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母亲前往岭南祈福。” 顺清侯对外言明,云氏去往岭南修佛。 “贱人……贱人!” 云氏冷凝的神色在见到谢明月的一刹那,顿时分崩离析。 她失态大骂:“你抢走了我的儿子,你蛊惑他娶了你,你是个妖女,害了谢家,又害了他!” 听到“谢家”,谢明月心底闪过一丝痛意。 她冷若冰霜地抬眼,突然掩面轻笑:“是吗?母亲一直以为是我蛊惑了大爷,难道从未想过,是大爷主动找到了我?” 想到云氏那半本疯癫的手记,谢明月句句往她心底戳刀:“太可惜了,母亲心中,大爷永远是您孝顺的好大儿,要为您挣诰命、求哀荣,可是,母亲一去岭南,往后得封诰命、享荣华富贵、无上尊荣的人,就只能是我了。” “毕竟,大爷如今的仕途还光明得很呢,二品夫人、一品夫人,全都在等着我。” “但母亲却是得不到了,谁会想到一个身在岭南的老妇呢?您说,是不是很可惜啊?” 云氏听了谢明月的话,尖叫一声,疯狂地摇起头来。 “闭嘴,贱人,闭嘴!” “当初我真该把戚修玉的人偶换成你,怎么没扎死你,扎死你!” 罗氏听见这话,脸色陡然转变,又恨又急,一巴掌扇了过去。 “闭嘴!这是在府外,你想死,别连累其他人!” 她重新叫人将云氏的嘴堵上,胸口起伏着:“赶紧送走,注意点别死在路上了。” 云氏侧着红肿的脸,恨恨地被拉上了马车。 “且慢,我最后同母亲说一句嘱咐。” 谢明月笑着上前,站在马车旁边,用只有自己与云氏听得见的声音开口:“忘了告诉母亲,您的那本手记大爷已经瞧见了,您说依大爷那般公正严肃之人,瞧见自己母亲对妻子的百般折辱手段,会怎么想呢?” 看着云氏陡然瞪大的眼睛,谢明月幽幽道:“母亲,您如今是还活着,可您在大爷心中,早就已经死了啊……” “唔……唔!” 云氏闻言,不要命似地挣扎起来,后面的婆子一个不察,让她踢到了马屁股上,马车上套的马顿时受惊扬蹄,将云氏从马车上甩了下来,狠狠砸到了地上。 “好了,回来吧,”罗氏眉头紧蹙,赶紧叫回谢明月,“和一个疯婆子有何多说的。” 谢明月退回罗氏身边,看着云氏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模样,毫无波澜地对罗氏开口:“侯夫人,母亲这般激动,这马车又不隔音,也不能一路堵着她的嘴,若来日她沿途嚷出什么事来,岂不是咱们侯府诸事都被外人窥探去了?” 罗氏又皱紧了眉头。 显然方才云氏的疯癫被她牢牢记住了。 谢明月垂眼轻声道:“母亲若是怪我便算了,是我做儿媳没有做好,可若是惹得大爷与侯爷声誉受损,影响了大爷与二弟的仕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罗氏的心狠狠一跳,虽明知谢明月在给她上眼药,可她的话确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云氏这张嘴……若是不堵上,往后在岭南那等缺乏坚守的地方,恐将酿成大祸。 她抚了抚额角,看着手忙脚乱扶着云氏上马车的婆子,突然吩咐:“你们先别走,来人,去端碗止言汤来。” 所谓止言,就是毒哑。 她要让云氏,永远说不出话来! 待丫鬟端来汤药给云氏灌下后,罗氏向谢明月递去一个眼神。 “往后你且放心,再无事能够影响到咱们侯府了。” 谢明月笑着点点头:“那儿媳便先退下了。” 转过身,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 罗氏以为这下便高枕无忧了? 天真! 划掉云氏后,她的复仇册子上,还有另一个明晃晃的名字啊。 第80章 衣裳是用来弄脏的 戚缙山踏入琼华院大门时,谢明月已经早早放下了床帘,又遣走了下人们。 “夫人?” 