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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让他捋顺了整个事件。 出问题的不是皮影博物馆,而是皮影。 张无病自己也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关了光碟机。 现在看来,张无病的记忆没有出错。 燕时洵和他一起去关光碟机的时候,危机已经悄然降临,皮影戏里被村民围困攻击的那个女人,将他们拉进了皮影戏中。 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无法离开第三进院子,就连天地也被隔绝在外,无法进行卜算或符咒。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天地中,而是在皮影戏里。 跑不出第三进院子,是因为皮影戏台搭建的景致就是这一方空间,在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之前在第一次进入戏院时,燕时洵两人才会在离开戏院大门后,坠入漫长深渊。 他们进入了操纵皮影的女性冤魂的神魂深处,因此才得以在此窥见一丝真实。 燕时洵猜测,他和张无病现在不是人,而是皮影人物。 人和皮影的身份对调,于是连天地鬼神都欺瞒了过去,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而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也在证明着他们此时所在的皮影戏,就是当时他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一出戏。 只是,曾经苦苦哀求村民放过她的女人,却成为了掌控皮影的人,而所有的村民,都是被操纵的皮影。 只有他们还尚能自主活动,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意识。 但是燕时洵无法确定,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会有什么事发生,会不会到最后,他们也会像那些村民一样,变成没有了自主意识的皮影,被操纵着活在皮影世界里。 而这些村民…… 燕时洵抬眼看向村庄里的村民们。 他们已经从最开始静止不动的状态动作了起来,像是接到了指令,手里挥舞着农具,在向他们快速追赶而来。 当年追逐着女人的村民们,此时却被女人操纵着,盯上了他们。 从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燕时洵怀疑,是否村民们现在追赶他们,就是为了要将他们真正的变成皮影,永远留在这里。 理智告诉燕时洵,必须从这里离开,回到现实。 但实际情况却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向外通行的路,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和绵延的村庄,奔跑的道路永远没有尽头。 他们仿佛就是当年逃命的女人,景象渐渐重合。 身后的村民越来越近,逃出生天的可能越来越渺小。 女人愈发的绝望,疲惫到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被山风吹得刺痛,疲惫到极限的身体让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却根本不敢停下来,只能靠着惯性机械的往前跑。 好像只要她不停下来,就能跑出噩梦一样的村庄。 没有人能来救她,她颤抖着瘦弱的肩膀,咬牙坚持,却最后还是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女人抬起头,夜幕上无星无月,照不亮她的路。 老天爷啊,为什么我要经历这种种,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过!为什么坏人杀我丈夫,抢我钱财,害我一家性命,却还能活得好好的。 你不开眼啊老天爷,不开眼啊――! 女人声声句句泣血的指责,绝望的在燕时洵耳边响起。 燕时洵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这一刻仿佛就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女人,他的胸臆间也充斥着对天地大道的愤怒,有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他不是几十年前求救无门的那个女人。 没有人去救她。 但是,却有人在等他。 