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 第325章 番外《薛蒙相亲之神秘富婆(四)》 在进长夜会大门之前, 薛蒙还想要硬着头皮撑上一撑:“带路就带路!” 进去之后,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长夜会是什么破地方啊!这不是害人吗!看看这些侍女!穿的那叫什么衣裳!怎么还有打扮成九尾狐妖模样的,那胸那腿那腰, 露得他都没眼看!!!扬州管事儿的老大是姜夜沉是吧?姜夜沉那个狗贼!怎么能够允许这种伤风败俗的场子大摇大摆地开在闹市中央呢!!! 若英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 微微一笑道:“王仙长不习惯的话, 那我们另寻别处走走也行。不必勉强。” “谁、谁说我勉强了?你你你不知所云榜听说过没?” “略有耳闻。” 薛蒙死鸭子嘴硬道:“我我我, 我排修真风流榜第一!” “……那不是梅含雪么。” “那是我为人低调,我让人给我撤下来的!” “还有撤榜这一说?”若英冷笑道, “花了多少钱啊。” “管得着么你。” 薛蒙翻了个白眼, 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了, 尽管耳朵尖有点红,走路还有点儿打飘。 长夜会一共三层, 薛蒙总结了一下, 全会风貌可以浓聚成一句话:奇装异服的狗贼们在卖稀奇古怪的狗屎。 那些恨不得连臀部都放出来吹风的妖艳女摊主们也就不说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少看两眼也没那么刺激,关键是各家摊子上售卖的东西他压根就没几件是能看懂的。就连那些黑市商人的吆喝声他都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薛尊主每个字都听得懂,就是连在一起不明白—— “海棠文集菁华版, 九龙一凤, 双龙.入洞, 内容殷实,不可错过, 随书附赠作者寒梅并蒂生狂草签名。” “大根君,大根君, 一颗萝卜修成精。本店大根君均凝练了独门法术,能变幻成《修真界盛年英杰尺寸榜》上任何一位仙君的尺寸,想感受与楚宗师同等的刺激吗?想体会昆仑双子带你同飞吗?只需大根君一只,绝佳体验,包您回味无穷。” 听听,听听! 这都什么玩意儿? 但心里虽然一片凌乱,面上仍要无限镇定。尤其是当薛蒙偷眼瞟了一眼若英,发现对方正似带嘲讽地瞧着他看,薛蒙就更气不打一出来,干脆大步走到一家摊子前,做出一副熟客的老辣模样。 “你这萝卜精,给我来十根。” 店主:“……” 若英:“……” 薛蒙瞪圆了杏眼:“干什么?看我干什么?”摸了摸鼻子,“我脸上有东西?” 店主噎了好一会儿,才诚恳道:“客倌,我们家的大根君都是按照《盛年英杰榜》前十进行炼制的,一旦解封,效力生猛,极似本尊。你若不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建议您只买一根就可以了。” 薛蒙完全没听懂,他低头瞧着摆在锦盒里的那些看上去白.嫩嫩胖乎乎的萝卜,也不知道这些大根君解封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盛年英俊尺寸榜》,也不知道什么叫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不耻下问是个好品格。 可惜薛蒙没有。 薛蒙觉得独立思考的男人最能耐。于是他独立思考了一会儿,有点闹明白了——这些大根君或许就和千年老参似的,一旦解封,效力生猛,极似人参本尊。而三四十岁的修士常常遇到修行关卡,就像虎狼一样需要灵参进补,但这些大根君药效很猛,所以一般人吃一根也就能打通经脉了。 全部解释通了! 薛蒙在心里为自己大声喝彩了一遍,对店家傲然道:“一根怎么够我吃?” 店家:“……两根也不是不可以,但前三的就不要买了。我是黑商,不是奸商,话还是要和客倌您讲清楚的。” 薛蒙不耐道:“你这人……!我说了要就要!” “您、您要得太多了。”店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您身子受不住。” “哼。”薛蒙趾高气昂地,“说的好像我之前没吃过似的。别说两根了,二十根也就够我俩三天的份。” 店家这次彻底沉默了。 他用敬畏的眼神看了看薛蒙唇色淡薄的嘴,目光一路下移,又在薛蒙的…… “你看什么呢!”薛蒙警觉,对其怒目而视,“做生意就做生意,别往不该瞧的地方瞧!” 店家迅速把视线从薛蒙的下.半身收了回来,轻咳几声:“客倌天赋异禀,小的、小的十分欣佩。那、那我这就去给您包十只萝卜精——您都要墨宗师尺寸的吗?” “?” 墨宗师尺寸什么意思? 