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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亲手打开第一个,里面是一套火红色的嫁衣,用凤凰羽织就,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芒。 “这是……”苏然惊呆了。 “你的嫁衣。”我柔声道,“后面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添妆。” 一箱箱珍宝被打开:狐族千年至宝“幻月镜”,可提升尾数的“九转灵丹”,甚至还有一块“天狐遗骨”,对狐族而言是无价之宝。 狐王倒吸一口冷气:“这些……这些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我龙族底蕴,岂是旁人能知。”我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璃儿一眼。 苏璃儿脸色铁青,突然转向敖鼎:“你看看人家!你呢?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敖鼎额头青筋暴起:“璃儿,我们回去再说……” “废物!”苏璃儿甩开他的手,尖声骂道,“我堂堂九尾狐嫡公主,竟要受这种羞辱!” 说完,她甩袖而去,留下敖鼎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冷眼旁观。 他与苏璃儿本就身份不匹配,只因他英雄救美,救过苏璃儿一次,苏璃儿才对他一见倾心。 但是这份崇拜感,此刻却被虚荣心打败了。 真是讽刺。 苏然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殿下,这些太贵重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你值得最好的。” 苏然抬头看我,眼中泪光闪烁。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重生一世,或许不只是为了复仇。 大婚前的日子里,我时常去狐族看望苏然。 渐渐的,她也对我打开了心扉。 我这才知道,她的身世竟是如此坎坷。 她娘本是狐王发妻,两人青梅竹马。 但因始终修不出第九尾,狐王就迎了苏璃儿的娘亲红秀进门,将她贬妻为妾。 苏璃儿认祖归宗那年已经四岁。 苏然她娘这才知道,狐王与红秀早就有染了。 伤心欲绝之下,她才自毁兽丹而死。 一滴泪水砸在石桌上。 我胸口一阵刺痛。 前世我只知道苏然是不得宠的庶女,却不知她背负着这样的过去。 “你知道吗?”苏然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我娘临死前说,狐族有个秘密——杂毛狐并非低贱,而是上古天狐血脉的显现。只是……没人相信。” 我心头一震。 前世苏璃儿害死苏然后,确实有传言说她吸收了苏然的血脉才修成金尾,成为狐族至尊。难道……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不哭,我定会查清真相,也会为岳母报仇。” 苏然怔怔地望着我,眼泪无声滑落:“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伸手擦去她的泪水,轻声道:“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 迎亲那日,狐族王宫张灯结彩。 狐王亲自在宫门外相迎:“太子殿下远道而来,先饮杯茶润润喉,新娘子马上就好。” 他递来的琉璃盏中,琥珀色茶汤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指尖微颤。 忽然想起前世那杯毒酒,也是这样被苏璃儿亲手捧到我唇边。 “多谢岳父。” 邉会躟冑吩蠨颍夔儴銷籣俎睻蟑鵬龢 我笑得滴水不漏,宽袖掩面作势饮尽,实则将茶水尽数倒入袖中暗袋。 藏在舌下的龟息丹开始融化,苦涩的药力顺着经脉游走。 喜乐声中,苏然戴着凤冠款款而来。 透过珠帘,我看见她眼尾描着淡淡的金粉,像初春绽开的迎春花。 她紧张地攥着红绸另一端,杂色尾巴在嫁衣下若隐若现。 两对新人一同拜堂时,龟息丹药效骤然发作。 我踉跄着抓住胸口,鲜血从七窍汩汩涌出,染红了大红喜服。 满堂惊呼声中,我重重栽倒在龙凤烛台前。 “尘儿!”父皇的龙啸震碎殿顶琉璃瓦。 苏然闻声,猛地掀开盖头。 当看到我惨白的脸时,她突然爆发出幼兽般的哀鸣。 “敖尘……敖尘!” 她冰凉的手指贴在我颈侧,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凝固的血迹上。 敖鼎的惊呼带着掩不住的雀跃:“父皇!皇兄他……暴毙了!” 殿内顿时炸开锅。 那些被敖鼎买通的长老们急忙围住父皇:“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啊!” 父皇抱着我的尸身,龙鳞纹在额角若隐若现。 他扫过敖鼎贪婪的眼神,沉声道:“等尘儿下葬后,再议。” 三日后,我的金丝楠木棺停在龙族祭坛。 苏然披麻戴孝跪在棺前。 苏璃儿瞥了她一眼,高声喊道:“陛下,太子殿下暴毙,皆因此女命格不祥,克夫克主!” “按龙族祖制,未亡人当殉葬,以慰殿下在天之灵!” 父皇眉头紧锁,目光在苏然身上停留片刻,似有不忍。 敖鼎自作主张地下令:“拿下!让她去地底下好好伺候皇兄!” 