燕时洵看到,在道路的尽头,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邺澧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就连四周的黑暗都被他暴怒的气势惊骇到而退却,而他的眼眸穿透过山间的冷雾和昏暗,紧紧注视着向他奔跑来的燕时洵。 他就像是不会倒塌的巍峨高山,就算天地陷落,他也能支撑起天空和大地,将有他所爱之人的人间,牢牢护于身前。 那是天地都承认的鬼神偏爱。 曾经冷眼注视人间,失望说出人间无救的鬼神,在被心爱的驱鬼者吸引之时,也重新踏进了人间。 因为心爱之人存在于人间,拯救生命,所以,鬼神也与驱鬼者并肩而立。 但是,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 不要,伤害,他的驱鬼者! 此刻,鬼神惊怒。 邺澧看到在燕时洵身后追赶他的村民,还有从村庄里溢散出的恶意和鬼气,从燕时洵消失在身边后就一直积攒在心中的怒气,喷薄而发,如巨涛咆哮着滔天。 黑色的雾气从邺澧身后升腾而起。 邺澧迈开长腿,迎向燕时洵而去。 他没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坍塌一寸,黑暗的深渊侵袭而来,恶鬼顺着断崖攀爬而上,从被酆都之主放开了限制的苦牢中离开,阴冷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村民和村庄上。 原本在燕时洵身后追赶着他的村民们,忽然有种被盯上了的恐惧感。 好像他们只是弱小的兔子,自以为是的想要狩猎猛兽,殊不知激怒了真正恐怖的存在,于是虎狼从围栏中被放出,死死的盯住了兔子的后颈,张开血盆大口。 村民们原本挥舞在手中的农具瞬间停顿住了,奔跑向前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在看清了前路的景象时,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邺澧大跨步冲着燕时洵走去,虚假的天地山河在他身后分崩离析,发出巨大的轰响,像是毁天灭地的景象。 而取而代之的,却是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示过的酆都苦牢。 高山险峰,山脉绵延,猩红血水汇聚成长河拍击两岸,死尸鬼面沉浮翻涌,锁链之声不绝于耳。 山峰长河,处处皆是凶悍恶鬼。生前罪不可恕,死后酆都偿还。 触目所及之处,都被血色与黑暗笼罩其中。 千百年来被囚困于此的鬼魂罪孽深重,日夜受罚不得离开,啼哭至泣血,惨叫声和嚎哭声绵延不绝,鬼差狰狞狠戾, 群鬼在邺澧脚下的深渊中狂喜尖啸,一只只骨爪扒着残余的地面爬上来,幽暗的目光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锁定住了那些村民。 然后,真正凶残的恶鬼咧开嘴巴在笑,刚刚还气焰高涨的村民,却在瑟瑟发抖。 他们扔下了手里重做武器的农具,转身就拔腿狂奔,拼了命的在往村庄和湖水里跑,好像那里能给他们些许安全的庇护。 但是比起被女人所怨恨而杀死的村民,能够被押入酆都的鬼魂,才是真正的穷凶恶极。 群鬼之中,有生前屠城之人,有杀戮千百人之人,它们的魂魄上,无不缠绕着沉重的罪孽。 而现在,群鬼狂喜高呼,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离开酆都苦牢的机会,兴奋的冲向那些村民,玩弄老鼠一般的戏耍恐吓,看着村民们惊恐的脸而尖锐狂笑。 做恶鬼就是有这样的风险。 ――总是有比恶鬼更恶之鬼,黑暗深处,还有更深的地狱,地府之上,也有酆都。 而当恶鬼惹怒了立于众鬼之上的酆都之主…… 只以为是恶鬼的鬼魂,终于在这一刻,见识到了真正的地狱。 他们发出呜呜哭声,悔恨不已。却连带着村庄和湖水一起,被群鬼步步紧逼围攻,肆意摧毁着村屋和村民罪孽的魂魄。 厉鬼嘻嘻笑着,用怜悯的口吻向爪下的村民问,你怎么有勇气去惹那位鬼神的爱人呢,你看,报应来了。 村民想要爬向湖水,却被恶鬼一脚踩碎了头颅。 湖水之下的死尸也被恶鬼捞了出来,抡在手中笑嘻嘻的戏弄。 原本建在湖中央的戏院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周围的村庄和湖水都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到之前的诡异莫测,只剩下被怒气裹挟扫荡后的断壁残垣。 戏院中,原本端坐于戏台上的女性偶人不知所踪。 但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到她。 张无病和谢麟都被眼前发生的景象惊呆了,酆都苦牢群鬼嚎叫,将张无病吓得瑟瑟发抖,眼含泪水。不过他还是大抵猜出,应该是燕哥身边的那个人来救他们了。 但本就是刚加入节目不久的谢麟,却根本不熟悉这些情况,也在看到邺澧之后就立刻遗忘了他,脑海中没有邺澧的存在。 他看着裹挟着狂风与黑暗走向他们的高大男人,还有周围狰狞的恶鬼,只当这是鬼要来杀他们了。