怎么还和墨燃那狗东西扯上了? 薛蒙琢磨了一会儿,又靠着自己非凡的理解之能琢磨出来了。 是不是说灵流耐受尺度和墨燃一样?那他就有点儿不服气了,若论盛年英杰的灵流承受度,他也不比墨燃差太多。 当即沉着脸道:“不。我要薛掌门尺寸的。” 店家愣了一下:“客倌您说笑了,十大仙君里哪儿有薛掌门的份?” 薛蒙比他更愣,愣完还更来气—— “没有薛子明?!” 店家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有薛子明???” 薛蒙青筋暴跳:“为什么没有薛子明!!!!” 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盯着薛蒙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薛蒙的胳膊。 俩人鸡同鸭讲扯着嗓子对嚷了半天,没人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似的若英忽然眉头低蹙,且越蹙越深。 薛蒙扭头:“男女授受不亲,你抓我干嘛!” “……你知道这些萝卜精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废话!就跟人参一样,补灵力的!” 若英:“……” 店主:“……” 若英回头,对店主道:“解封你一只妖物,回头银两记在孤月夜账下。”说着抬手凌空一指,一只锦盒上的封咒条砰地一下子解开了。 瞧上去平平无奇的萝卜精在转瞬间发出一道华光,于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根……栩栩如生……细节分明……品相精致……尺寸庞硕的…… 玉。势。 还是会自己动的那种。 薛蒙僵了须臾,脸瞬间爆绿! 他怒指着店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你你——你流氓!” 店家很震惊也很委屈:“是你自己要买的啊,你还说你不够吃……” “啊啊啊啊!!!”薛蒙却已经无法再回顾他之前说过的话了,他爆绿的脸又瞬间爆红,如此红绿交错几番,他忽然抱头想要蹿出去夺路而逃,可却撞到了一具坚实的身躯上。 他撞到了挡着了他路的若英。 然而这触感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女的??? 若英冷冷淡淡地睥睨着他:“薛蒙?” 薛蒙大惊:“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若英而后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直接拖出了长夜会,任薛蒙叫嚷反抗,她自岿然不动。 等到了外头,寻了个人少的河岸凉亭,若英才猛地将他松开,拂袖回头。 薛蒙都快被她勒死了,捂着脖子咳嗽连连:“你这个狗王!你你你,咳——你到底是谁?!” 若英一抬手,指尖碧光闪过,未待薛蒙看清,两人腰间的桃苞山庄幻形香囊就齐齐被震成了碎片。 薛蒙震惊地抬起头来,差点一头撞死在亭柱上。 “是你?!!” 幻形消散后,立在他面前的人高大英俊,一袭银青色相间的曳地华袍,其上用最奢靡的孔雀丝线绣着淡淡的孤月夜凤鸟图腾。但再华贵隆盛的衣冠也比不上这人本身的气质,眉秀鼻挺,唇形优美,一双杏眼更是犹如终年烟雨不散,天生自带一股矜傲。 “姜夜沉?!!!!” 这位若英仙君,不是孤月夜掌门、修真界的第一富豪姜曦又是何人? 姜富婆……哦,不,是姜夜沉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薛蒙给噎着了:“你太让人失望了。” “???” 薛蒙要不是被勒得还没缓过劲儿来,真能一头撞死他——这人脸挺精致的也不大啊,怎么能眼皮不眨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 “堂堂一派掌门,不思进取,却在这里游手好闲,成何体统!” 这回再缓不过劲儿也得缓过劲儿了,薛蒙猛咳好几声,放下自己揉着脖子的手,瞪着姜曦道:“你凭什么教训我?你自己好得到哪里去?” 姜夜沉怒道:“你年纪轻轻,不想着从正经场合结交些名门女修,却在这里听信马芳之那个奸商的蛊惑之词,买什么乱搞男女关系的解忧卷轴,你太不像话!” 薛蒙也怒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你年纪一大把了,你以前还对我娘……你不老老实实整顿你的孤月夜,却仗着自己脸嫩跑出来招惹后辈!你怎么没想过你相亲对象可能比你儿子还小?当然我不是说我是你儿子,我只是想说你才不像话!” 姜曦更怒了,哗地一拂衣袖,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为了相亲。” “那你是为了啥?