侍卫上前,粗暴地拽起苏然。 她没挣扎,只是低垂着头,眼泪无声砸在地上。 苏璃儿得意地走近,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妹妹,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贱,配不上龙族太子。” 苏然终于抬头,眼底猩红一片:“苏璃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璃儿大笑,抢过侍卫的佩刀,讥讽道:“我现在就不会放过你!” 寒光闪过的瞬间,苏然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金丝楠木的棺盖猛然炸裂! 木屑飞溅,狂风骤起,我自棺中踏出,冷冷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苏璃儿惨白的脸上。 “孤的太子妃——谁敢动?” …… 苏璃儿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尖叫:“不、不可能!你明明已经——” 我没理她,径直走向苏然。 她呆呆地望着我,眼泪凝固在脸上。 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哭什么?我不是说过,会护你一辈子?” 她终于崩溃般扑进我怀里,浑身颤抖。 父皇也激动地冲向我,喊道:“尘儿?!” 我冲父皇安抚一笑,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敖鼎:“二弟似乎很失望?” 敖鼎踉跄后退:“皇兄……我……” 我冷冷打断他,从袖中取出那袋未饮的毒茶。 “父皇!儿臣大婚当日所中之毒,正是此物。” 苏璃儿闻言色变:“敖尘,你此话何意?” “这就要问你了。”我冷笑道。 “苏璃儿,你与敖鼎私通多年,为助他夺位,不惜在新婚茶中下毒!你认还是不认?” 苏璃儿失声尖叫:“你胡说!” “我胡说?那这是什么?” 我甩出一块留影石,空中顿时浮现她与敖鼎在狐族禁地密谋的画面,连毒药交换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父皇勃然大怒,龙爪虚影直取敖鼎咽喉。 “孽障!你竟敢谋害自己的亲皇兄!” “且慢——”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 狐王带着一众长老疾步而入。 他身后还跟着个瑟瑟发抖的狐族侍女。 “龙王陛下,太子殿下,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狐王拱手行礼,眼角余光却警告地瞥了眼苏璃儿。 父皇收回龙爪,冷声道:“狐王这是何意?” 狐王一把拽过身后侍女,将她重重摔在地上:“都是这贱婢搞错了药物!” 他掏出一个瓷瓶:“本王命她准备的是助兴的春风露,谁知她竟误拿了断魂散!” “本王已彻查此事,特意带她来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那侍女惊恐地磕头:“奴婢该死!是奴婢拿错了药匣……” “知道自己该死,那就以死谢罪吧!” 狐王突然一掌拍在侍女天灵盖上,那侍女瞬间七窍流血,化作一只灰狐原形。 我冷眼看着狐王自导自演这出戏,冷声问道:“那留影石中的证据,你又该如何解释?” 狐王又转向留影石,皱眉道:“这个嘛……” 话音未落,苏璃儿突然嘤咛一声,满脸通红地躲到敖鼎身后。 “父王!那、那只是女儿与二殿下……闺房之乐……” 敖鼎立刻会意,结结巴巴道:“是……是璃儿说想试试新鲜玩意儿,我们才在禁地相会的。” 狐王捋须笑道:“年轻人嘛,龙王陛下当年与龙后不也……” “够了!”父皇突然打断,龙目在我和狐王之间来回扫视。 我握紧拳头。 相比谋逆罪,这点子风流之事,本就无伤大雅。 被狐王这么一搅和,今日恐怕——难以将他们伏法了。 就当我一筹莫展时,一只微凉的小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 苏然轻轻摇头,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道:“夫君,不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 现在撕破脸,也无法彻底打倒敖鼎,倒不如静观其变。 父皇最终摆摆手:“既然如此,婚礼继续。”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尘儿,你以为如何?” 我扯出一个笑容:“儿臣谨遵父命。” 当夜,洞房花烛。 我挥退所有侍从,一把扯下染血的外袍。 苏然默默递来热毛巾,为我擦拭脸上残留的血迹。 “夫君,来日方长。我会帮你。” 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似怯懦的小狐狸,眼里藏着如此深邃的光。 此后,父皇对敖鼎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朝会上不再采纳他的谏言,连他精心准备的奏折都只是随手搁置。 敖鼎表面恭顺,眼底却时常闪过一丝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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