他心中苦笑,只觉得自己怕不是要死在这里。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都愣住了。 燕时洵不避不躲的站在原地,他看着向他走来的邺澧,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唇边已经先勾出了笑容的弧度,锋利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在李乘云死后,遇到邺澧之前,他从没有试过与其他人同行,也从不期待会有人来救他。 下雨了自己撑伞,遇到鬼怪一个人打,受伤也独自包扎。 但是,邺澧给了他这份期待,并且让他的信任和期待,从没有一次落空。 邺澧曾告诉他,呼唤他的名,他就会出现。 燕时洵没放在心上,但邺澧,却一直都认真对待。 而现在,燕时洵看着在必死的困局中忽然出现,生生敲碎了整个虚假天地的邺澧,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安定了下来。 有这样的一个人,似乎也不错。 不管是作为同行者,伙伴,或是……其他什么。 燕时洵笑着注视着走近的邺澧,还没等开口说什么,邺澧就长臂一捞,用力的将他抱进了怀中。 这是个足够坚实的怀抱,邺澧挺括的胸膛足以遮蔽任何风雨。 这也是一个足够用力的拥抱。 邺澧将燕时洵死死的拥在怀中,修长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像是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想要剖开自己的心脏神魂,将珍宝藏于其中,那样才能让珍宝不被他人抢夺觊觎,不受半点损伤。 燕时洵猛地撞入邺澧的怀中,下颔搁置在他的肩膀上,眼前就是他的脖颈侧面,甚至能够看到因为暴怒和紧张而迸起的青筋。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没有拒绝这个拥抱。 邺澧微微低下头,轻蹭着燕时洵的头发,颤抖着苍白的唇瓣,在他的发间落下细碎的吻,感受着怀中人的温热和心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真的在自己的怀中,毫发无损。 邺澧无法描述,当他发现阻止他寻找燕时洵的力量,竟然来源于千年前的他自己时,是如何的惊怒与担忧。 他在害怕,害怕燕时洵受伤,害怕失去燕时洵。 更害怕……是自己的力量导致了这一切。 所幸他来的还算及时,事情还没有滑入恐怖的深渊,还来得及护住他心爱的驱鬼者。 “放心,我没有受伤。” 燕时洵笑着道:“你来的很及时,我……” 不等燕时洵说完,他就察觉到邺澧稍稍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邺澧垂眸注视着燕时洵,然后,轻轻的低下头,靠近燕时洵的脸颊。 他满怀虔诚与爱意,在失而复得后的怒火和庆幸中,在燕时洵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微凉的吻一路向下,像是柔软清冽的晨风吹拂。 燕时洵愣了一下,已经伸向了邺澧的手臂却最终没有推开他,而是愣在了半空中。 最后,带着试探般的,轻轻环住了邺澧的腰身。 在群鬼尖啸和村民们的呜咽哭声中,酆都踩碎了虚假的天地,重现于人间,群鬼乱舞,血水成河,映红了夜幕。 而酆都之主和人间的驱鬼者,却不再将眼神分给鬼怪。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近在咫尺的彼此。 第253章 晋江 路星星觉得自己快要怀疑人生了。 他发誓,他真的在回到海云观的时候,和他师父宋一道长认真学了很多东西,这一次,他绝对非常认真真的没有偷懒! 不仅如此,他还被强制压着硬生生背了很多足有几十厘米厚的典籍手札,背得他都快吐了,还要被他师父骂,那几天简直是过的是暗无天日。 等到要参加节目这一期的拍摄时,好几位师叔道长还特意考了他功课,他合格了才放他走。 出海云观山门的时候,路星星热泪盈眶,喜极而泣,终于体会到了正常学生们补课和考试的痛苦,觉得自己可算是解放了可以撒欢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对自己那一段时间里学过的东西,堪称是记忆深刻。 为了不再重新体会一下那种背书地狱,路星星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就算他忘了自己叫什么,也绝对不会忘记符咒! 但是他膨胀的自信,此时却被满院子的皮影和死尸砸了个稀巴烂。 为什么这个符咒就算不生效啊! 这不可能! 路星星十根手指都要扭成面条了,结果一点效果没有不说,还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村头智力不全玩手指的二傻子。 “真的,你信我啊,这题我真的会!” 