他手上还拎着一包油纸,进了房间后,将严谨的衣襟领口微微扯开,露出底下精壮的胸膛。 “你来了?可曾沐浴?” 谢明月的声音隐在帘子后,有些不真切。 戚缙山微微眯眼,正要上前掀帘,却被她喝止。 “慢着!” 他呼吸一滞,缓声道:“还在生气?是我孟浪了,今日为你带了醉池仙的桃酥,刚出炉,还温热着。” 这不动声色的服软也不知谢明月听懂没有,她依旧藏在床幔后,不肯让他过来。 “你先去沐浴。” 戚缙山微微蹙眉,只得将油纸包放在桌上。 “那夫人可以先用。” 他出了卧房,这才发现谢明月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就在耳房为他设了浴桶。 若是生气,似乎也不会管他? 戚缙山眯了眯眼眸,大步跨入耳房沐浴。 待他重新踏入卧房,桌上的油纸包被拆开,里头的桃酥早已少了两块。 还是同十年前一样贪这桃酥。 戚缙山轻哂一声:“夫人,我已沐浴,这下可掀帘了?” 拔步床幔帐内,谢明月匆匆咽下最后一口桃酥,口齿不清道:“嗯……嗯……再等等!” 嘴边的酥渣还未拍掉,戚缙山的脚步声已由远及近,飞快扯开了她面前的帘子。 四目相对,谢明月的脸瞬间红了。 “你、你怎么……” 戚缙山草草披着亵衣,胸前还浸着半透明的水渍,就这么闯了进来。 衣冠不整! 谢明月闪开目光,对面的男人看到她的装束后,目光陡然化为一簇烈焰。 “夫人这是何意?” 他抬起一条腿跪上床,一寸寸逼近面前散着桃酥香甜的女子。 修长的手指勾起谢明月胸前松垮的䳛蓝衣襟,戚缙山看着她套着那件极为不合身的外衫,略微有些失神。 知道她带走这件衣裳时,他想了许多,以为她后悔了、生气了,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还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衣裳讨回来。 谁知她会穿着这件衣裳,等他回来? 一瞬间,他冷静的眸色被烧得通红。 “你说呢?” 谢明月抓住他勾着衣襟的手指,眼波流转。 “夫君,衣裳就是用来穿、用来弄脏的,我送你衣裳,可不是想让你将它供起来。” 她拉着他的手掌,一寸寸贴上自己的曲线。 “既然是我辛苦搭配的,夫君还是好好用一次吧……” 剩下的话语,一点点消失在她主动凑上来的唇间。 戚缙山尝到了桃酥的香甜。 但…… 他倏然收紧了手臂。 有东西比桃酥更甜。 随着拔步床“吱呀吱呀”地响,谢明月闭眼回应着他灼热又激烈的吞噬。 既然戚缙山为她而病,她就为他一一治好! 她不要他将她奉若神明,也不要他待她小心翼翼。 更不要他为她头破血流。 她只想同他举案齐眉、并肩而立。 随着床头一角䳛蓝衣袍无措滑落,一只汗津津的玉手紧紧攥在帘角,又很快被一只大手一根根交握手指,强势地攥了回去。 谢明月失神地盯着床顶的鸳鸯图细想,下次得换个法子了,否则戚缙山的病还未好,她就得散架了。 直至下半夜,屋内的水叫了一回又一回,元白和梧桐顶着乌青眼眶,互相交班。 元白睡眼惺忪,一脸丧气:“我错了,我之前还怪房内不叫水,如今厨房的锅炉都得开第二口了,否则烧不过来。” 梧桐心有戚戚:“哎,夫人院里就咱们俩,难免累些,来我替你站一个时辰,你早些回去睡。” “不成不成,”元白哪能让梧桐替自己守夜?她忙挤走梧桐,“梧桐姐姐,你回去睡吧,我还能熬。” 梧桐也未和她争执,回屋的路上,不免心里想着以往谢府的姐妹们。 若是姐妹们还能齐聚就好了,夫人身旁多人伺候,她们也没这么累。 只是天大地大,除了木槿在瑞王府受苦,其他人又在何处呢…… 房内,谢明月本累得睁不开眼,但戚缙山抱着她擦洗过后,她一时又睡不着了。 “夫人,”戚缙山也是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卖力到后半夜的人,“不如趁夜去为岳母诊治一番?” 