哦,我知道了,研究竞争对头马庄主的法器是吧?你还说他是奸商,你怎么不看看你的长夜会,你简直臭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要脸?男子汉大丈夫,起个名字叫小雪,你丢谁的人?” “我丢谁的人都丢不到你!” “你放肆!” “你放屁!” “薛子明!” “姜若英!” 一个赶着牛车和老伴慢慢经过的人看了他们俩一眼,老婆婆问道:“老伴儿,那小夫妻俩杵在亭子里吵啥呢?” “老婆子,你眼花啦,人家是俩兄弟。” “咦?那银色青色衣裳的不是丫头吗?” “是男哒,脸长得秀气,你看他比他弟弟高多了呢。” 薛蒙:“……” 姜曦:“……” 薛蒙气得跳脚:“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不老!成天到晚出来占人便宜!” 姜曦冷漠道:“我药宗一向如此。不服你也可以转投我孤月夜门下。” 薛蒙气得大叫一声:“啊!我不要再看到你!那老太婆说你是女的她是对的!我起王小雪是因为解忧卷轴出了差池,你起若英才是矫揉造作像个女人!!” “我起若英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杜若繁盛,我自欢喜。 但陡然想到王初晴最喜爱的花卉便是此花,恐说来更添误会,于是又抿唇不言。 “你看!你就是矫揉造作,你还不承认!” 姜曦蓦地抬起手来,点着薛蒙的鼻子,似乎要好好教教他怎么样和地位比自己高年纪比自己大的长辈说话,但临到了口,却又觉得和这个傻子在河边吵架简直跌了自己位分,于是又气势汹汹地把手放下了。 这时候胸臆间的不适感又涌将上来,姜曦别过头去,以袖掩口,咳嗽连连。 薛蒙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呛着了,还颇有些幸灾乐祸,但见他越咳越厉害,甚至杏眼都有些迷蒙湿润了,这才有些慌神:“哎,喂……你怎么了?” 姜曦咳得厉害,眼眶都是红的,他指尖微颤地提起烟枪,狠狠抽了几口。 薛蒙惊道:“你怎么咳嗽还抽麻·烟?” 姜曦却不理他,只是几口烟下去之后,症状却反而缓释了。他喘了一会儿,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转头走到亭子边,沉默看着外头的流水,半晌道:“滚回死生之巅去。” “你大战时的伤……” “天下无我姜夜沉医不好的病。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薛蒙好不容易生起的一丝柔软又被姜曦给硬生生掐了回去,一时立在那里,说软也不是,说硬也不是,一张小脸憋得慌。 姜曦又抽几口水烟,仰着头,一节一节呼出来:“另外,你确实也是不小了,该找个像样的人成家。但别把精力用在这种哗众取宠的相亲上,娶妻当知根知底,对方人品、家世、术法、容貌,一样都不可含混。”顿了顿,又蹙眉道,“断不是马芳之的解忧卷轴可以替你解决的。” 薛蒙睁大眼睛:“姜夜沉,你有没有搞错,谈情说爱有病,这句话是你说的,谁催我婚我都能理解,你是吃错了什么药?” 姜夜沉冷淡地转过半张脸来:“谈情说爱确实有病,但那是对我。” “……” “对你不一样,对你是不孕不育有病,你得成亲。” “???” 薛蒙很庆幸自己的爹是薛正雍不是姜夜沉,他没有见过比姜夜沉还要再标尺不同的孙子了,敢情给自己开脱一套一套的,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必须要摁头成亲? 姜夜沉果然是狗! 薛蒙回到死生之巅后,愤愤地往写着“若英”的叶子牌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然后把它撕成了碎片。 姜曦不让他玩他偏偏就要玩! 他打死也不会让好商人马庄主的大礼盒落在坏商人姜曦的手里! 怀着这样的念头,薛蒙心中升起熊熊火焰,再一次摊开了叶子牌,开始打量剩下来的那些神秘人士。 这回他长心眼了,知道解忧卷轴可能会给他推荐男人了,他决定要好好排查筛选,这次不管怎么样,最起码都要选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的! 他薛子明绝不服输! 经过仔细研究,不服输的薛子明翻的第二张牌子,是一位诨名叫做“冷宫”的人。 虽然解忧卷轴男女混搭,不分性别,但一个人都进冷宫了,还能是大老爷们吗?这一定是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姑娘。 叶子牌上是这样描述这位冷宫姑娘的: 冷宫。性情乖张,为人直接,不谙常理,身怀宝器。 