路星星眼含热泪的看着宋辞。 宋辞:“…………” 宋辞果断的告诉南天:“就靠你了,你能记住什么就用什么吧,反正有这傻狗在,局面不会更糟糕了。” “喂!少爷!你听我说话……啊啊啊我手指抽筋了!好疼QAQ!” 路星星捧着自己的手指,疼得龇牙咧嘴,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 宋辞一手掰下旁边年久失修的门板,拿在手中抡圆了就朝追上他们的死尸打过去,“啪!”的一声响就把那死尸爆了头,击飞出去老远。 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宋辞这才无语的回头看向路星星,对这个失血到手软脚软的家伙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路星星,你敢帅过三秒吗。” 路星星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一直都很帅。 他去年还被评上了十大最帅音乐人的榜单呢! 宋辞冷笑,并不相信他:“你要是做得到,宋家的公司送你。” 路星星:怎么有点扎心的感觉呢,是我的错觉吗? 不过,即便这么说着,宋辞还是叹了口气,认命的帮路星星把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头掰开。 “我说真的,这真的不是我的错,绝对是这个博物馆有什么猫腻,让所有的符咒或者别的术法都无法生效。” 路星星忧心忡忡的道:“我觉得这里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危险,远远要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可怕。” 宋辞翻了个白眼,明显并不准备相信路星星的话:“你已经没信誉了,蠢星星。要是燕哥说这话,我信。你说?” 宋辞上下打量了路星星两眼,然后“呵!”了一声。 路星星:“???” 我觉得你在嘲讽我啊,是我的错觉吗? 南天同情的看了路星星一眼,但并不敢在宋辞明显不高兴的时候说什么。 况且,他也只是个猜测而已。 ――他也和路星星有同样的感觉。 因为南天被证实是南村最后剩下的人,是南阿婆的血脉,又有心维护南溟山的民俗,将那里好的文化传承下去。 因此,那两姐妹将南溟山留下来的东西,统统都甩给了南天,大致交待了他一些有关于术法和传承之后,就将这些都扔在脑后,开开心心的去和老板娘一起经营民宿去了。 得益于此,本就是神婆血脉的南天,也算是对这些东西有了粗略的了解。 虽然肯定比不上燕时洵,就连海云观随便一个没出师的小道童都比南天强,但他好歹也是有所顿悟,能够模糊的感受些什么。 而在南天绞尽脑汁想要驱赶那些皮影和死尸的时候,也惊讶的发现,就连自己仅会的那一点皮毛,都不起作用了。 不过,他毕竟是个初学的新手,对自己的判断并没有自信,只当自己是学艺不精,一知半解,所以才会之前有效果现在就不灵了。 但如果正统道学出身的路星星都这么说…… 南天又对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了。 他是真的觉得,这里好像屏蔽了天地,连他们自己都不是人了,反而那些皮影看起来更有人鬼之气。 南天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在画里啊,就像是以前听说过的聊斋故事那样。 但是这话不管怎么听,都颇觉得有些离谱。怕宋辞呵呵自己一脸,南天也在有了路星星这个前车之鉴的情况下,默默闭了嘴,准备再看看。 因为路星星两人能够逃出房间,是南天打开了房门,给他们在没有出口的房间里辟开了一条生路。 所以,路星星怀疑是否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情况。 几个人各自对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认了每位嘉宾在哪一个房间,然后在被追杀的途中,还不忘时不时去房间里看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逃了出来。 毕竟路星星会些道术,但是其他人却只是普通人,和南天在一起的谢麟都能失踪,就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路星星担忧他们只有短暂的生机,因此生怕错过,一定要确保他自己能够在其他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可惜,不管看几次,房间里都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路星星的期冀一寸寸落空。 他掰着自己抽筋的手指头,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但就在这时,路星星的耳朵动了动,忽然听到了从旁边房间里传出来的一声“咚!” 