下半夜,人睡得最熟,就连守夜的家丁也会疏忽。 是个夜潜的好时机。 闻言,谢明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现在?” 她激动地坐起来,犹豫道。 “会不会太迟了,苟圣手不睡觉么?” 戚缙山毫不犹豫:“不睡。” 然而背着谢明月更衣的功夫,他低声吩咐金河赶去苟子涵的住处,将人飞快挖了出来。 待谢明月被戚缙山抱着在屋檐上飞檐走壁,一路到达谢夫人的春意堂时,苟子涵已经满脸怨念地等候在此。 “戚大人,您真不愧是九卿之一,大半夜的,也要办案?”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谢明月听到了,再见他眼神时不时飘忽,抱歉道:“大晚上的,真不该叨扰苟圣手。” 她算是看出来了,苟子涵是临时被金河带过来的! 戚缙山真是不干人事! 苟子涵正要得意点头,突然被戚缙山冷冷一瞥,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收敛了神色,谦逊道:“戚夫人见外了,戚大人的事,就是苟某的事。” 毕竟前几日,就因为重办漕河惨案的事,戚缙山还遇上刺客,挨了一刀呢。 抵消了! 谢夫人的春意堂被谢长勋命人看守了几天,下人们便疏忽惫懒,如今除了戚缙山安排的暗桩,院里又一个人也无了。 倒是方便了他们。 苟子涵进入屋子,朝谢夫人默默低念一声“唐突”,便迅速上手掀开床帐。 有了暗桩这些日的照顾,谢夫人身上的气味淡了许多,可一掀开床帐的瞬间,谢明月看到母亲那面目全非的模样,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倒是苟子涵也被谢夫人头脸烧灼成一片疙瘩的样子吓了一跳。 “戚夫人莫慌,苟某先为谢夫人诊脉瞧瞧。” 他搭上谢夫人同样凹凸不平的手腕,凝神片刻,叹了口气。 “戚夫人,”苟子涵转过头来,神色分外严肃,“谢夫人她,体内亦有你中的寒玉毒。” 第81章 刀架脖子 谢明月早有准备,但还是身形一晃,蹙眉问:“也是多年前就中的?” “没错,”苟子涵拿出一包银针,又掏出一瓶药丸,“我先为谢夫人稳住命脉,这些年她陷入昏迷,虽身体孱弱,但也因为心绪未变,抑制了毒发,所以这毒还未太过见效。” 谢明月双腿发软,靠在戚缙山怀中,死死攥紧了拳头。 谢家,一定是谢家为母亲与她下了药! 以前的她太小,许多事记不清晰,待母亲苏醒后一定可以记起更多线索。 苟子涵一通忙活,收起银针后轻叹一声。 “好了,谢夫人体内的毒在服用药丸后便能逐渐根除,不算碍事,至于一直陷入昏迷,是她脑部在当年受到了撞击,留下了淤血,我回去配一味药,谢夫人再饮一个月余应当就能醒了。” “一个月?苟圣手果真是妙手回春,华佗在世!” 谢明月激动得鼻尖通红,忍不住道。 原来只需一个月!她的母亲却硬生生躺了十年! 看着谢夫人布满伤痕又形如枯槁的手,谢明月死死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 “不是我医术好,是谢夫人的病症不算重,否则也不可能躺了这么多年,却还未油尽灯枯。” 苟子涵摆摆手,有话直说。 “我怀疑,过去那谢大人请的太医和人参,根本就没用在谢夫人身上!” 就算他自诩医术天下第一,可宫中的太医也不是吃干饭的,这样简单的一个病症,居然这么多年不曾治好,实在是可疑! 听闻谢明月以前也是谢家的掌上明珠,看起来这谢家……也不是疏朗之地啊。 谢明月有些遗憾。 若她早些来,也许母亲如今已经醒了。 正因为她如今只是个内宅妇人,所以事事总做不完美,就连春花宴上的事,也要借戚缙山之手来收尾。 还有谢家与母亲的和离…… 她忍住心底的悲伤,强迫自己冷静快速地思考。 