因为曾被抛弃于寂冷寒夜,独守空床漫漫十余年,所以冷宫仙长对情爱自有一番与世人不同的偏执与疯魔,甚至还罹患了些微的精神疾病,容易陷入自我否定与自我怀疑当中。或许只有最宽容温柔的道侣,才能抚平他内心的疮疤,点燃他心中那一捧炽热的爱火。 爱好:激烈的事情。 不得不说,薛蒙其实是个天性十分善良的孩子,正常人瞧见这种相亲对象应当是躲得远远的,但是薛蒙选择了她。 究其原因,除了因为笃信她是个女人之外,薛蒙还觉得这张叶子牌字里行间瞧上去透着可怜巴巴的气息。 独守空床,偏执疯魔,自我否定,心有创伤。 瞧瞧啊,多惨一个姑娘!!曾经抛弃她的那个薄情人,是多么得可耻又冷血!简直是姜曦第二!修真界的人渣! 薛蒙心想,自己反正不是真的要相亲,这个姑娘条件那么差,一定没有什么人会选择她,那么她的内心一定会受到更大的伤害,陷入更纠结的自我怀疑和否认中,这该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一个故事。 这个姑娘还喜欢“激烈的事情”,看起来为人很过激,不知道她极度伤心之下,会不会偏激地选择自我伤害? 薛蒙越想越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多年前薛正雍对他的谆谆教诲仿佛再一次于他耳边响起: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如有余力,当竭尽之。” 于是乎,正义感和同情心和他爹爹一样多的薛蒙做出了伟大的决定——好!他要给这位冷宫姑娘送去温暖的火种! 心动不如行动,薛蒙立刻通过解忧卷轴,给冷宫姑娘递去了传书,请她三天之后,佩戴幻形香囊,前来蜀中无常镇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聪明滴你们已经知道相亲乌龙2号选手是谁了!!!啊……我们薛萌萌可能需要买一份保险…… PS.“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出自金庸《倚天屠龙记》,未免误会,挂在作话嗷~~ 再ps.那啥,戴着香囊的人在路人眼里也会变样子滴,打个比方,如果一个路人先看到了姜掌门的背影,尽管路人没有特意思考,但脑中会大致有些面目想象,看到姜掌门正脸的时候就会是那个模样,如果是完全没有任何想象,或者第一眼就看见正脸,那香囊就会自动根据佩戴者的原貌进行一定调整,让路人也认不出本尊来~~~ 第326章 番外《薛蒙相亲之失足少妇(一)》 与冷宫仙子约定好的会面日子很快就来了。 这一次薛蒙是怀着结交朋友, 开导失足少妇的热心肠去赴约的,所以他并没有任何争强好胜的意思,相亲的排面与方式, 自然也与和若……呸!姜曦那个狗人骗子王八蛋见面的时候全然不同。 无常镇属于薛蒙自己的地界, 哪一家的菜最好吃, 酒最好喝, 点心最实在,他心里头门儿清。 薛蒙选了一家自己时常去的家常馆子。这家店的小炒与咕咚锅都是绝佳, 就是位置偏了些, 七弯八绕地不太好找。他正想再传信给冷宫姑娘告诉她具体的位置, 就听得一个微带些喑哑的磁性女声从走道处传来:“喂。掌柜,我找王小雪。” “王小雪?” 那女声不耐烦道:“对, 就一客人。” 掌柜还没来得及再次答话, 薛蒙已掀开半卷帘子看将出去—— 只见在榉木酒柜旁站着的, 是个约摸二十七八的高挑女修,一头翻墨般的长发,眼睛黑得发紫,睫毛纤长若烟, 容貌极其昳丽。她穿着一件黑金色的术士袍, 窄腰收身, 瞧上去端的是腰细腿长,气场十足, 顾盼间散发着丰饶的野性与张力。 尽管这是幻形香囊依据冷宫的原貌和原音,重新调整过的声线和相貌。但也能瞧出她原本是个身高与长相都非常出众的美人。 薛蒙于是朝她招手, 冷宫瞥了他一眼,金刀大马地走了过来,垂了睫毛看着他:“是你约的我?” “是我约的你。” “很好,你很有眼光。” 说罢气势非凡地在薛蒙对面坐下了,直接腿一叉,双手抱臂,坐姿那叫一个威武霸气。 薛蒙本以为她会凄凄惨惨地过来,幽幽怨怨地赴约,岂料会是这般刚硬的模样,一时有些意外。不过说句实话,薛蒙其实不太擅长应对哭哭啼啼的女人,见这位冷宫虽饱受情伤,但头仍旧很铁,于是心中反而对她更添了几分敬佩与好感。 可薛蒙又是个不善夸赞别人的家伙,他从出生到现在,夸赞过的人用三根手指就能掰清楚:他爹,他娘,他师尊。于是他憋了半天,才硬邦邦地憋出一句:“你……你好硬啊。” “……”冷宫原本一坐下之后就抱臂看着窗外,闻言紫黑色的瞳仁幽幽地转了过来,犹如鹰隼盯兔子似的盯住了薛蒙。 半晌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薛蒙心想:你被人甩了还这么威风堂堂走路带风,如此刚硬的心灵,傻子才看不出来。 于是点了点头。 冷宫摸了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有些得意又有些森冷地笑了一下:“也是。