他错愕的看过去,随后眼睛里染上惊喜,立刻单腿蹦着往那边冲去。 因为脚腕的伤口一直不愈合,只能靠着物理方式延缓血液流失速度,所以对路星星而言,现在整只受伤的脚就像是消失在腿腿末端了一样,脚一放在地上,就像是用断肢走路一样疼。 所以他不得不滑稽的用不熟悉的单腿蹦的方式往前跑,跑得急了就忘了自己脚伤的事了又放在了地上,然后疼得又“嗷呜嗷呜!”的吱哇乱叫。 看得南天目瞪口呆,而宋辞满脸嫌弃:“这家伙,又要干什么?” 路星星判断出他听到的声音,是从安南原和赵真去参观的那间房间里发出来的。 他兴高采烈的一推开门,小伙伴的名字还卡在喉咙里没有喊出来,就看到正对着房门的那具等身高的木质骨架,在朝他倒来。 路星星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具骨架发出来的。 骨架的手指还直直的向前,眼看着就要往路星星胸口的方向去,简直像是一把插进胸口的刀。 路星星哇哇乱叫着,赶紧扶着房门单脚往旁边跳去。 “轰!”的一声,骨架摔在地面上。 而路星星也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 安南原和赵真站在房间深处,但他们周围却围了一圈的木质骨架,有大有小,全都整齐的看向两人。 并且,那些骨架,会动。 木质骨架一步步向前,包围圈逐渐缩小,它们伸出去的手臂指向中间的两人,他们避无可避。 两人左冲右突,试图冲出包围。 但那些骨架被打磨得精细圆润,却唯独指骨锋利,稍一被它碰到,就是一道口子。 安南原的衣服都已经被划成了一块破布,看起来活像个英俊的乞丐。 崩溃大喊着的安南原,忽然就发现房间里的光线变亮了,像是谁打开了灯。 他疑惑的抬头看,却透过眼前的骨架,与站在门口的路星星对上了眼。 安南原一愣,然后瞬间兴奋了起来:“星星!” 他高高兴兴的朝路星星挥手:“快来!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 路星星也很高兴,他扶着门槛大喊:“救不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赶紧出来!” 路星星其实本意是想说这地方有古怪,他的符咒和术法全都失效了,脚还伤着,像这种差不多半米的门槛他属实是跳不过去,安南原和赵真最好赶快从里面出来,外面的院子都比里面安全多了,还有南天在,他们可以守望相助。 但是想了想,这话太多,他失血过多有点累,不想说那么一长串,就干脆缩略了一下。 于是,造成了房间里两人的误会。 安南原:“…………” 那你还那么高兴干嘛? 赵真无奈的摇摇头,却也不太失望。 都一起同行这么久了,他还能不了解路星星吗? 再说,他和安南原刚刚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村庄里,到处都是追赶着他们的骨架,他也是自力更生,计划里原本就没有路星星,因此现在也没什么失望可言。 不过,赵真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在村庄里时,每一户人家都空荡荡的,不像是真实存在的村庄,而像是被人画出来的,并且已经画了很长时间,连颜料都在氧化褪色。 所以才会色彩灰暗,建筑上却连一处划痕都没有。 眼见着他和安南原要陷入绝境中,被那些骨架追赶得在往湖边跑,他们站在湖边,前面是水,后面是追兵,看起来逃命的方法只剩下了跳进湖水游走。 但就在赵真提出这个方法之前,他们身后的村庄,竟然轰隆隆开始倒塌,而那些骨架也惊恐的上下牙齿敲击,似乎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甚至开始逃跑。 赵真和安南原对视了一眼,满头问号。 发生了什么,地震吗?还是他们真的有这么吓人? 但不等他们想明白,四周的景象就忽然转换,再也没有村庄或湖水,而是回到了最开始参观的那间房间。 他们刚一睁开眼看清楚,就发现四周摆放着的那些木质骨架,竟然“咯咯”的扭过头看向他们,随即从原本的展台和支撑架上走下来,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安南原都快疯了。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自动为他开始播放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会动的木偶,会杀人的木偶,杀了主人代替主人身份活下去的玩偶…… 不等那些骨架真的杀死他们,安南原就要被自己的联想吓得精神失常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从此要对木头雕刻的东西有恐惧症了。 ――妈妈呀,这也太吓人了!顶不住啊。 赵真还保持着冷静,即便被木质骨架围攻,他还扬声向门口的路星星喊道:“星星你就站在那,帮我们开着门,我们一口气冲出去!” 路星星眼睛“噌!”的就亮了,瞬间懂了赵真的意思。 “哦哦我懂!然后在你们出来之后立刻关上门对不对!” 赵真的眼睛里染上笑意,大声应道:“对!” 旁边的安南原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两人:大声密谋?你们就欺负这些骨架子没什么脑子智商吧。 不过在路星星无法使用符咒,他们又被围攻的情况下,这也确实是能找到的最好方法了。 安南原抓住赵真的手,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就“啊啊啊!”的闷头往外冲。 骨架锋利的指骨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两人却不管不顾,丝毫不在意受伤的拼命往外冲。 要是怕受伤的话,只能越来越束手束脚,到最后连一点逃生的可能都没有了。 还不如趁着现在,立刻冲出一线生机! 路星星也很配合。 他紧张的注视着两人,在两人马上就要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握紧了大门,沉下心开始倒数,十,九,八…… 就在两人一跃身跨过门槛冲出来的瞬间,路星星立刻将手里的房门“砰!”的一声狠狠摔上,然后用自己的体重压上去,手指一刻不敢停的赶快去锁门。 因为路星星的时间卡得太过严实合缝,关门时带起的风都吹迷了安南原的眼睛,让他有种被风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两人落在院外的地面上勉强站稳,赵真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在看到路星星还在忙活着门的时候,笑了出来。 虽然过程很惊险,但好在他们跑出来了,还找到了好几个伙伴,也挺好。 宋辞和南天在看到冲出来的两人时,都愣了下,随后惊喜的喊着对方的名字。 “没想到星星这家伙竟然也做了一次有用的事。” 宋辞笑着斜了路星星一眼,然后向赵真道:“不过,你们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赵真笑了:“确实,星星很厉害。” 他由衷的道:“其实我还担心,星星会不会时间点没卡好,在我和南原跑出来的时候正好关上门,把我们关在门里来着。但是事实证明,星星还是做到了。” 宋辞“噗呲!”笑了出来:“是那傻子能做出来的事。” 刚锁完门的路星星一抬头,就听到了这两人对话。 他背靠着被关在里面的骨架咚咚敲响的门板,赶紧自己像是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的狗。 路星星:感觉被这两人联手欺负了。 不等几人去找还没有回来的其他人,忽然就感觉整座皮影博物馆都在剧烈晃动。 院子里的枯树发出断裂声,缓缓倒下。那些死尸和皮影也都东倒西歪,像是在畏惧一般颤抖。 几人踉跄着稳住身形,错愕道:“发生了什么?地震?” 疑问刚出口,他们就发现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一道道裂纹出现,而天空上也出现了同样的裂纹,金红色日轮周围燃烧起火焰,天空开始卷边,焦黑,刺鼻的烧焦味传来。 路星星抬头一看,忽然觉得这一幕让他联想到了之前房间里的皮影戏台,还有他们在房间里看到的视为挂画的窗户。 就好像整个天空都是皮影戏的幕布,蜡烛摇晃着倾倒,火苗吞噬幕布。 整个皮影博物馆连同上下的天地,都是被搭建出来的皮影戏台。而现在,被布置出来的场景开始毁灭,被火焰烧毁,虚假的一切开始坍塌。 几人正惊慌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整个四合院突然轰然倒塌,砖石滚落,尘土飞扬。 而两道身影隐约出现在尘土中,在燃烧着的金红日轮的光芒下,相携而来。 路星星眯了眯眼,还没等看清那两人的面容,他的求生欲雷达就先响了起来。 于是路星星立刻意识到,是师婶,一定是他师婶! 那旁边和师婶走在一起的,明显就是燕时洵了。 路星星顿时激动的跳着脚朝那边挥舞着手臂,大喊道:“师叔!师婶!我们在这里!” 其他人先是因为路星星的话而错愕,但在有了第一印象后,再向那两人看去,也确实像是邺澧和燕时洵。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激动的喊着燕时洵的名字。 燕时洵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沉吟了一下,向邺澧问道:“你什么时候和路星星关系这么好了?他简直像是有人回家就疯狂兴奋的哈士奇。” 邺澧垂眸浅笑:“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他除了有师叔,还有师婶吧。” 燕时洵张了张嘴,还没能回答这话,眼角就先晕开一点血色。 他咳了一声,转头重新看向院子里的众人,清点人数后发现还少了几个。 “应该也被困在其他皮影戏剧目中了,我们去把他们找回来。” 