一个月内,勉强保护母亲在谢家是可以做到的,外祖顾氏在晋阳,且已无人,只剩宗族伯叔,她想助母亲和离,如今唯有请顾氏旁支相助。 去信来回,差不多也要月余。 想透这层关联,谢明月的内心不再太过焦躁。 “多谢苟圣手。” 看着床榻上的顾清莹,谢明月心酸地握住她的手,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时,险些又落下泪来。 如果可以,真想立刻就将母亲接出这个可怕的牢笼。 她又亲自为顾清莹擦了擦脸,看到头顶发旋上那早已被疤痕覆盖的胎记,谢明月明白,这辈子唯有母亲醒来,才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了。 戚缙山一直在身后等着她,见她情难自抑,这才上前一步将她拉开。 “来日方长,夫人,等岳母醒来,我们立刻将她接出来。” 几人走出院子,正准备撤,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明月悚然一惊。 大半夜的,谢家还有人不睡? 戚缙山带的人手迅速撤离到房顶上,只留暗桩侍女守在院内。 院门开了,一伙气势汹汹的人撞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史韩玥与谢立铭。 “儿子别怕,你做了噩梦,娘给你出气!” 史韩玥目光巡视了一圈春意堂,惫懒的下人们听到动静,才拖拖拉拉地从后面的屋子走出。 她十分满意这种情形,身旁的婆子仰着头高声道:“继续休息吧,少爷和夫人前来看望谢氏,不用你们伺候。” 下人们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转身回了屋子。 谢明月在房檐上看着,闭了闭眼,克制住心底的杀意。 看史韩玥这鸠占鹊巢的样子,她的母亲还是谢家上了族谱的正妻,却在府中公然沦为了“谢氏”! “儿子,你跟娘过来。” 史韩玥带着谢立铭走进屋内,见点着烛火,于是狠狠骂道:“给这活死人点灯做什么?灯油不要钱吗?” 暗桩侍女低头:“史姑娘,夫人房中一向点着灯。” “你叫我什么?”史韩玥听见她的称呼,脸一把拉下来,“这里是谢府,没有外人,你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早在谢立铭改姓谢后,这府中下人就自发地开始称呼她为夫人,谁都知道,如今府内说话算数的人已变,顾清莹当家做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您是老夫人的娘家姑娘,亦未婚嫁,奴婢称您姑娘,不是正适合不过吗?” 暗桩侍女硬气得很。 大爷吩咐了,她就是留在谢家,为谢夫人撑场子,保护谢夫人的。 惹出天大的乱子,也有大爷撑着,不怕! “好大的胆子!”史韩玥气得直发抖,正要好好拿她问罪,谢立铭不耐烦地一脚踹去,“和她多嘴什么,娘,你不是要给我出气吗?我梦到爹为了谢明月那个贱女人打我,你赶紧给我折磨她娘。” 暗桩婢女轻巧躲开,正要阻拦,突然听见夜空中一声清脆的鸟鸣。 她微微一怔,随后乖顺地退到了一旁。 史韩玥这才得意洋洋地往内走。 “往后这屋里不必点灯了,这活死人就躺着等死吧!” 她看到床上的顾清莹,顿时咬牙切齿。 躺了十年了,不知为何,谢长勋就是不肯将她弄死,反倒还对外经营爱妻之名。 难道顾清莹死了,再娶她就不行吗? 一定是谢长勋对顾清莹还有旧情! 史韩玥恨得要死,挽起袖子露出尖利的十指长甲。 “鸣儿,你好好瞧着,那日你父亲为谢明月踹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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