你们这些人都这样,不是冲着这个来的,就是冲着地位钱财来的。” 她说着,往椅背上一靠,双臂舒展向后撑着,下巴微微抬起。 “点菜吧。” 她言语间颇有些睥睨天下纵横捭阖的气韵,简简单单三个字,被她舌尖一浸润,再吐出来就跟圣旨似的。令薛蒙感到压迫之余还有些不爽。 薛蒙瞪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冷宫眼波冷淡却自带一种诱惑,架着腿,抬起冷白的手指不耐烦地扯了一下自己拢得有些紧的衣襟,“找日?” 薛蒙震惊了! “什、什什什么?” 失足少妇冷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良家少男薛蒙进行了第二次精神攻击:“我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找日?” 薛蒙有些窒息。 他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倏地抬起头来:“你你你——你不要脸!——你你你——你给我自重!” 冷宫微微挑起半边眉,抿了一下色泽淡薄的嘴唇,微微一笑,脸颊边浮现一个浅淡的梨涡,手指则搁在桌上随意敲着:“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解忧卷轴,与君一睡解千愁。” “你你你简直胡说八道!”薛蒙都快跳起来了,如果是寻常情况下,有人这样和薛掌门说话,薛掌门早就该抄起龙城和此人一决死战了,但薛蒙知道冷宫受过凄惨的情伤,也知道她精神甚为脆弱,怀着一颗拯救失足少妇的心,薛蒙总算没有抄刀杀人。 但他依旧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找你来,根、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 “哦?是吗?” 冷宫看上去似乎比刚才更来了点儿兴趣,她总算把架着的大长腿给放下了,坐正了身子:“很好。那我们英雄所见略同。说句实话,我最近确实是金盆洗吊不干了,你要我日你,我还不愿动弹。” 薛蒙捂住了耳朵,甚至没有意识到冷宫发明的这个新词解忧卷轴无法识别,以至对方能顺利说出口还暴露了性别:“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粗鄙之言了!” “啧,你手足无措纯情懵懂的样子,可真像极了我的一个熟人。”冷宫说道,“行吧。看在你很有眼光的份上,你要我不说,那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薛蒙抬起头来,由于这女人实在太过可怕,他不由地有些紧张:“什么忙?” 冷宫道:“做我的相好。” “……”薛蒙差点掀桌,“你不是不为相亲来的吗?!” “你这么急干什么。也不听我把话说完。”冷宫翻了个白眼,“假的。我要你假装我的相好。” “……为啥?” 冷宫突然目露凶光,一拍桌子,身子前倾,低声道:“因为我想气死一个人。” “谁?” “我的真相好。” 薛蒙:“……” 哦,敢情这人被抛被弃独守空床那么多年,精神失常自我否定黯然神伤偏执疯魔——居然还要和那个修真界陈世美纠缠不清? 那种薄情男人不趁早踹了还啰里啰嗦拉拉扯扯,甚至大费周章找人假扮情敌来气他,这位冷宫姑娘是脑子真的不太好是吧? “不行吗?” “……” “说实话我这些天相了不少人。不是对我图谋不轨,想假戏真做的,就是不愿答应帮我这个忙,听完就跑的。” “……” “你要不行,那就算了,不必再聊,我会另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激烈地自残吗? 薛蒙不禁有些头疼。 他揉了一番额角,摆了摆手,翻开了写着菜名的青竹小简:“行行行,我爹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冷宫眼睛一亮:“此话可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骗你我是狗。你开心了别想不开就好。”薛蒙叹了口气,“那咱们别吃边聊?你先看看这个。要点些什么?” 冷宫却一抬手:“不必点了。” 正当薛蒙迷惑于她不点菜是打算喝西北风吗的时候,就见得她抬起手来,“啪”地打了声清脆的响指。 “掌柜,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菜都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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