燕时洵唇边的笑容渐渐回落:“但是,这里依旧不是现实,我们只是从更深一层的皮影戏里,回到了外层的皮影戏台。” 提到这件事,邺澧的面色也冷肃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对那个利用了乌木神像的家伙,更加心怀愤怒。 不过,他千年前的形象,究竟为什么能够流传下来…… 邺澧苍白无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第254章 晋江 燕时洵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管是宋辞还是安南原,都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有了笑模样。 对他们来说,不管局面如何艰难,只要有燕时洵在,就不必担忧。 况且,燕时洵也再一次用实际向他们证明了这份信任。 整个皮影博物馆都坍塌成了一片废墟,枯树倒塌,院落中原本追赶着众人的死尸和皮影,全都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张纸人,那些死尸更是变成了无数白纸钱。 风一吹,满院子都是哗啦啦的白纸钱,如同丧家出殡。 虽然这样的场面很不吉利,但众人现在都无暇顾及这些小细节了。 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够死里逃生,又迎回来了燕时洵,就已经很好了。 路星星单脚跳着不断的朝燕时洵两人挥手,兴奋得像个傻子,让宋辞不忍直视的别过脸去,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有这么傻的朋友。 “不过燕哥,这都是怎么回事?” 宋辞担忧的出声问道:“谢麟也不见了。” 谢麟? 燕时洵从身后抓出来两个身影。 “这呢,我捡回来了。”他平静的将谢麟展示给宋辞看。 不过,现在谢麟和张无病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歌神完全没有了之前清贵矜持的稳重模样。 宋辞大惊失色:“你们是去挖煤了吗!” 谢麟尴尬的咳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过,他看上去总是要比张无病好不少――张无病本就被扑了一脸的灰,再加上他没忍住哭了出来,现在脸上一道道的黑灰印子,让他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宋辞本来还想骂张无病没照顾好谢麟,结果看到张无病这副模样,他眼神复杂的注视了这个小傻子半天,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南天也关切的走过来,询问谢麟是怎么突然在他身边消失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啊。 提起这个,谢麟自己也是一脸茫然。 他努力回想半天,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看皮影的时候困得眯上了眼睛,做了一场香甜的美梦。 在梦里,他找回了妹妹,妹妹的模样和记忆中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个喜欢小裙子喜欢玩偶的小女孩。 然后,他们幸福的一起生活下去,就好像从来没有绑架事件发生,中间他这二十几年的苦难和煎熬,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再一睁眼,他就看到了燕先生。 谢麟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正因为妹妹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脸,而清醒的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梦,于是虽然留恋但也只是惆怅的叹息一声。 和每一个从美梦中清醒后怅然若失的人,没什么不同。 “做梦?听起来没什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这副模样?” 宋辞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谢麟。 谢麟这副灰扑扑像是刚从泥地里打滚回来的样子,也是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安全度过的模样。 宋辞很清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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