。 司马德文沉默了片刻,也只能选择接受现实,瑟缩着站在了一边。 王神爱应付完了这兄弟俩,捏了捏指尖,强行驱散了脑海中本就不多的困意,认真地捕捉着天幕上的每一句话。 只因这紧随而来的,依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天幕的地图上,五颜六色的图块相继亮起,互相倾轧,有的甚至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天幕之下,一根原本在轻叩座椅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手指的主人生着一张典型的鲜卑人面容。 十年的魏王生涯,让这张因风吹日晒而稍显沧桑的面容,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哪怕魏王拓跋圭今年,也才只有二十六岁。 他眼皮轻掀,黑沉的眼神里,闪过了鹰隼一般的锐利。“崔卿,这不是一句夸奖吧?” 被点名的崔宏愣在了当场:“……啊。” 这话他没法接。 魏国乃是名副其实的番邦政权,但他这个黄门侍郎,却是中原地区清河崔氏的名门正宗,曹魏司空崔林的六世孙,是刚刚被拓跋圭抢来的臣子。 若论对文学的研究,他远在拓跋圭之上,当然听得出,这话绝对在内涵。 ——虽然好像是把两边一起骂进去了。 这一点也不像个自称“要裂开碎掉”的人会说的话。 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起码这天幕说,您是北方最重要的人物。若是让我来说的话,魏国也比代国这个名字,更适合于今日的拓跋氏。” 拓跋圭冷笑了一声,“呵!我若因这句话而自满,岂不是也意味着,要我相信,将来会有一位永安大帝自南向北打,将我给剿灭了?” 他绝不相信这个! 在这奇怪的天幕出现之前,他才刚赢下一场格外重要的战事。 正如天幕所说的那样—— 拓跋圭一边听,脸上的笑容一边慢慢地展开。 这天幕所说的三场战争,都发生在这两年之间,又因他几乎都是亲自征战,大多发生在他的眼前。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 到那种天命所归的强大气运,助力他明明一度丢掉了平城,又重新坐在了这里。 慕容垂这个对手的死去,更是为他一步步吞并燕国预备了条件。 然而也正是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天幕说道: 拓跋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颊侧的肌肉紧绷了一瞬,一句话脱口而出:“来人,去把拓跋嗣和拓跋绍带到我面前来!” 拓跋嗣是他的长子,今年五岁,拓跋绍则是他的次子,今年三岁。 也是他到如今仅有的两个儿子。 眼见下方随从迟疑着缓步移动,拓跋圭转头就朝着某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喝道:“崔卿,你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崔宏又想抹冷汗了:“您刚才说,自己不信这个的……” 啊,所以怎麽现在又信了呢? 第5章 想借皇叔头颅一用 “事涉生死,无论信与不信,总要将危险扼杀的。” 拓跋圭摆了摆手,眼中的决绝一览无余。 扈从哪里还敢再有犹豫,前去请人的脚步就差没直接跑起来。 这位魏国大王执政十年间杀伐无数,威望甚高。昔日被燕国威逼的阴影,也已经彻底从魏国的头上抹去。 毫无疑问,只要击败慕容宝的残部,拓跋圭便有从称王向称帝迈出一步的机会。 别说只是将两个王子带到他的面前,疑似要提前处决了—— 昔日他将自己的亲弟弟派遣出使,被敌军扣留,导致王太后担忧儿子生死、忧郁而死,相当于是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不是也没人胆敢议论半分吗? 崔宏本就是降臣,是因魏国有意草创典章制度才留在此地,更没什么可说的。 随驾的两位夫人和她们的儿子,便用最快的速度被带到了御前。 五岁的拓跋嗣被母亲牵在手里,身旁那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脚步轻快,神色飞扬,正是王宫中执掌内政的刘夫人。 还没等拓跋圭开口,她已胆大地迎了上去,“大王不会真信了这天幕中所言吧?阿嗣固然年幼,已看得出是个孝顺孩子,只会如我兄长一般为大王征东征南,哪会做出不利于大王的事。” 拓跋圭洞察敏锐,怎会看不到,刘夫人看似明媚的笑容之下,是她握住拓跋嗣的那只手,远比平日里用力得多。 鬓角也有一点濡湿,并不只是因为赶路匆匆所致。 她在恐惧,却不敢真表现出来。 拓跋圭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低眸看了眼自己的长子,“他若有你半分胆量,我说不定还真能相信,他将来敢干出弑父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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